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暗流
時間已經是回歸後的第二天傍晚，距離小隊下次進入幻境的還有八天，時間相對還比較寬裕。
沈弋在一家港式茶餐廳吃過晚餐，啃著一個菠蘿油走向圖書館，他要去還之前從圖書館借來的《基因天梯》，圖書館借書是免費的，但超過三天的期限後每天都會扣除一定量的積點。這裏就不得不說到幻境的時間機製，無論幻境內的時間是長是短，在主神空間裏也僅僅隻是一瞬間。
此刻的中洲鎮被夜色籠罩，沒多少人外出，寂寥的無人的大街顯得異常寬闊，空氣微寒，有淡淡的薄霧湧起，街道兩側屋簷上懸掛的精致琉璃宮燈透出的紅色燈光頗為妖異，順著升騰起霧氣的街道向遠處延伸，就像是通往地府的黃泉路，光影交錯帶著一種失真的感覺。
圖書館這個時候也沒什麽人，暖黃色的燈光從門縫間透出，照在外麵的青石板台階上。沈弋輕輕推門進去，管理員正在整理書架，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
“我來還書。”沈弋揚了揚手裏的《基因天梯》。
“嗯，放在那邊桌上就可以了。”管理員推了推眼鏡，繼續低頭整理手邊的書。
當沈弋放下書走回來時，見管理員還有兩大摞書沒有放進書架，就蹲下來幫忙。
他將一本名為《狼》的書塞進“自然科普”那一欄，管理員按住他的手：“錯了，這本應該放軍事。”沈弋翻開來看了看，果然，這一本是講突擊戰的兵法書，他歉意的笑了笑。
“年輕人，”管理員透過眼鏡看著他：“有些東西擁有著欺詐性的外表，而真相藏在謊言和騙局編織的迷霧中，不要被事物的表麵現象迷惑，在擦亮雙眼的同時，”他指了指胸口：“還要保持一顆空明的心。”
沈弋並不是很懂他的真實意圖，但還是點頭致謝。
出了圖書館，沈弋徑直去了旁邊的藥物商店，他這次過來除了還書外還有個目的就是基因強化藥劑。這次在喪屍幻境裏身體素質讓他吃了不小的虧，因此在沈弋看來身體機能強化要比武器裝備更重要。
跨過古色古香的大門，沈弋走進了藥品商店，入眼柔和的綠色燈光，有淡淡的檀香味飄來。他麵前是一排排的木製貨架，上麵擺滿了瓶瓶罐罐，藥劑種類繁多，從治療到增幅再到強化，應有盡有。
沈弋找到了強化藥劑那一欄，強化藥劑根據價格分為“普通”（200至500）、“中級”（大於500小於2000）和“高級”三種（2000及以上），有根據不同的強化區間分為“法術”、“能量”、精神”、“基礎屬性”、“武力”和“其他”六個區間。
前三個區間是特殊血統專用的，法術區間對應法術異能類血統；能量區間對應能量異能類血統，例如通靈者；精神區間則對應精神控製者，雖說這些專用藥劑其他的血統也可以兌換並注射，但注射後並不會有任何效果，所以說一般沒人會去畫這種閑錢，不過這也是一般情況，沒人知道自己的基因裏到底藏著什麽，這一針下去也可能會有意外收獲。
沈弋並不打算去做這種嚐試，他兌換了一支普通“基礎綜合強化合劑”，包含了基礎屬性強化區間的所有六項屬性——就是軀體強度、神經反射速度、細胞活性、體力、協調性和基因成長性那六項——的整體強化，就是六合一強化包，一支就是1500，如過單項屬性買一支200一共1200能便宜300，但買六支一支一支打疼先不說，打一針要注射一針基因穩定劑，最便宜的穩定劑都是兩百，那不是更虧！
除了綜合藥劑，沈弋還在武力·槍械中買了手槍專精藥劑和步槍專精藥劑，以及武力·冷兵器中的短兵器專精，最後是兩支單價300積點的基因穩定劑，一共花了2700積點。
自己的積點一下子去掉了一半還多，沈弋肉痛了好半天，但這也是無奈之舉。基礎屬性和專精雖可以通過訓練增強，但需要時間和高強度，而主神空間缺的就是時間，想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來應付幻境，隻有通過注射強化劑。
除了昂貴，強化劑的注射即便伴隨基因穩定劑也會有強烈的痛楚，強化身體某項技能可不是說完就完的，聽用過強化劑的蕭雲山說，感覺就像在地獄的油鍋裏洗澡，想起他的詭異形容，沈弋看著手裏幾支裝在特質注射器裏冒著氣泡的藥劑咽了口唾沫。
藥品商店有專用於強化藥劑注射的隔間，沈弋握著綜合強化藥劑，將剩下的藥劑放在牆邊的小桌上，撈起袖子綁上壓脈帶，說實話他心裏很緊張。
心裏糾結了一會，沈弋深吸了一口氣，把心一橫！
媽的！斷臂老子都經曆過了！
針頭紮進了他的靜脈，藥劑沿著血液流向全身！
“嘶！”一瞬間，一股無法言喻的劇痛從他的脊椎處迸發，並在頃刻間傳遍全身，沈弋撲倒在地上，身體躬得像個蝦米！肌肉緊繃，大滴的汗水流淌而下，半邊身體已經麻木，這種痛就像無形的手捏住了他的痛覺神經，然後像擰毛巾一樣擰！擰！擰！，右手手背上黑色的釉紋閃爍，劇烈的痛感激活了他的基因鎖，沈弋耳邊滿是細胞開裂的聲響，蕭雲山的形容毫不誇張，這種來自基因深處的疼痛確實像是身處煉獄！
疼痛還在繼續，沈弋已經快要昏厥，他咬著牙掙紮著想去拿穩定劑，沒有穩定劑後果將會是致命的，他的基因會直接崩潰！
“砰！”沈弋撞倒了小桌子，藥劑掉到了地上，他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撲了上去，抓住了一支穩定劑把它紮進自己的靜脈，注射器將藥劑推入，疼痛感依舊未減輕，沈弋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終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但他再度醒來，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疼痛終於消失，基因穩定劑也起了作用，那種細胞活躍的感覺依舊存在，沈弋靠在牆上喘了口氣，調出自己的數據信息，數據並沒有發生什麽大的變化，很顯然強化並不合適一蹴而就，藥劑會持續起作用直到強化完成。
一股淡淡的暖流在自己的身體裏盤旋，頗有種武俠小說小說的感覺。沈弋望著眼前剩下的三支藥劑犯難了，是的他有些打退堂鼓了，他隻兌換了兩支穩定劑（300積點的穩定劑可以支持三支普通強化劑，因為綜合藥劑強度高，一針需要一支強化劑），現在隻剩一支，意味著他要一次打三針！
媽的這種事誰愛來誰來老子才不想再做了！
但兌都兌換了又沒法退貨！
好煩啊！
沈弋像個精分一樣和另一個自己戰鬥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繼續注射！
“大不了老子這次打完馬上上穩定劑！”沈弋把所有藥劑都捏在手裏，然後咬牙！
第一針！
藥劑進入，沈弋扔下注射器，第二支接上！然後第三支！
那種疼痛感再次升起，但比起第一次要好很多，沈弋連忙把穩定劑紮進靜脈裏。
這一次要順利很多，疼痛感很快就消散了。
“看來下次得注意下先後，從輕鬆一點的開始循序漸進地來。”
劇烈疼痛後渾身的肌肉都有些無力，沈弋也沒打算呼叫主神修複，一瘸一拐出了藥品商店，準備回去洗個澡，將被汗水浸濕的公會製服換掉。
此時已經是晚上10點了，大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沈弋超了條近道回公會，這條近道經過一片竹林，沈弋很喜歡這個地方，夜風吹拂，竹葉在夜色中竊竊私語，伴隨著蟲鳴聲讓人倍感愜意。
沈弋沿著青石小路向前，路邊時不時有一個半人高的精致石燈，散發著幽幽的綠光，黑暗裏還有大量如星火閃爍飛舞的螢火蟲，腳下的道路鋪著厚厚一層竹葉，柔軟如地毯，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輕響，嗅著竹子的清香，身體感覺自己的大腦清醒了許多，他也放下了心中的大量顧慮，享受恬靜的夜晚。
突然而然的，一道刺骨的寒意爬上脊背！這是來自鷹眼附帶的特殊感知，它反饋了一個危險的殺意信號！耳後傳來了風聲！沈弋一掌拍在腰間的槍匣上，M9被彈到他的手中！沈弋隻來得及回身抬槍，一截利刃已經橫在了他的咽喉前！
沈弋麵對壓在他脖子上的刀刃屏住了呼吸，害怕一呼氣刃就會刺破他的喉嚨。讓沈弋慶幸的是他的槍口也成功的瞄準了襲擊者，並製止了他的下一步行動。
“別動！”沈弋給槍開了保險讓它更具威懾力。
襲擊者身穿一件黑色風衣，風衣連著寬大的兜帽將整個臉部都隱藏在陰影裏。
真正吸引沈弋的是橫在他喉間的利刃，利刃從襲擊者的衣袖間伸出，沈弋在之前那個奇怪的夢中見過，屬於刺客的標誌性武器，袖劍！
眼前這個人也是個刺客！而且還可能是兄弟會的人
知道了這一點，沈弋還是不敢放下手裏的槍，對方身上釋放出的凜冽殺意讓他汗毛倒豎！
對方是真的想殺自己！
他為什麽要殺自己？自己也也是刺客血裔，這算是對自己人動手吧？還是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刺客血統，但這更沒道理了，沈弋不記得不記得自己最近和什麽人有過接觸，更別說衝突了。
對方為什麽要對自己動手呢？
思考間沈弋突然注意到了刺客的雙手，露在袖口外的指尖潔白如削尖的蔥根。
女……女的？
刺客突然發話了：“是你？！”聲音清脆如水滴打擊石板。
靠！真的是個女的！
震驚之餘沈弋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女的就放鬆警惕，他抬高槍口試圖逼退對方：“別動！”
但女刺客根本就是一副不把槍當回事的樣子：“居然是你！”
沈弋愣了愣什麽叫居然是我？我們認識？我認識的人裏好像沒有聲音這麽好聽的妹子？而且你這副樣子我怎麽知道你是誰？
“我說別動……”
“別動的是你吧。”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後腦勺，身後響起了一個陰沉的男聲。
沈弋渾身一僵，媽的！兩個人！
“放開她！不然我就打爆你的頭！”男人冷聲道：“當然你也可以開槍試試，如果你打得著……”
沈弋咽了口唾沫，在被抵住腦袋之前鷹眼根本沒有探測到身後男人的接近！無論是他的行蹤還是殺意，這個男人的實力遠高於他！而根據男人話裏意思，眼前的女刺客實力也不弱，現在好了，跑都跑不掉了，更別說反擊。
沈弋雙手舉過了頭頂，將M9扔到地上，男人一腳將槍踹開來。
“你來幹什麽？”女刺客對他隊友的語氣並不友善：“這是我的考核！”
“我隻是……”男人支吾了一下，咬了咬牙，用手裏的武器抵了抵沈弋的後腦勺。
“媽的別人妹子不爽你你找我撒氣？活該被厭惡！”沈弋憤憤地想。
“等等！別動手！”女刺客指了指沈弋：“是他！”
男人不太理解：“誰？”
女刺客扶額：“所以說你蠢啊，你忘了嗎？‘死神’之前說過的！”
男人沉默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
這回換沈弋一頭霧水了，這做一個是他有一個是他是什麽東西？怎麽感覺全世界都認識我？老子是什麽明星嗎：“喂……”
“閉嘴！“男人喝道：“轉過來！”
沈弋想一拐子給他砸過去，媽的破事怎麽這麽多啊？！但他明白自己剛不贏，猶豫了一下沈弋繃著個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所畏懼，慢慢轉過臉。
身後的男人也是個刺客，一襲白袍，到著尖兜帽隱藏自己的臉。沈弋瞥了一眼頂住自己腦袋的東西，小說和遊戲裏常出現的玩意兒，沙漠 之鷹，能夠拿著沙漠 之鷹狂轟濫炸可能是大多數男人的夢想，但換沈弋來根本看都不會看，因為它的缺點太明顯，後坐力是一個問題，子彈又大又重沒發攜帶太多，槍自身也很重，實戰不方便，還很貴，絕對不適合用在幻境裏，但不可否認，沙鷹的威力很大，這距離內開火沈弋的腦袋會如西瓜般炸開！
男人正在打量他，沈弋沒辦法反抗，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場麵卻是死一般的安靜，沈弋耳畔隻有竹葉的沙沙聲和自己的心跳。
大概過了半分鍾，男人突然鬆開了沈弋：“就是他！‘死神’的猜測果然沒錯！”女刺客也點頭：“我們要趕緊回去報告‘死神’這件事，隻是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到了他們那裏。”
哈？沈弋有些懵。
“他們應該還不知道，走吧！回去從長計議！”男刺客轉身離開，女刺客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把沈弋一個人晾在那裏，完全不在乎他會不會反擊。
沈弋確實有想過反擊，但這麽做除了送死並無卵用，況且他現在還被弄得一臉蒙逼，剛還要鬧著要殺他看過臉之後就放過他了？難道長得帥真的可以保命？想起剛才兩個人在那“是他”，“就是他”，沈弋神經質地脫口而出：“難道我是小哪吒？”
即將消失在黑暗中的兩個人都是一個趔趄，男人搖了搖頭：“還真像。”
沈弋站在原地，腦子裏塞滿了一大堆的疑問，很顯然主神空間裏有刺客，應該還不少，但他們為什麽要殺自己呢？為什麽看到自己的臉之後又放棄殺自己了呢？他們認識自己？還要回去告訴“死神”自己的到來，“死神”又是誰？如果這裏有刺客，那會不會也有聖殿騎士呢？
一瞬間沈弋感覺到自己似乎被帶入了一潭很深的水裏，水麵上看似平靜，水麵下卻暗流湧動。
搖了搖頭驅趕腦海中纏成一團的疑問，沈弋重新把重點放回了八天後的幻境上，現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在這個死亡遊戲中存活下去。隻要能活下去，這些疑問總有機會揭開的。他思考著，走過鋪滿竹葉的石板路，夜風撩起他的額發，路旁精致的石燈散發出幽光，光影交錯，帶來異樣的神秘感。
正如這神秘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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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新角色解鎖，沈弋獲得成就：交際花（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