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一生一世一雙人
那張藥方,如果不是他再三保證,藥膳方的那些老骨頭,是不會輕易配出的。而他明天,她與皇帝的約定,絕然不是簡單的。他確定,在太安公主的身上,必然發生了其他人難以想象的事情,否則,沒有必要做保密工作。
“你呀!”未容央無奈地笑道,自言自語說道,“真是不讓人放心,若是乖巧點,多靠著我一點,你也不會那麽辛苦,還好最後你想起有我這個人存在!”充滿溫暖的吻,落在北棠七七的手背上,暖意深深,蔓延至全身。他的心裏,那抹身影早已烙印得很深,難以抹掉。
邀月在太安公主的寢殿照顧,每日都檢查傷口,幸好,傷口恢複得很不錯。如今,太安公主也能稍稍下床行走。從生產便開始伺候太安公主的婢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本以為難產的太安公主,居然母子平安,最佳可喜的是,太安公主恢複得如此之好。隻是,唯一不方便的是,她們不能透露是誰為太安公主接產,因為,她們以最親的人發了毒誓。
“太安公主,”邀月掀開簾子,見太安公主站在自己的麵前,驚訝地說道,“沒有想到恢複得如此之快,可有不舒服?”北棠七七為了太安公主都暈厥過去,若是沒有好的結果,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時間與精力!
太安公主膚色微潤,嘴角的笑意力不從心,顯然是剛才過於用力,底氣不足地說道,“沒有不適,七七呢?”太安公主知道,是七七救了她的性命,但等她醒來,卻隻看見邀月!
放下手中的東西,邀月扶著太安公主說道,“公主,這段時間不要一個人站起來,以免影響傷口的愈合。要走也行,需要有人扶著你,但得悠著點!”囑咐完後,邀月扶著太安公主躺在床上,恰在這個時候,熬好的中藥已經送來,邀月聞了聞,沒有發現異樣。
“小姐,因為精力耗費太多,正在太後的寢殿內休息呢!那裏有王爺照顧著!”邀月淡然地說道,看不出是喜是悲。
“難道你不喜歡滕王?”太安公主很少看見這樣安定的奴婢,雖然沒有見過北棠七七的模樣,但是,那晚,那般溫柔的聲音,便能猜想到是一位美麗的女子,那種安撫人心的聲音,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然而這話在心裏轉了一圈,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人如其聲,太安公主雖然在宮中不喜交際,但是朝堂之上,人中龍鳳數不勝數,唯獨隻有北棠七七的聲音給了她那樣安撫的感覺,仿佛隻要有北棠七七在,什麽事情都不再是困難的一樣。更加難得的是,太安公主,對於這一點也毫不懷疑。
這樣的一個女子,也隻有滕王能夠碰的上了吧,想必皇上口中所說的那個將南越最年輕有為的王爺未容央迷住的女子,就是這個救了自己和孩子的北棠七七吧,有機會,可一定要好好表示一下謝意才行。
“娘娘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放心吧,小姐已經為您開好了藥方,隻要按時服藥,不出幾日就可以痊愈了。”看到太安公主欲言又止的樣子,邀月在一邊安撫道,雖然小姐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累的虛脫過去,邀月心裏此時正不爽得很,但是畢竟醫者父母心,還是波瀾不驚的說道。
至於長幼尊卑?開玩笑,跟著北棠七七混了這麽久了,要是邀月還像一般婢女那樣到處溜須拍馬,還不得被北棠七七家法伺候來著。
“謝謝。我已經沒事了,邀月姑娘,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我會叫丫鬟來叫你們的,到時叨擾之處,還請見諒。”太安公主嘴上說著,心裏麵卻是風起雲湧。
自己已經盡量收斂自己的情緒了,卻還是被這個邀月姑娘看出了端倪,而且從自己醒來邀月就在一邊,神態自若,甚至連自己都看不清楚這個邀月的任何心思,舉止沒有其他奴婢一樣的阿諛奉承,卻也沒有讓自己產生一絲的不快。就這一點,這個邀月姑娘,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可是剛剛明明聽到她叫北棠七七“小姐”。
連婢女都是這麽的不簡單,心裏麵對於北棠七七的好奇,頓時又多了一分。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北棠七七的那一點小心思,又怎麽能夠逃得脫太安公主的眼睛,盡管隻是聽了一下聲音,但是太安公主知道,北棠七七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在未容央的身上,一方麵是深深的眷念,另一方麵,卻還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明明在一起的人,為什麽會有不舍?很明顯,北棠七七會離開,可是明明相愛的兩個人,有什麽事情能夠比跟相愛的人在一起還要重要呢?況且,未容央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雖然比自己小不了多少,但是在感情上麵卻一直很深厚,要是未容央能夠娶到北棠七七這樣的奇女子,自己也能夠安心不少。這也是太安公主想要問北棠七七“難道你不喜歡滕王?”的原因,眼下卻差點被一個婢女聽出自己的想法,太安公主驚訝之下,也隻能作罷了。
這個北棠七七,身上有著太多太多的秘密,隻是,希望不要對未容央不利才好。
湯藥已經是換了又換,在未容央的授意之下,給昏迷中的北棠七七準備的湯藥,每隔兩個時辰就要換一次,以免佳人醒來,想吃東西的時候沒有準備、或者是已經變味了。
“真不知道滕王也是怎麽想的,廚房準備湯藥再送過來,最多也就隻需要半柱香的時間,為什麽一定要這樣每隔兩個時辰就換一次?”一邊說著,一邊將換出來的湯藥倒掉,“真是糟蹋東西啊。”看著桶內被倒掉的湯藥,婢女小聲的說道。
給主子們準備的湯藥,用的可都是上好的食材,但是北棠七七遲遲沒有醒來,婢女不知道自己已經倒過多少次了,看著這些東西唄倒掉,婢女自己都忍不住心疼,要不是規矩不允許,都想自己喝掉算了,怎麽也強過這樣的糟蹋食材,想歸想,卻還是隻能乖乖倒了。
“滕王殿下現在怎麽樣了?”太後的房間內,皇太後向身邊的太監詢問著未容央的情況。不失風韻的臉上,帶著一點點無奈,什麽時候,冷若冰霜的活閻羅未容央也變得這麽黏人了,看樣子,未容央是真的離不開北棠七七了。好在,那個北棠七七,對未容央並不反感,否則,還不知道這個活閻羅要鬧出什麽風波來。
“回稟太後,一連兩天,滕王殿下都在陪著七七姑娘,沒有離開半步,而且……”太監蹲了一頓,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而且,滕王殿下已經兩天都沒有進食了。”說完,小心翼翼的用眼睛的餘光瞟著太後,生怕太後聽到這件事情之後一下子就翻臉,把火氣往自己身上發。
“算了,由他去吧,他自己要受罪,旁人就是綁著他也沒有用,滕王的脾氣,我還不知道麽。叫底下人看著一點情況,要是有什麽消息,趕緊想我稟報。”太後還是側臥在軟榻之上,新換了一張軟榻,連睡覺都睡的沒那麽安穩了,到時那個北棠七七,不僅在自己之前的軟榻上睡的舒舒服服,還有未容央朝夕相伴。搖搖手,將身邊伺候著的太監支走了。
而旁邊的側殿裏麵,北棠七七依舊在軟榻之上昏迷著,小小的臉蛋之上愁眉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這個小妮子,睡覺不安分也就算了,連昏迷了都能夠這麽不老實,真是一個難伺候的主。
在別人眼裏麵難伺候,但是對於未容央來說,卻一點怨言都沒有,此刻,名震南越的滕王殿下正像一個下人一般,小心翼翼的守在軟榻旁邊,兩天下來,臉上不知不覺已經出現了細密的胡渣,一張臉上,已經沒有血色,就像是一個多年的癮君子突然之間失去了大煙一般,尤其是兩個眼珠子,深深的凹陷下去,看上去很是頹廢,哪裏還有一點絕代風華的影子?
隻不過,就是這雙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卻投射出深深的情意,注視著軟榻上熟睡的女子,從當初丞相府裏的驚鴻一瞥開始,北棠七七的影子,就已經深深的刻在了未容央的生命裏,也許最開始隻是出於一種好奇心理要與北棠七七為難,或者隻是對她麵具之下的那張絕代芳華的臉有著深深的興趣,可是隨著兩個人之間的故事越來越多,未容央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已經非北棠七七不娶了。
當北棠七七在皇帝的麵前說出娶她的條件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時候,未容央自己也震驚了,這是什麽樣的一個女子,為什麽會有這樣警示駭俗的要求,更加奇怪的事情是,自己聽到的時候,卻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就好像這樣的要求理應從北棠七七的嘴巴裏麵說出來一般,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是,自己當時居然一口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