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九天神雷

  因為心頭糾結著自己對無明是應該緊緊抓住不放，還是如華陽上仙所說對她放手，加上對無明的實力很放心，所以雪無塵一時走神，沒有一直注意打鬥的兩人。等到他回過神來，也正好看到夢清瑤的異狀。


  “明兒，快躲開！”


  雪無塵也不清楚夢清瑤要做什麽，但是看著此刻衝向無明的夢清瑤，她的眼中明顯就是那種毫無求生意誌之人的眼神，讓人心驚。


  因為這一會的打鬥，無明和夢清瑤已經離懸崖邊上很近，而雪無塵他們離她們又有一段距離。夢清瑤已經撲倒了無明的身前，就是雪無塵想上去阻止，也已經晚了。


  聽到雪無塵的提醒，無明驚訝地轉臉看相雪無塵的方向，而夢清瑤則是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敢分心！”


  無明還未聽清楚夢清瑤說的什麽的時候，手中的劍已經刺進了對方的身體。並不是無明將劍刺進了夢清瑤的身體，而是夢清瑤自己往無明的劍上撞上去的！

  無明察覺到這瞬間的情勢變化，回過頭來，看著夢清瑤任由無明的忘塵劍將她的身體刺穿，甚至還抓住了無明的劍刃，繼續往她身前靠近。無明被這一幕震驚地動作一滯。正是這一下子的停頓，讓夢清瑤抓住了機會，口中念著法決，朝著無明狠狠地撲過去。


  夢清瑤念法決的聲音很低，在場的人卻都能聽的清清楚楚，而且在聽到了她念的是什麽的時候，全都變了臉色。


  “瑤兒！”


  “明兒！”


  看著兩人緊緊抱著一起的身體開始泛起紅光，迅速往山崖下墜落，無論是九儇重蓮還是玉徵仙子，都瞬間什麽都顧不得，朝崖邊撲過去。


  即使是仙人，也會有死亡的那一天，那就是天人五衰。


  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六道眾生循環不息。盤古死後，為了保六道恒定，於是布下天劫。天地間，無恒長，無恒強，無恒寧，無恒鬥，吳恒存。六道眾生若有逾越者，必將衰竭泯滅，之後重生，一切從頭開始。神佛人鬼妖皆不可逃脫。


  天人五衰時，一般都會遇到九天神雷。夢清瑤念得法決就是召引九天神雷的咒法。那是用自身所有靈力召引下天神雷之力的法決。


  九天神雷的力量，可以瞬間將一切化為灰燼，即使是最強大的神仙，也難逃死劫。就是雪無塵都沒有信心抵擋得住九天神雷的威力全身而退，更別說此時的無明和夢清瑤了。


  這個禁忌之法是青冥仙山的開山祖師傳下來的。據說是很久很久的以前，神魔大戰之時，某位天神為了消滅敵人，但是由於對方實力相當，誰都壓製不了誰，於是那位天神便決定舍棄生命，與敵人同歸於盡而使出了此法。後來這則法決成為了禁忌之法，也再無人用過，所以沒有人知道它是否真的可以引下九天神雷。


  若是沒有足夠的靈力，是召喚不出九天神雷的。夢清瑤現使用禁忌之法，是連她維持生命的靈力都用在了九天神雷的召喚上了。在九天神雷降落之前，她恐怕就會因為自身的靈力枯竭而先衰竭而死。


  無明被夢清瑤緊緊地抱住飛速地往下墜落，任她如何掙紮，都掙不脫夢清瑤的緊緊箍在她身上的雙臂。


  “與我一同下地獄吧！”


  夢清瑤看著無明開始變得驚恐的臉，朝著無明咧開嘴露出一抹笑。那笑容，比地獄惡鬼猙獰的表情還要駭人。讓人寒意從腳底直衝心頭。


  夢清瑤個子比無明高，無明現在還是十五六歲的模樣。現在被夢清瑤以無尾熊般的姿勢抱住無明，無明的手腳都被夢清瑤的手腳縛住了，任是她拚命的掙紮，可是夢清瑤卻像是長在了她的身上一般，一點鬆動都沒有。


  “你瘋了！”


  無明朝夢清瑤大吼，可是夢清瑤隻是笑的越發猙獰。


  夢清瑤周身散發出的紅色光芒越來越多，無明也終於明白了，夢清瑤這是想要與她同歸於盡。她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何夢清瑤會如此恨她，竟然為了殺她而願意與她同死！

  隨著兩人的墜落，周圍已經變成了漆黑一片，而夢清瑤周身的紅光越來越多，越來越刺眼。夢清瑤的頭發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去了黑色，變成了毫無光澤的白發。她的容貌也在快速地變化著，從一個明媚美麗的少女，開始迅速衰老。那種情形，就像是科教紀錄片裏，將一個人一生的容貌變化快速播放一般。當你親眼看到這種情形是，心底有多震撼可想而知。


  周身黑霧繚繞，頭頂上早已看不見光亮的天空，隱隱傳來悶悶地雷聲。


  夢清瑤聽著那悶悶地轟響越來越近，笑的更加得意。這個咒法果然有用，不枉她用性命交換！


  “夢無明！和我一起下地獄吧！啊哈哈哈哈……！”


  夢清瑤瘋狂地大笑著，笑聲淒厲而詭異。此時她已經布滿褶皺的臉上，加上那抹笑容，讓一直注意著她的無明心底生出深深地恐懼。可是她完全沒有辦法掙脫開夢清瑤的束縛。


  就在無明心底生出深深地絕望之時，無明的手腕上血龍護身鐲忽然顯現，且紅光乍現。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主人遇到了生命危險，在無明手腕上環繞遊動的血龍開始發生變化。


  之前血龍護身鐲就已經開始發出紅光，想要引起無明的注意，可是因為夢清瑤周身的紅光的原因，將血龍護身鐲的光芒掩蓋住了。無明也因為被夢清瑤的一些列恐怖的變化，驚嚇到，更是沒有注意到血龍護身鐲的異狀，甚至是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寶貝。


  無明看著天空中迅速朝著她們的位置落下的九天神雷，徹底的絕望了。此時，夢清瑤已經完全變成了老人的模樣。笑聲漸漸低下去，變成詭異的窸窣聲，直至最後完全沒了生息。可是那雙惡狠狠地瞪著無明的眼睛裏還帶著一絲亮光，說明她還沒有完全死去。那迅速佝僂幹癟下去的身體，枯萎幹瘦的四肢卻還是緊緊地綁縛在無明身上，像是利刃一般刺進無明的肉裏。那堅硬的身體，給人的是比鋼鐵還要冷硬的感覺。讓無明寒到了心底。


  無明絕望地閉上眼睛。


  就在無明閉上眼睛地這一瞬間，九天神雷急速而至。


  無明隻覺得眼前刺目的白光一閃，身體像是被巨大的力量衝擊了個粉碎，然後就徹底地失去了知覺。在她失去意識之前，似乎在轟鳴的雷聲中，隱約聽到了龍吟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