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之秋】楔子

  序1木偶戲


  黑暗……


  彌漫開來的黑暗……


  燭火在黑暗中搖晃，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蠟油滴落在地上，發出輕響。


  男人顫抖著的雙手舉著蠟燭，躡手躡腳地走過小路，巨大的鐵門打開著，小屋內本應透出的暖黃色燈光的窗戶此時卻是昏黑一片。


  音樂聲從墓地裏傳來……


  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又像是怕被發現一樣捂住了嘴，發出嘶嘶的吐氣聲。


  恐懼像是黑色的手爪抓住了他的腳踝，讓他無法再繼續向前。


  回去吧……回去吧……


  “膽小鬼！”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就這麽回去，同伴們會怎樣嘲笑他，沒種的軟蛋？又或者是什麽？

  老子才不是軟蛋！

  在心裏罵了幾句壯膽，男人持著蠟燭走進墓園。


  歌聲和燈光從墓園的一角傳來，男人藏在墓碑後麵探頭往外看，他看到了那些孩子。他們圍在一個巨大的表演箱前，看得津津有味，彩色的燈光和音樂就是從箱子裏傳來的。


  木偶戲……和傳聞中的一樣……


  男人的雙腿開始發抖。


  伴隨著木偶戲，有人在唱歌：“


  男孩繞著桑樹叢，

  桑樹叢，桑樹叢；

  女孩繞著桑樹叢，

  桑樹叢，桑樹叢；

  火焰籠罩桑樹叢，

  桑樹叢，桑樹叢；

  火焰燒灼女孩身，

  桑樹叢，桑樹叢；

  火焰燒灼男孩身，

  桑樹叢，桑樹叢；

  小女孩，在尖叫，

  桑樹叢，桑樹叢；

  小男孩，在哭鬧，

  桑樹叢，桑樹叢；

  每人能夠逃得掉，

  桑樹叢，桑樹叢；

  紅色死神在微笑，

  桑樹叢，桑樹叢……”


  蔓延開的黑暗裏，有人帶著笑意吟唱：“在這一個又冷又凍的夜晚……”


  序2魔鬼

  “滾吧！”男人被重重地一腳踢在小腹上，他捂著腹部彎成蝦米，背上又挨了幾腳。


  “快滾！魔鬼！”旁邊的人都在唾罵，男人抬起頭來，望見眼前站著的三個女人。


  “魔鬼也配喜歡人？”一個女人說，“想得美，”另一個女人說，站在中間的那個女人，她望著男人，眼裏滿是不屑與輕蔑：“真是惡心！”


  人群散去，男人像一條狗一樣趴在滿是泥汙的地上，望著眼前透著暖黃色燈光的建築，緊緊的攥起拳頭，指甲刺破了手掌，滲出血。


  “我是……魔鬼……”


  序3:開膛手


  又是一個森冷的夜晚……


  喝醉的妓 女一搖一晃地走過路基：“真是的……該死的……白薩麗……當著那麽多人麵說我……老……他媽的！”她嘴裏罵罵咧咧：“老娘……當年風光的時候……比她現在……受歡迎多了……”她把手裏的瓶子在牆上砸個粉碎：“該死的母狗！！”


  “還有那些……該死的家夥……想當初……老娘……”她忍不住扶著牆吐了一地，擦著嘴一邊繼續罵罵咧咧地一邊拐過黑暗的巷道。


  “他媽的！酒！拿酒……咳咳！”老妓 女還在叫罵著，殊不知身後跟著一個不速之客。


  “你是……”聽見腳步聲，妓 女轉過頭來。


  “晚安，女士……”在她叫出聲以前，一把尖刀已經刺穿了她的喉嚨，連同聲帶一起摧毀。


  屍體在倒在地上，身著黑色長風衣戴著獵鹿帽的男人在她身邊優雅地蹲下，打開隨身的手提箱，裏麵一是大堆明晃晃的刀具。


  “我們從哪裏開始呢？嘿嘿……”男人抬起頭來，藏在帽沿陰影裏的雙眼帶著瘋狂。


  黑暗裏，隻有血液滴在碎石瓦礫發出的輕微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