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 chapter2:逃
購物中心側門外是商業步行街，此時步行街上全是逃竄的人流和逐的喪屍，埃及貓小隊剛一出來就被一大波喪屍盯上了，“這邊！”唐崎鬆打手勢，衝在前麵的蕭雲山和陳莘啟半蹲開始掃射撲上來的喪屍，掩護其他人撤退。“打頭！”眼見那些喪屍被打斷了腿還能爬，旁邊的沈弋大喊。
“現在怎麽辦？我該怎麽走？”顏麒有些焦急，他自己也很害怕，還要安慰旁邊的聶晴之。“先離開市區！。”唐崎鬆道：“看上去病毒爆發比想象的要快，主神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先遠離人多的地方到稍微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他轉向其他人：“就這麽跑也不是辦法！我們需要交通工具衝出去！”“隊長，”白銘說道，“附近的交通已經擁堵了，到處都是恐慌的人群啊！難道我們要開車從這些活人身上碾過去嗎？”
“江煙霏！用精神探測掃描這一片區域，尋找其他路徑！”唐崎鬆多瞟了白銘一眼，繼續下達指令：“陳梓啟，到高點去看看周圍情況。”“是。”陳梓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穿上了立體機動裝置，他熟練的操作飛索飛上旁邊的高樓。
“我去！黑科技！”齊方想感歎。
埃及貓小隊拐出步行街，朝人少的方向跑，六個新人全沒有什麽能夠做的，老手們的行動力完全包含了所有能想到的方麵，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緊跟著以免添亂。
“這就是幻境嗎？叢林法則……”白銘隻是低頭跟著，唐崎鬆的做法深深地衝擊著他的三觀，他不敢去看喪屍，確切地說不是因為喪屍，而是因為看見喪屍捕食人，便會更深一分地體會到這個世界殘酷的生存法則，而這法則正是他所厭惡與恐懼著的——武力、廝殺、血流……
“不應該吧……為什麽會是這樣。難道不應該是互救以維持逃離秩序嗎？”白銘混亂地自言自語，企圖繼續用原來對於社會的樂觀觀念安撫自己，但是很快發現，做不到，耳邊被喪屍襲擊的人淒楚到極點的慘叫和喪屍的嚎叫將一切好的設想撕碎，一切開始分崩離析。“不要去想其他的了，”淩霜突然對他說道，她怎麽會不知道白銘在現在在想什麽，“跟著我。”她隻是簡單地說道，甚至沒有多看白銘一眼，專注著對付喪屍。
但是白銘卻偏偏一下子穩定了下來，也許因為情況不允許他再多想，他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警惕周圍的情況上麵。
陳梓啟很快回來了，報告道：“周圍數個街區都爆發了疫情，因為恐慌，交通秩序已經癱瘓，目前完全堵死了，隻有從小巷離開，至少先走出這個街區才能順暢的開車。”“隊長，已經找到路徑了。”江煙緋道。
“好了，都不要戀戰，撤離，陳梓啟你最前引路，新人都在隊伍中列，保持速度，羅嫣，隨時準備濺射性殺傷的術。”唐崎鬆有條不紊地指揮道，同時開槍擊退喪屍。
眾人跟隨著在前方高樓之間靈活飛越著的陳梓啟放出來的煙霧信號，一路在高樓之間的窄巷了穿行，喪屍在老手麵前僅僅是一個照麵便被擊殺，屍群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個數字，為了有精力保護新人才沒有完全發揮，隊伍以極高的效率從窄巷裏穿越了幾乎一整個街區。“這邊！”眾人跑向一旁停在路旁的一排車子，車子的主人或許被吃了，或許變成喪屍了，反正現在肯定沒法來開這些車了，各種各樣型號隨便挑，反正沒人來管，因為交警也已經變成喪屍了。
唐崎鬆選擇了三輛大空間SUV，分別是一台悍馬H2，一台路虎神行者，一台奔馳GL350，林樺直接用手肘破窗，堅硬的車窗玻璃被撞粉碎，而他的卻連個印記都沒有，看的新手們直瞪眼。
“沒有車鑰匙怎麽辦？”沈弋問道，“閃開我來。”江煙緋二話不說掏出匕首撬開了車的儀表盤，露出了裏麵的電線和框架，利落地從其中翻出兩根線來一接，隻聽得車子發出了一聲轟鳴，“這都行？”沈弋看直了，“幻境生存必要的小技巧而已，你開車。”“又是我……瑪德偏偏敲駕駛座這邊的玻璃！”沈弋拿戰術背包掃掉駕駛座上麵的玻璃渣子，招呼人上車。
另一邊，他們也用各自的方法搞定了兩輛車，按照五五六分坐，沈弋、白銘、淩霜、秦贇皓，陳梓啟、羅嫣一輛車。江煙緋跟在唐崎鬆那邊，她是隊伍裏的精神力控製者，屬於重點保護，至於什麽是精神控製者現在這種情況也沒精力去問。
“我靠為什麽你們老手不來開車啊我這旁邊一個空窗框很危險啊！”沈弋吐槽道，“那你滾後座來打槍，能一槍一爆頭就服你不行別逼逼！”秦贇皓幹脆地罵回去，一腳踹駕駛座上：“開車！”“倚老賣老啊！”“再多說話把你塞後備箱裏去！”
沈弋發動了車子，緊跟在唐崎鬆的那一輛後麵，三輛車頂著屍群，從它們中間衝出一條路來。喪屍們呢感覺到車裏的活人，瘋狂地拍打車窗和車門，雨點一般密集的拍打聲加上喪屍的哀嚎聽得極其地瘮人，淩霜用冰代替了敲碎的玻璃來防止喪屍把手伸進來。一個又一個血手印印在擋風玻璃上，看著極為驚悚。
“喀拉！”車輪碾壓屍體的聲音讓人膽寒，還好沈弋的這一輛是悍馬，底盤夠高，不容易被屍骨卡住車輪。
三輛車開著“之”字形的軌跡閃避這撲上來的喪屍，即便這樣還是有不少的撞上了車身，還有好幾隻摳住車門、車窗的縫，被車一路拖著走的，車窗的縫上已經嵌著好幾枚拖斷的帶血指甲，鮮血沾滿車身。 “可惡，後麵可還拖著這些玩意兒，影響速度。”白銘從後窗望了一眼罵道，正和一張死人臉對望，那該死的東西死死地攀著悍馬的備用輪胎。
“坐好，係好安全帶。”沈弋道，“喂，什麽時候你還顧著交通規則？”陳梓啟有些好笑道，“誰管那個啊！我這不是要甩掉它嗎。”白銘沒有明白過來，突然就被猛地一甩，緊貼在一側車門上，與活死人僅僅一窗之隔。又是急轉！沈弋不斷的做著急轉甩動車尾，將攀住車體的喪屍甩掉，悍馬H2猶如一隻鋼鐵猛獸，撞開一片片的喪屍，也虧的現在屍群還沒有達到水泄不通的地步了。“小子可以啊，這手擺尾還玩的不錯！哈哈再來幾個秀秀！”坐在副駕駛的秦贇皓樂得直拍沈弋肩膀，白銘滿臉懵比：“為什麽這種情況你還笑得出來啊！”
沈弋也是一臉生無可戀：“我秀你一臉！我心髒病都要有了！”喪屍大片大片的迎過來，視覺衝擊不可謂不強，車在高速行駛的過程中亦是極易受損的，有喪屍正對著擋風玻璃撞過來，現在擋風玻璃上已經有兩道大裂痕，畢竟頭骨這個東西確實很硬，縱然是悍馬，現在看上去也有些不支了。
“羅嫣，”淩霜喊道，“到你出手了，隊長已經許可了。”“隊長？他沒給我們這邊發信息啊？”白銘疑惑地問，“精神鏈接啦，精神力操控者的必備技能，可以連接多個人的意識，比無線電距離遠，連接穩定而且幾乎是所有環境可用，以後你會知道的。”陳梓啟解釋道。而羅嫣已經開始了她的詠唱，她的魔導書自動地翻開，書上玄奧的符文開始閃動著，脫離了書頁，浮現在了空氣中，圍成一個個環繞在羅嫣的手臂上，羅嫣的手背上也出現了閃著光的紋路，一如之前淩霜一樣，隻不過顏色不同。
陳梓啟打開了車窗，在遍布喪屍的公路上這樣做幾乎是自殺，然而羅嫣握緊手掌，口中念出最後一個字節，手中法杖一揮——六團火光從車裏飛射而出，遠遠的飛到前方的屍群裏麵去，下一秒，六團火柱在屍群中騰起！猶如六條粗壯的火龍，吞沒掉大片的喪屍，在一片火海中化為灰燼。
“又是魔法！？”白銘突然覺得這些與自己朝夕相處了一周隊友無比的陌生，他們的強大遠超出自己的想象，自己好像從真正認識過他們，或者說，沒有認識過真正的他們，相比起來自己就是條鹹魚……因為超能力，魔法本來隻是出現在動漫小說裏的空想而已，離他很遠，遠得就像十一天前主神空間、基因鎖，死亡幻境跟他的距離一樣，但現在……“沒錯，這隻是普通的炎爆術，還有比這高級得多的術，強大到毀滅一個國家的都有！霜兒也是呢，不過她和我不一樣，她是屬於‘元素使’那一類的。”羅嫣介紹道。
果然還是魔法王道嗎？
羅嫣的這波施術作用很明顯，一下子就給前進的路開出了很大的前進空間，三輛車一刻不停，呼嘯著駛過。
現在他們已經衝出了最危險的爆發區，從死亡率最高的地方衝了出來。
“好了，現在暫時比較安全了，”唐崎鬆發來了語音會話，“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對策了，我們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像這樣不斷轉移，保持一個動態，遠離城市，前往人少的野外，江煙緋！用精神掃描找最近的高速路入口。”
“為什麽我們不依附與逃難者群體呢？人多不是更加安全？”聶晴之問道。
唐隊的聲音在耳機裏響起：“人越是多病毒蔓延速度就越快，而且幻境的難度設置與我們隊伍的整體實力是成正比的，不要想著能借助那些普通人的力量。更何況喪屍危機的爆發如此迅速政府、軍隊乃至整體社會都是無法及時做出準確判斷與反應的，等到政府組織起來對抗喪屍，疫情的傳播已經會出現無法控製的態勢，而且以這個幻境的科技水平來看，我不認為能夠在短時間內研製出抗體。”
“這次的目標是生產一個月，別看現在我們能夠屠殺喪屍，但是一個月後呢？幻境可不是那種隻靠無腦突突突就能通關的電子遊戲，主神肯定會有所幹涉”
“所以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沈弋問。
“我們應該先避開喪屍，本次幻境的目標是存活一個月，從某種方麵來講這也是最容易解決的任務，我們不需要與喪屍正麵衝突，我們要做的就是躲，這也是避免傷亡最好的方式，尋找安全地帶，在喪屍來之前撤離至下一個安全地帶，用這種與喪屍躲貓貓的方式來應對本次幻境。一句話總結，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與病毒賽跑啊！”
“找到高速入口了！左拐！”江煙緋這個精神控製者就是團隊的眼睛，在她的指引下，三輛車穿過爬滿喪屍的收費站駛上了高速公路，此時路上隻有少數幸存者的車子，但很快這些路就會被出城的車輛堵死，但那時埃及貓小隊應該早就走的遠遠的了。
白銘鬆了一口氣，應該不會給普通人帶去更多的麻煩了。
這樣看來，其實並不能評判是普通人會拖累埃及貓小隊，還是埃及貓小隊會害了普通人吧？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似乎隻能從利己的角度想問題。
“嗬嗬，跟我想的真不一樣……”白銘低聲地自嘲道，之前訓練心理承受能力是可沒有想到這一層啊……白銘現在才明白，幻境中，必修要有的覺悟——取舍的覺悟，自己根本就沒有，回想起來，自己逃避過很多很多。因為……對於這種極端的選擇，白銘總是害怕，總是不想麵對，他總是想著凡事留有餘地，維持一個平衡之類的……一次次的對那些極端選擇模棱兩可地回答，想著“那說的不過是出現概率極小的情況罷了”。
想要麵麵兼顧，其實是不敢選擇，其實什麽都拋棄了……想讓隊長救普通人，是因為不想有那負罪感……
“原來我其實隻是害怕失去的膽小鬼嗎……”第一次，白銘意識到了，前所未有地感覺到無力，那是對過去自己的否定與三觀的艱難重組，以及深深的認識到了自己在這個叢林法則的世界中多麽的渺小與懦弱。
淩霜再一次開口了：“很不知所措嗎？”她卻隻是看向車窗外，“嗯……”“把你過去的人生都當成一場夢吧，你隻是做了一個長長的美夢。”
可是我卻覺得現在才是夢啊。
“跟隨我吧，現在開始，為了活下來。你不需要多想什麽，我來引導你，教你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即使是我，你依然願意繼續引導、賦予希望嗎？
白銘看著淩霜映在車窗上的側臉，又想起來很多東西……她說的是“我”而非“我們”啊。
“我想，還他一份希望，就像他給我的一樣。”淩霜似乎低低地說了一句，白銘不確定有沒有聽見，不敢確定……
這樣就好，重新開始吧。
全隊無言地行進著，行向未知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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