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迷城】part15:不可觸及之夢
兔子黨的地下集會區。
深夜，熟睡的齊夢瑩突兀地睜開眼。她的起身行動很小心，夜晚的時間很充裕，就算在這裏多花些功夫也不成問題，簡單地套了層衣服，下床，確認同床的千山闕還在熟睡，安心地鬆口氣，悄悄打開房門，她朝外走去。
“你打算去哪裏？”大衛的出現在她肩膀旁邊。受到驚嚇的齊夢瑩在出聲之前急忙捂住自己嘴巴。讓自己不至於發出聲音。“安心吧，大小姐的睡眠質量還是很高的。”為了證實這點，大衛刻意講得稍微大聲，“睡不著的話，介意陪我出去走走嗎？”本來還有些猶豫的齊夢瑩當即點頭答應。一人一蟻就這麽悄聲溜出房門。
時間已經是淩晨，距離眾人來到這裏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唐崎鬆他們剛才被邀請去會見兔子黨首領，而其他人則在各自休整。
一人一蟻穿過已經入睡的城市，在房屋街巷間穿梭。
“就這裏稍微休息一下如何？”大衛從齊夢瑩腦袋跳到一處外牆排水管，借助排水管往上爬，最後一直爬到了矮房建築的頂上。“這裏。”說著特意打開激光燈（大衛特供）照齊夢瑩的臉示意。“這種耿直性子真不愧是千山闕的寵物，這種地方是一般人能上來的地方嗎。”話是這麽說，齊夢瑩還是把“熊孩子”激活讓“熊孩子”把自己拖上來。“我就當你在誇讚我。”大衛慢慢爬到她身邊：“要喝點什麽.……雖然我很想這麽說，但這個時候我也搞不到什麽飲品。”“我們能不能不要兜圈子。我不喜歡這樣。”夢瑩歎口氣，“如果你是擔心那個的話，那你盡管放心，我已經打算退出了。當然，我不覺得她能一帆風順，畢竟笨蛋老哥裝傻充愣也是所有人知道的。”
這個論調著實讓大衛驚訝了一把：“居然是裝傻充楞嗎？”“那不然呢。”齊夢瑩坐到屋簷邊上，把兩隻腿隨意耷下去，“畢竟曾經一起生活那麽多年，他瞞得了別人還瞞得了我嗎？要說他不清楚狀況，那就是不是笨蛋，而是智障。”齊夢瑩嘟起嘴，“真是的，送上門來的都不要，所以我才說笨蛋啊。”
“這真是讓人意外的消息。不過很遺憾的是你猜錯了。我從來不擔心大小姐的感情問題，那不是我操心就能解決的。我所擔心的.……”大衛人性化地把觸角指向齊夢瑩（雖然後者完全看不到），“是你。”
“我？”齊夢瑩先是愣神，旋即搖頭，“我有什麽好擔心的。”“螞蟻的觸角可不是僅僅隻能分析氣味。”大衛篤定道，“你到底散發著不安，你到底在怕什麽？”“.……我還是去睡覺吧。”齊夢瑩剛準備起身，肩膀突然加大的力道直接把她按回原地。“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當時和大小姐會談的時候不是已經做好打算。怎麽退縮下來。”大衛語氣柔和下來，“沉積這麽長時間，該需要發泄出來吧。”
“大衛你自詡為紳士，但現在行為怎麽看都與紳士無關吧。”夢瑩歎口氣。“雖然很感激你，但很抱歉，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該如何做心裏早有打算。”大衛的觸角顫動著，也許是察覺到齊夢瑩內心已經放鬆下來，他輕鬆地說道：“這是不打算向我透露的意思？哎呀呀，看起來我這次做了一些無意義的動作。”“女孩子嘛，有點任性的權利這也無可厚非吧？”齊夢瑩笑道：“已經不需要擔心什麽。不過也謝謝你大衛。”“哎呀呀。我可什麽都沒做。”大衛實誠道，“不如說是我任性了一把。”“這正是我要做的。”
“我想我們得快回去。”大衛突然沉聲，“空氣流向變化得很劇烈。有事情發生。”齊夢瑩提議到：“那我們走。”大衛搖搖頭：“不，你先走，我去打探消息。”齊夢瑩猶豫了一下：“那好，你自己小心。”
所幸距離並不遠，但就是如此，齊夢瑩也累了個半死，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好好鍛煉身體。“我的決心，就從這裏開始吧。”齊夢瑩深吸一口氣，再次召喚出“熊孩子”。麵對陪伴自己多日的戰鬥夥伴，齊夢瑩很快就發現了“熊孩子”的變化：“怎麽感覺……是不是比以前大一號了？”沒有心思細究原因。齊夢瑩坐上“熊孩子”：“如果說世界上最快能把人叫醒的辦法，那自然是……”“熊孩子”抬起它的右手，握爪成拳全力轟向警報裝置。
“嘀！！！！”刺耳的警報聲讓齊夢瑩連忙捂住自己耳朵，身下的“熊孩子”也有樣學樣。
不一會，單純的警報聲開始出現了其他聲音，那是埃及貓小隊成員與兔子黨成員匆亂起床的聲音，至於其中混雜的如“我的倉井小姐啊啊啊啊！”“齊方想別你丫穿的是我的褲子”“好痛痛！七號你鬆口，鬆口啊！”或者“丁零當啷”等聲音齊夢瑩下意識選擇忽略。
“什麽事情。”到底是隊長，唐崎鬆已經第一時間回到了他們的駐地，同行的還有馬爾科姆等人，看見齊夢瑩便發現不對，雖然好奇為什麽齊夢瑩在外麵，但現在顯然不是談這個的時候，轉頭朝屋內大吼：“所有人趕快集合，緊急事態！速度！”話音剛落，內屋的聲音越發槽亂起來。
好在這種緊急事態大家也見得多，過程雖然有些糟糕，但短時間內總算全員到齊。雖然衣裝還顯淩亂。齊方想打起哈欠：“夢瑩，發生什麽事情了？”齊夢瑩抬起頭，死盯著齊方想，看得齊方想直發毛：“我說夢瑩，你該不會想說你不知道吧？”“不知道。”齊夢瑩直接開口。“你沒有開玩笑吧。”現在輪到馬爾科姆盯著齊夢瑩，“你不惜觸發警報裝置，把我們全部叫起來，結果卻沒有由頭？”
“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大衛根本沒有告訴發生什麽事！”齊夢瑩毫不客氣地瞪回去，“讓我這麽做的是大衛，要理論找他去!”“那大衛在哪裏。”伊格尼張望半天，四周全是熟悉的麵孔，“這裏根本沒有叫大衛的人！”“大衛本來就不是人。因為是螞蟻。”齊夢瑩毫不掩飾自己嘲弄語氣，“不信你問千山闕，那是她的夥伴。”千山闕連忙跟腔：“大衛的確是一隻螞蟻。”馬爾科姆深吸一口氣：“哦好吧，居然是一隻螞蟻，那麽，它在哪裏。”“它……額.……”齊夢瑩停頓下來，事實上，大衛現在動向，她完全不知道。
“大衛現在進行幹擾攔截活動。”替她解圍的是千山闕，“有陌生記號的部隊正在附近巡邏，非常靠近我們的據點正門，數量不算多，但結構比以往精密得多，武器還沒有反應見識過威力，但根據大衛的描述，要比以往精良。”
還有更多的人正在趕到，有之前隊伍裏見過的帶領火力部隊的沉默男子和率領持械者部隊的金發女子，還有傑克，他跟在其身邊的是一對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女。
“也就是說是一支精銳部隊囉？”金發女子叉著腰，這氣勢讓人想起了陽龍。
“我們趕快準備迎擊。”傑克說著就往裏側趕。但庫米一把攔住他，然後看向唐崎鬆：“等等，敵人並不是衝我們來的，我的意思是，同作為戰士，不可能隻有我們的人上去解決麻煩吧？”
“這不太好吧，我們是東道主。”傑克看向馬爾科姆，但這次馬爾科姆什麽也沒說：“保護客人應該是分內之事才對。”
“但咱們的客人實力可能比咱們還要強呢，作為在這裏藏身的交換，我們也可以請求客人們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也是可以的吧，那些敵人可都是精銳啊。”壯漢庫米的表情很微妙。
“可是……”
“不用說了，”唐崎鬆製止了傑克，他瞥了一眼兔子黨的眾人，“這就是兔子黨的同盟之道嗎？本人領教了。”還沒等兔子黨人開口，唐崎鬆已經轉過身朝大門外走去：“埃及貓小隊全體成員準備，出發！”
“請等一下！”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喊道。
齊夢瑩清楚地看到唐崎鬆露出“上鉤”的笑容。
“舅舅。”傑克道。
兔子黨的其他人全都正經起來，收起了小動作，轉向那個正大步流星走過來的身影，從表露的肢體細節來看他們並不是因為畏懼或是強製性這麽做，而是真正處於一種對來人的尊敬。
“哪一位是唐隊長？”這是一個強壯的中年人，國字臉，沉穩鎮定，完全就是動漫影視或遊戲裏善良可靠的老村長的造型。
“我是唐崎鬆。”唐崎鬆說。
“我是這裏的負責人多明戈斯，很抱歉我沒有親自接待你們，本來我是準備見唐隊長你一麵，但警報卻先你一步到了，事出緊急，還請見諒。”
“歉意什麽的等到麻煩解決再說吧，還有敵人等著我們處理。”唐崎鬆半眯起眼睛說著就要走，然而埃及貓小隊的眾人都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狡狤。
“不，等等。”多明戈斯再次製止他。
唐崎鬆的微笑更加明顯，但語氣依然是不滿：“怎麽？難不成還要我們留幾個人在這？
”“不。你誤會了。”多明戈斯搖頭道，“這裏也是我們的家園，我們也會出力。我會讓科林配合你們。”“不要科林，讓我來！”庫米大踏步上前：“我來沒問題吧，外鄉人。”“當然可以，你們誰來都無所謂。”唐崎鬆滿不在乎，“反正原計劃裏麵就沒有你們。”“這話說的還真不客氣，隻希望戰場的時候別抽冷子。”“庫米！”很顯然，這話已經過底線。引得馬爾科姆都不得不進行嗬斥。
庫米不再說話，走到唐崎鬆旁邊，悄聲耳語：“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吧，外鄉人。”
“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吧，兔子黨。”這是唐崎鬆的回應。
“出發！”
房頂上，“注意事項跟以前一樣，安全和速度，”唐崎鬆指向最遠處，“自由行動，自由組隊，自由組織。要求隻有一個——他們今晚都別想活著回去！”
“唐隊，你這樣感覺好像剛從抗日神劇片場跑回來的啊。”齊方想當即挨了一腳：“就你話多。要是我們被那個庫米比下去，你就準備切腹自盡吧！”
“臥槽唐隊不帶你這樣玩的，你這是公報私仇!”
看著滿腔悲憤的齊方想。齊夢瑩不禁笑出聲。“夢瑩，要和我組隊嗎？”身旁的江煙緋朝齊夢瑩伸出手。“不了。”齊夢瑩搖頭，“這次打算一個人。”
“是嗎。”江煙緋不知為何露出微笑：“那祝你安心。”
“安心嗎……我之前到底有多麽不堪。”齊夢瑩搖頭讓自己不再多想。喚出“熊孩子”做好準備之後。深呼吸一口氣，兩口氣，閉上眼睛。跳躍！
地下是規模龐大的據點，地麵上卻是一片破舊的廠房，對外偽裝成雷區，機器人們會以為這是兔子黨的秘密陷阱並自認為巧妙地避開，卻不曾想這正中了兔子黨的下懷，讓它們自然而然地遠離據點入口。但今晚的入侵者們顯然是打算仗著裝備好硬趟過雷區，放任不管的話它們很快就會發現這是個假雷區，並進一步找到兔子黨的秘密據點。而眾人本次的任務目標就是要趕在它們發現之前把這堆“精銳”全部幹掉。
此刻，一支自律部隊正在按照指令前進，雖然是在雜物頗多的小巷子裏麵前行，但也沒有影響到它們前進的步伐，與低調前行相對應的是高調開啟的探測器，雖然從始至終顯示的生命體僅僅隻有一隻在附近亂晃悠的螞蟻。但這無關緊要。不明白什麽時候出現在麵前的木板，但是沒有關係，直接將它破開就行。不明白什麽時候出現的堆積雜物，但是沒有關係，直接將它破開就行。不明白什麽時候出現的類似於熊一樣的生物，但是沒有關係……“可不能讓你們通過這裏。那句話怎麽說來著？”齊夢瑩好整以暇地打了個響指，“藝術就是爆炸！”
“轟轟轟！”江煙婔站在高處用望遠鏡觀察戰局，似乎沒有受到劇烈爆炸掀起的氣浪影響：“以前我還沒覺得。現在看來，夢瑩的確是和齊方想是一家人。”“你想說都喜歡用連環爆炸起手嗎？其實這招在這裏挺高明的，讓這些機器人看起來像是被**炸死的，使得雷區的偽裝更加可信。”唐崎鬆同樣關注戰局，隻不過他關注的是另外一麵。
“不，我指的是怪胎程度。”江煙婔毫不客氣的說道。唐崎鬆應答道：“這一點倒是沒說錯，先不說齊方想那個亂七八糟的能力。就齊夢瑩能夠在開啟基因鎖這麽段的時間內將基因鎖的能力掌控的如此純熟，讓人驚訝。”
“唉，不過再怎麽想，都是好事。”唐崎鬆放下望遠鏡。“這一批天賦都還不錯，就是曆練程度還不夠。”
“怎麽？唐隊長又打算收拾漏網之魚了？”對此，唐崎鬆的回答僅僅隻是射出一滴又一滴嬰兒拳頭大小的水彈。
爆炸激起的煙塵發展到最濃鬱的時候，一個巨大身形從煙塵裏突破進來，是舉起雙爪進行突襲的“熊孩子”。“得手了！”齊夢瑩還沒來得及慶賀就轉變臉色：“騙人的吧……”銀白色，通體程流線型仿人形機器武士用激光刀架住了“熊孩子”的雙爪。而等煙塵散去的時候，齊夢瑩愕然發現，這種型號的機體其實並不多，但把齊夢瑩團團包起來還是綽綽有餘，最要命的是，從外觀上來看，這次爆炸根本沒有造成任何損傷。齊夢瑩內心叫苦，一個她都不一定擋得住，更何況一堆。
齊夢瑩來不及思考對策，機器武士便一齊撲上來。危機關頭，齊夢瑩果斷選擇放棄繼續和對手拚刀選擇後撤，但對方顯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馬進行追擊，但就是這麽一個空間差，齊夢瑩的目的達到了，立馬轉移到“熊孩子”的腹部，“熊孩子”緊緊抱住齊夢瑩把自己團成球狀，用背部進行迎擊。
“嗚。”突兀地，齊夢瑩感覺有人用斧子在自己腦海硬劈一刀，這種滋味可不好受，但現在齊夢瑩不可能斷開連接，斷開連接就意味著她將失去她最後的作戰手段，當然她也沒辦法突破反擊，事實上，光是忍受對方攻擊所帶來的的劇烈精神刺激就已經十分勉強。目前讓齊夢瑩欣慰的是，對方短時間也拿她沒辦法。一時間雙方進入拉鋸戰。
事情還有轉機，隻要自己堅持下去，等同伴來救援就行。齊夢瑩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開始全力忍受。
疼.……疼.……疼.……疼.……疼.……齊夢瑩狠掐自己大腿一把，肉體帶來的疼痛刺激讓齊夢瑩忽略了精神疼痛，但是很快的疼痛又潮湧過來。
疼.……疼.……疼.……好累，好想休息。稍微放鬆一下應該沒有問題吧……太疼了，不想承受，不想體會，不想……
“夢瑩！”
迷迷糊糊聽到了齊方想的聲音。緊接著響起的還有爆炸聲，齊夢瑩明白——她可以休息了。什麽嘛，其實我也能做到這種程度嘛。
她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