第443章 信號
康熙立刻想到了那群招貓逗狗的宗室子弟:“你說的倒有幾分道理,聽聞哲羽的商隊隔不久就會往洋人國度走,你覺得讓旗人子弟去學習如何?”這些紈絝留在京裏靠著父輩蔭庇胡亂度日,還不如送到海外去,好歹有事可做。
康熙居然問自己意見?婉寧覺得自己簡直牛逼大發了,她定了定神言道:“皇阿瑪想要偷師,還是派些專業又吃苦耐勞之人去才好。匠人雖是賤籍,但多數人心靈手巧,舉一反三,著實比養尊處優的宗室子弟好很多。”
康熙覺得婉寧頗有見地,也不藏著掖著,提醒道:“匠人多是漢人,叫他們掌握了這些技術,咱們滿人危矣。”
滿人對漢人的提妨,代代不休,婉寧在九阿哥和老十身上都感受過,也不好再勸,不過她仍舊覺得,要是靠那些紈絝子弟,想要學得洋人造大炮的技術,怕是不太可能。
不過,隻要有人出去,見得多了,朝庭自然會重視。這樣國外進入蒸汽時代,大清也不至於因為閉關鎖國而全然不知。
婉寧前腳剛到家,後腳宮裏的賞賜就到了,一對足以當傳家寶的粉彩花瓶還有一柄很大的玉如意。
九阿哥奇道:“你不是去見太後嗎?怎麽皇阿瑪會給賞賜?”
“大概是皇阿瑪覺得咱們開辦的學堂能利國利民吧!”
“怎麽可能,你那學堂地基都未打好。”
“但也是希望啊,爺,你幫我想想,能讓窮人謀生的技能還有哪些,咱一步到位,還能將各個專業的片區給劃出來。”
“不是說好要外調嗎?你又在京城鼓搗產業作甚?到時帶不著,心裏還得掛念著。”
婉寧搖搖頭:“爺,殊雅翻了年就五歲了,還有弘晸和沁雅,總不能叫他們一直跟著咱們顛沛流離,咱們也該在京城安穩下來了。”
九阿哥詫異不已:“不是你說要避開京城這些紛爭嗎?”
“爺的身家擺在那兒,除非全捐了,不然你便是跑到了天邊,想要那位置的人也一樣會打你主意。爺,你該在京城站穩你自己的位置了。”
九阿哥愣了一會兒,想到婉寧近來又是拉人做生意,又是建學堂的,經常大半夜還在寫寫畫畫,他本以為她是想拓展生意。可現在一看,她根本就是為了自己在京城建立人脈。他頓時大為觸動,看向婉寧的目光柔和得都快能滴出水來,情不自禁地就湊近幾分,將她抱進了懷裏。
婉寧一愣,忙去推他:“爺,這還在大廳裏呢。”
大廳裏的丫環小廝們眼觀鼻,鼻觀心,個個都當作沒看見。
康熙四十七年的年宴依然奢華,但康熙的心情卻是沉重無比。今年,在場的兒子少了三個,老大老二,還有十三都被圈了,年宴開到一半,他便丟下一眾兒子,率先離席,搞得大家越發沒了興致。
大老板都沒在,誰還有表現欲?
正月初一,婉寧帶著孩子開始走禮拜年,順便也接受一下別家小孩的拜禮。收進不少紅包,也給出去不少。
九阿哥兄弟多,可把她給累慘了,夫妻兩哄完孩子後便也早早準備睡下。
結果還未更衣,老十便來了。這哥倆感情好,大半夜的也沒有打擾之說,再說了現下還不算太晚。
婉寧著人加了兩個小菜,親自端進小花廳,剛進去就聽到老十煩躁的抱怨:“九哥,你知道皇阿瑪昨晚離席後去了哪兒嗎?鹹安宮!”
九阿哥喝了口酒:“十弟,你淡定點兒,皇阿瑪對他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過年的,咱們都在,就他沒在,皇阿瑪哪能不觸景生情。”
“你以為光去看看就完了嗎?據說父子兩懇談半宿,抱頭痛哭,九哥,皇阿瑪這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是後悔廢太子了?”
“這還能後悔的嗎?”九阿哥筷子頓住,有些難以相信。
婉寧將兩個菜放到桌上:“怎麽就不能了,能廢就能立啊。”
老十有些不可置信:“不能吧,又廢又立,皇阿瑪的聖旨也能言而無信嗎?”
“主要看皇阿瑪有沒有這個心吧。”婉寧不好多說,立是肯定要立的,太子胤礽兩立兩廢,那是寫進教科書的史實。
老十有些沉默,以皇阿瑪禦下的能耐,若不是他授意,他去鹹安宮的消息都未必傳得出來,更別提兩父子抱頭痛哭這種細節了。他有些沉不住氣:“太子都造反了,皇阿瑪居然還要保他?”
婉寧提醒道:“造反什麽的,皇阿瑪不是已經幫他平反了嗎?讓淩普調兵的手諭是十三弟假冒的,太子行為失常是因為遭了大哥的魘術,太子還是很清白的,他隻是個受害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