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之秋】21:藏匿點
沈弋選擇的調查點是蒸汽鍾,直覺告訴他那裏是一個比較大的突破口。
大部分鎮民都被鎮長動員起來了,搜索的人格外的多,有些地方馬車都沒法通行,沈弋隻能選擇步行前往鎮中心。
中心廣場讓沈弋想到了攝政街的皮卡迪利圓環,廣場中間是蒸汽鍾,一個巨大的金屬造物,鍾身高三米,模仿大本鍾,盡管歲月讓它看上去有些老態龍鍾,但依舊不影響其觀賞性,也隻有這樣沉著穩重的大物件才能鎮住整個廣場,不讓它因為四周日益增長的繁華而顯得輕浮。
沈弋走向鮑裏提到過的檢修通道,他腳下是已經褪色的馬賽克圖案。入口處像一個下水道,蓋子上插著鎖,不過這個鎖在沈弋的最期之詩麵前形同虛設,他抬手一刀,最期之詩仿佛切豆腐將拇指粗的金屬條一分為二,之後拉開金屬蓋,露出下麵漆黑的配件間。
沈弋蹲在井口折了一支熒光棒,把它拋入井中,熒光棒落到底部,照亮了不大的配件間。
沈弋縱身躍入井中,借著熒光棒的亮光他看清了蒸汽鍾下方巨大的配件,一連串的齒輪和杠杆在蒸汽的帶動下運轉,就像一座金屬鑄造的山巒,蒸汽被儲存在零件下方的一個圓柱形容器中,當蒸汽鍾報時的時候蒸汽就會被釋放,帶動更多的零件運行並發出震耳欲聾的噪聲,難以想象那是怎樣震撼的情景。
不過現在可沒時間去欣賞這個大家夥,沈弋圍著配件房尋找可用的線索,但轉了好幾圈都毫無收獲,配件房僅是些閥門、滾燙的管道,整個房間溫度也很高,沈弋滿頭大汗地坐在地上,他什麽線索都沒有找到,也想不通誰會把東西藏在這種鬼地方。這個房間就這麽點大,根本就藏不下想象中的隔間和通道,而且進入配件間的路真的就隻有那個豎井,豎井裝的是金屬梯,金屬梯有些年頭了,踩上去有聲音,有人下來一定會弄出聲響,再加上鮑裏很明確地告訴他自己是正對出口的,而靈偶師卻出現在他身後,難道靈偶師是軟泥怪,可以從上麵滲透下來?但頭頂是專門為了防澇而鋪設的瀝青碎石路麵,水都滲不下來,能進來的真的就隻有鬼了。
如果不是之前的調查已經證明了靈偶師是人假扮的,說不定沈弋真的就以為是鬼怪了,但這確實很難理解,為什麽靈偶師能夠出現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裏呢?從那些蒸汽管道擠過來的嗎?又不是火腿腸。還是說鮑裏也在撒謊,這是靈偶師的一個圈套?
一個個問題纏住了沈弋的大腦,他煩躁地揪著一撮頭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像張顏一樣思考。
這種時候顏叔會怎麽辦?
這個方法還真有一定作用,沈弋冷靜下來,仔細分析其中的關聯。
鮑裏正對著出口,背後相當於一個密室,這個時候靈偶師正好做了什麽,碰巧出現在鮑裏身後,為了避免暴露他操縱了鮑裏。
沈弋站到鮑裏之前的位置,這個區域幾乎沒有視覺死角,靈偶師沒法躲藏,這裏麵沒有暗門,也無法從上方突入……
等等……
上方,沈弋突然明白自己忽略了什麽, 在這個環境下,正常思維人隻會牆壁和正上方來,但如果逆向思維的話,為什麽,不可以是再下麵,當年打日本鬼子不就是地道戰嗎?
沈弋趴在地上找了一會兒,果然有了收獲,他在地上找到了一個凸起,凸起並不明顯,再加上髒兮兮的地麵和一些垃圾,不仔細找根本找不到。
沈弋撫摸著凸起,向上拉了拉,沒有反應,向下按的時候地板發出了一聲輕響,接著滑開一個小口,露出一把黃銅掛鎖,這個時代連機械密碼鎖都沒有,掛鎖什麽的,最期之詩兩刀解決,取下插銷,沈弋用刀插進掛鎖所在的隔板邊緣,用力向上翹,將那一塊地麵提了起來,露出下方幽深黑暗的空間。
有門!
沈弋在心中歡呼,下方突然亮起啊裏下了他一跳,不過他馬上發現是燈自己亮了,偏綠色的燈光照亮了下方,那是一個通向下方的樓梯,燈火來自於牆壁上的石質燈盞,燈盞製作很粗糙,而且有些年頭了,伴隨著入口 開啟而點亮,火焰呈現綠色,沈弋用他半吊子的化學猜測,引火物應該是磷。
確認沒有人後,沈弋翻進了那個洞口,落到了樓梯上,石砌的樓梯上並沒什麽灰塵,應該是有人經常在這附近活動,這更讓沈弋堅信自己找對了地方。
他拔出了黑武士朝樓梯下走去,突然有些懷念之前在皇帶魚號上那種跟間諜一樣戰戰兢兢的感覺,這個時代沒有監控,這種大大方方地感覺反倒沒那麽刺激。
腳步聲在這個空間裏回蕩,沈弋撫摸著牆壁,用他的專業知識辨別,這個洞穴應該是16世紀的地下墓穴,用來埋葬那些因為瘟疫死去的人,類似於萬人塚,這種地下墓穴存在於歐洲各地,戰爭時作為戰壕密室,更有被開發成了旅遊景點,倫敦的貝德萊姆墓地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下了樓梯,又走過一段長長的走廊,沈弋來到了走廊盡頭,再往前就沒有燈盞了,他將戰術手電掛在黑武士上,跳下一個石階,用手裏的手電掃視四周,他看清了自己的處境,這裏應該是一段廢棄的排水通道,說白了就是下水道, 它的建造年大應該不段,因為某些原因下水道改道,也就被廢棄了。
通道有三米高,左側是一刀金屬隔柵,隔柵已經鏽得發紅了,似乎一碰就會碎裂,沈弋又看向右側,右側一直向前延伸,消失在黑暗裏。
不清楚通道的盡頭在哪裏,沈弋用刀在牆上留下一個記號,就拿著槍朝右側的黑暗幹涸的通道裏走回去。
通道雖然沒有七彎八拐,但岔道不少,沈弋依靠地上的雜物辨別方向,大部分岔道的地麵都堆積著各種各樣的雜物,但有一條路顯然是清理過的,這個地方連隻老鼠都沒有,移動這些東西的人是誰可想而之,沈弋感覺自己正在越來越接近真相。
頭頂傳來了水聲,可能是改道後下水道的聲音,伴隨著水聲,眼前出現了一大堆東西,那是一麵由磚石砌成的牆,沈弋還看見了蒸汽管道,它應該是從蒸汽鍾那邊通過來的,管道接入牆內,將蒸汽源源不斷地輸入牆內,牆上還留出了一扇金屬門,顯然有人在這裏搞了一個大工程。
沈弋微微一笑,現在他大概明白靈偶師為什麽會去蒸汽鍾那裏了,這裏很可能就是他的秘密據點。
找到了據點,沈弋決定先拍幾張照片發到小隊微信群,他掏出手機照相,順帶檢查之前的照片,突然他發現了問題,那是他拍攝的上源一家的墓碑,墓上的字被主神以文字框的形式翻譯出來,但原本的名字依舊刻在墓碑上,沈弋翻了兩張照片,頓時如遭雷擊,一瞬間所有的資料、線索全部湧入他的腦中,案件的拚圖一塊塊拚上,最後構成了整個事件。
“原來是這樣!”沈弋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獲得了那麽多線索卻不斷走進死胡同,線索本身沒有任何問題,是他們的方向錯了!
耳邊的水聲依舊。
沈弋突然感覺不對勁了,這個水聲……持續時間也太長了吧,而且極其穩定,根本沒有間斷,上麵又沒有下雨……
“撕拉!”
沈弋第一時間向右翻滾,手裏的手機被利器砍成了了兩節,他半臥在地上持槍向上射擊,連續三槍,一具傀儡從洞頂摔了下來,頭部被打穿。
沈弋望著那具傀儡,它依然是硬木製的,不過被漆成了深色,用於隱藏在漆黑的環境中。
水聲還在有節奏的響起,沈弋已經聽清楚了,那並不是頭頂傳來的水聲,而是某個藏在洞穴中的留聲機,那個水聲,就是操縱傀儡的的東西!
更多的傀儡從頭上掉落下來,它們僵硬地撐著地麵爬起來,沈弋看到它們的肢體都被改裝成了武器,在沈弋的手電筒照耀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這些是這裏的保安麽?還真是先進啊。”沈弋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來,開啟了鷹眼,將槍上的戰術手電掛在腰上,手裏的兩把黑武士拚接成鏈刃,刀身仿佛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盤繞在沈弋的手臂上:“不過和我在訓練場打的那些比起來,你們太渣了!!”
最後一個音節吐出,沈弋已經踏步向前,黑光在他的小臂上綻放,釉紋如同帶刺的藤蔓一樣舒張!他手裏的刺蛇出擊,帶著漆黑如墨的影子朝著前方的傀儡而去!
業影發動!
伴隨著木料破裂的聲音,沈弋一刀穿透了兩具傀儡的頭顱,他借勢向前翻滾躲過橫掃過來的鋼鋸,手裏的刺蛇收成砍刀的形式,翻身拖刀,刀刃再次飛射出去,將追上來的傀儡攔腰截斷!
一擊命中,沈弋抽刀就走,他剛才所在的地方已經插上了幾把武器,沈弋調整姿態一腳踹在武器上,傳導的力度讓武器的主人們一個趔趄,傀儡的平衡性畢竟沒有人類好,沈弋借此機會後撤與傀儡們拉開距離,手裏的黑武士重新回到手槍形態,兩支槍左右開火,附帶了影戈效果的子彈破空而出,在撞擊傀儡時發生了爆炸,將那裏的一群傀儡炸得人仰馬翻,沈弋抬手換彈,將新的**填入槍中。
還幸存著的幾隻傀儡穿透煙霧衝了過來,沈弋矮身躲避武器襲擊,,雙槍齊射,擊倒一隻傀儡,以它的身軀為跳板繼續和傀儡拉開距離,回到剛才被炸的傀儡旁邊,撿起一隻裝有狼牙棒的斷支,手持一把黑武士,掄起狼牙棒反擊追擊的傀儡,腦海裏回放趙昊之前用武器格擋他進攻的情景,以趙昊的方式尋找破綻——下盤不穩,攻勢過強,架勢鬆散——將它們一一擊倒,黑武士補槍擊碎頭部。
當最後一個傀儡倒下,沈弋踩在傀儡的軀體上環視四周:“還是太慢了,對付傀儡都要花這麽多時間,看來近身對抗訓練還不夠。”
將槍械放回槍匣裏,沈弋剛要朝那麵牆走,背後的轉角突然閃出一條人影,沈弋感到鷹眼的危機反饋正要回身拔槍,對方卻先開火了,那是****的擊發聲!
“砰!”沈弋被巨大的力量命中,如此的近的距離他強化過的身體也會受重創,好在手環的防禦機製及時發動,他沒有受傷,僅僅隻是遭到了衝擊,但衝擊力讓他整個人後仰,後腦勺磕在了一具傀儡的身上,沈弋感覺腦中嗡的一下,眼前迸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雙眼就像兩個萬花筒,接著所有的顏色都消失了,隻剩下紅色,沈弋伸手去摸後腦勺,摸到了一手血。
人影拿著槍朝沈弋走來,沈弋試圖爬起來,但四肢仿佛麵團一樣癱軟無力,人影走到麵前,沈弋僵硬地抬起頭,看到了偷襲他的人。
“是……你?”
黑暗像一層膜將他完全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