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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偷嚐禁果 縱欲傷身

  她披上衣服跑出來,剛出客廳就被冷風灌的整個人猛一哆嗦。


  江州晝夜溫差大,晚上有時候能降至幾度,雲涯直接透心涼了。


  整個莊園都靜悄悄的,從客廳到莊園大門口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程,頭發被夜風刮得翻舞飛揚,雲涯裹緊了衣服,快步朝大門口走去。


  她凍的嘴唇哆嗦,心想淩晨四點晏哥哥找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樣想著,腳步也加快了許多。


  前邊就是大門口,雲涯看到昏黃的路燈下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夜色裏,顯得格外高大。


  卻又風塵仆仆,滿身寒露。


  “晏哥哥~”她扒著鐵欄門,門鎖著,出不去。


  晏頌猛然回頭,當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眼中跳躍的火焰猛然灼痛了雲涯的心。


  晏頌兩腳蹬上鐵欄門,十分輕鬆的就翻了進來,輕輕的蹦落到地上。


  剛剛站穩,長臂一伸,雲涯措不及防被他拉到懷裏,他用外套裹緊她,那火熱的氣息瞬間驅散她滿身寒涼。


  “是我太心急了,這麽晚把你叫出來,小心感冒。”他的嗓音帶著一絲少年變聲期的沙啞,卻又該死的好聽。


  雲涯從他懷裏抬起頭來:“晏哥哥,是出什麽事了嗎?”


  那雙清澈的眼睛眨啊眨,晏頌喉頭微動,眸光深了些。


  “打完比賽,我連夜從鄰市趕回來,隻想見你一麵。”


  原來是這樣啊,雲涯勾了勾嘴角,“那晏哥哥得了冠軍嗎?”


  他看著她的眼睛,“嗯,答應你的事情我都會做到。”


  “真好。”雲涯笑著窩在他懷裏,一點都不冷了,還很暖和。


  “你一定一夜沒休息了吧。”雲涯輕聲問道。


  晏頌隻是抱緊她,沒說話。


  “晏哥哥,我們去開房吧。”


  晏頌:……


  雲涯笑道:“晏哥哥想歪到哪裏去了,我想讓你好好休息一下,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晏頌點了點頭,“好。”


  兩人首先麵對的問題就是怎麽出這個鐵欄門,對晏頌來說輕而易舉,但對雲涯來說顯然很有難度。


  晏頌看了她一眼,忽然把她豎著抱起來,嚇了雲涯一大跳,“晏哥哥,你幹什麽?”


  “能夠到嗎?”


  晏頌個子夠高,他抱著雲涯雙腿,雲涯很輕鬆就夠到了頂上的橫欄,橫跨上去,這時防盜裝置忽然響了起來,“滴滴滴滴”刺的人頭痛。


  雲涯心髒“咯噔”一跳,“晏哥哥快點。”


  晏頌輕而易舉的翻過來,輕鬆的蹦落到地上,朝雲涯伸出雙手:“跳下來,我接著你。”


  雲涯深吸口氣,從上邊一躍而下,被晏頌抱了個滿懷。


  她嚇得抱緊他的腰,跟個樹袋熊似得攀在他身上:“晏哥哥快離開,被保安發現就不好了。”


  晏頌抱著她轉身大步離開,路邊停著一輛灰色的捷克,晏頌打開車門,將雲涯放進副駕駛,給她扣好安全帶,這才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離開。


  等保安追出來,早已沒了影子。


  就近找了一家中檔酒店,晏頌拉著雲涯去前台辦理手續,工作人員看著兩人的眼神不懷好意。


  少年少女的大半夜出現在酒店,沒問題才有鬼了。


  工作人員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媽,一邊劈裏啪啦輸入信息,一邊喋喋不休的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初嚐禁果,你們爸媽知道嗎?你們老師知道嗎?現在正是好好學習的年紀,哎……以後有你們後悔的。”


  晏頌抿了抿唇,眼神冷冷瞪著那女人,雲涯拉了拉他的手,笑著搖搖頭。


  被說兩句又不會少塊肉,她不在意的。


  這時大媽把證件遞給晏頌,挺帥的小夥兒,幹嘛誘拐人家小姑娘,而且這小姑娘……大媽嘖嘖歎息,真漂亮。


  晏頌收好證件,拉著雲涯轉身就走,那工作人員卻順手遞了個東西給雲涯。


  看清那東西,雲涯臉驀地就紅了。


  “小姑娘啊,要學會保護好自己,阿姨能幫你的就隻有這些了。”那大媽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


  晏頌臉黑沉如鍋底,把他晏頌想成什麽人了?

  雲涯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垂著腦袋拉著晏頌轉身就跑。


  直到進了電梯,雲涯背靠著電梯牆,隻覺得手心裏那東西燙的她心都疼了起來。


  晏頌垂眸盯著她的腦袋:“你想什麽呢?”


  雲涯抿了抿唇,忽然抬手,笑著攤開掌心,一雙眸光亮晶晶的望來:“晏哥哥,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晏頌眼珠像被灼了一下似得,猛然緊縮了一下,薄唇越抿越緊,皺眉看著紀雲涯。


  “你是不是傻?要這東西幹嘛?還是你以為,我會對你怎樣?”話落眼珠幽深無垠,靜靜的盯著雲涯的臉。


  電梯一瞬間陷入死寂中,雲涯心髒猛然漏跳了一拍,笑著挑眉:“晏哥哥會對我怎樣嗎?”


  晏頌氣息微沉,“紀雲涯,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雲涯撅了撅嘴巴,“我當然知道,我知道我現在的豆芽菜身板對晏哥哥來說沒什麽吸引力,但你等著我,等我成年後,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等我成年後,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晏頌永遠記得她說這句話時的樣子,眸光晶亮如星,倔強裏帶著一點勢在必得,這個模樣,他能記一輩子,也是自那時起,不是喜歡,而是深愛。


  晏頌怔然望著她,這種露骨的宣判,卻該死的、讓他心動。


  想也不想,他雙手扣住她的手,就低頭吻了下去。


  “唔唔……,”雲涯拚命搖頭,然而晏頌卻不給她絲毫退縮的機會,撬開她的唇舌,攻城略地。


  “叮。”電梯到了。


  晏頌放開她,拉著她的手走出了電梯。


  雲涯欲哭無淚:“晏哥哥你犯規。”


  晏頌哼了一聲:“是你犯規在先。”


  不知道什麽時候,雲涯手裏的東西不見了,她拽著晏頌的袖子:“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東西?”


  “誰拿你的東西了?”晏頌死不承認。


  “剛才還在我手裏,肯定是你拿走了,你還給我,那是我的。”


  晏頌瞥了她一眼:“你一個女孩子家,拿這種東西幹嘛,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我不管,那是我的,你要還給我。”


  雲涯說著就去掰他的另一隻手,晏頌卻突然把手舉高,身高優勢,雲涯踮著腳尖也夠不到,不由得氣急:“你欺負人。”


  “我就欺負你了怎麽著?”晏頌挑眉,一副二世祖的無賴樣子。


  雲涯忽然膝蓋頂上他下檔,晏頌臉色一變,背弓了起來。


  雲涯順手奪去他手裏的東西:“明明就在你手裏。”


  晏頌指著她,臉上青筋都在跳躍:“你……你謀殺親夫啊。”


  “誰讓你欺負我的。”雲涯把東西收好:“我以後要用的。”


  晏頌氣的忍不住罵道:“你傻啊,到時候就過期了,我們買新的不成嗎?”


  雲涯一愣,隨後若無其事的收起來,“兩年多,應該不會過期吧,而且這個比較有意義。”


  晏頌簡直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了。


  兩人打開房門進去,雲涯笑眯眯道:“晏哥哥還疼嗎?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說著就伸出魔掌。


  晏頌趕忙後退了一步:“我去洗澡。”話落飛快跑進了衛生間。


  雲涯癟了癟嘴,她有那麽嚇人嗎?


  這家賓館設施挺齊全的,一張大床,床頭亮著一盞昏黃又曖昧的壁燈,有電視有電腦各種設施齊全。


  雲涯睡意全無,打開空調調到適宜溫度,整個人猛然哆嗦了一下。


  她抬手摸了摸額頭,糟糕,有感冒的傾向。


  她忘了,自從服用那種藥之後,身體免疫力降低,非常容易感冒,而且她體質敏感,一感冒起來就非常頑固。


  燒了壺熱水,喝點熱水,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衛生間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雲涯站在窗前,手裏捧著水杯,輕輕抿著。


  沒過多久,衛生間的門開了,雲涯扭頭望來,差點流鼻血。


  雲涯也是個顏控,愛看帥哥,畢竟誰都喜歡美好的事物。


  然而在她眼中,最帥的還是晏哥哥。


  披著一件浴袍,頭發還滴著水,露出胸前大片性感的肌膚,腰間鬆鬆係著帶子,浴袍下擺到膝蓋處,露出的一截小腿緊實又修長,上邊生長著濃密的腿毛,不僅不顯粗曠,反而有種獨特的性感味道,男人味爆棚。


  雲涯真想把浴袍給揭了,晏哥哥身材好到爆,因為常年運動,肌肉勻稱,四肢修長,穿著衣服的時候顯瘦,脫了衣服,有肉……


  一想到這樣的晏哥哥是自己的,她心底就樂的冒泡泡。


  “紀雲涯,把你的口水擦擦。”晏頌語氣嫌惡。


  雲涯嘿嘿一笑,跑過來就去摸他的胸肌,“幾塊腹肌啊,有人魚線沒有……。”


  晏頌一把捉住她的手,眸光暗沉壓抑:“是你說的約法三章,你要犯規嗎?”


  雲涯訕訕一笑:“就看看嘛,又不會少塊肉。”


  晏頌哼了一聲,鬆開她的手,轉身去拿吹風機,雲涯自然的接過來,“你坐下,我來給你吹。”


  隨著吹風機的嗡嗡熱風,雲涯柔滑的手指不時在他的發間穿梭,輕輕按摩著他的頭皮,霎時滿身疲憊一掃而空,神經放鬆下來,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雲涯放下吹風機:“好了,你去床上睡吧。”


  晏頌抿了抿唇,轉身看著她,“你困嗎?”


  雲涯原先不困的,但可能是感冒的原因,頭有些沉,她點點頭:“好,我們一起睡。”


  不知道為什麽,這是她第一次和晏哥哥睡一張床,卻沒有一點別扭,很自然,仿佛天生就該如此。


  滾到他懷裏,跟個八爪魚一樣攀住他的四肢,她在心底告訴自己,早晚都是他的人,這樣睡一起又怎樣?


  晏頌太累了,本來籃球隊是明天早上的班車,但他不想等,連夜坐班車回來,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一夜不眠不休的趕路,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


  粗礪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晏頌輕聲道:“雲涯,別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這句話說話,他已經閉上了眼睛,沉重的呼吸聲傳來。


  宴會上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雲涯心底震動,所以他才會連夜趕回來嗎?


  這一刻,她心底除了感動還有深深的愛意,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美麵容,手指輕輕摩挲過他的眉目,眼底是深深的繾綣愛戀。


  閉上眼睛,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拉著晏頌一隻手落在她的腰上,勾著嘴角甜蜜睡去。


  隻是這一覺睡的太沉,怎樣都醒不過來,就像有人壓在她身上,身體非常沉重,耳邊有人在說話,是誰在叫她?

  那麽熟悉的聲音,是晏哥哥嗎?

  晏頌這一覺睡的神清氣爽,一醒來,就發現窩在自己懷裏縮的跟個蝦米似得雲涯,不由得勾唇。


  但緊接著,他就發現不對勁了,雲涯身體燙的嚇人,臉色潮紅,他心底暗道不好,拍著雲涯的臉:“雲涯,你醒醒。”


  但無論他怎麽叫,雲涯都醒不過來,他看得出來,她似乎是非常努力的想醒過來,可不知為什麽,卻始終無法睜開眼睛。


  一顆心漸漸下沉,他穿上衣服就要抱雲涯去醫院,這時,雲涯扯了扯他的袖子,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聲音有氣無力:“晏哥哥~你……要帶我……去哪裏?”


  “去醫院,我送你去醫院。”晏頌被嚇得不輕,她看起來情況太糟糕了,有種隨時都會咽氣的感覺。


  雲涯搖搖頭,掙紮著從他懷裏跳下來,雙腳卻發軟,身子一歪就往地上栽去,晏頌立馬撈住她的腰帶到懷裏。


  “我不要去醫院,晏哥哥,我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啊。”她虛弱的笑著,非常努力的想看清他的模樣。


  她不能吃藥,也不能打點滴,這種情況以前出現過,忍過來就好了。


  晏頌氣的臉色鐵青:“你都這樣了怎麽就不能去醫院,聽話,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雲涯拉著他的袖子,搖搖頭:“晏哥哥,你聽我的……醫院也沒用……你把我放下來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你如果不聽我的話,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我還要跟你在一起,還沒有為你生兒育女,我怎麽可能放棄自己的生命,沒有人比我更惜命,比我更想活下去……。”


  她聲音越說越低,漸漸不可聞。


  晏頌心底震動,看著她因高燒而潮紅的臉,緊緊的抱了她一下。


  “要記得你說的話。”


  將她放到床上,現在隻能物理降溫。


  他從服務員那裏要了不少幹冰,用毛巾裹著覆在她額頭上,雙手搓著她的手,她全身溫度高的嚇人,晏頌又急又氣。


  氣自己,肯定是昨晚他把她叫出來,晚上氣溫那麽低,她不感冒才怪。


  “都怪我。”晏頌抓著她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拍去。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晏頌拿出來一看,抿了抿唇。


  電話是莊曦月打來的,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他解釋說和朋友聚會,今天暫時回不了家裏。


  “晏叔說你昨晚回來了,還開走了你爸的一輛車?”莊曦月聲音滿是懷疑。


  “嗯,我有點事,等我回去再說吧。”


  籃球聯賽後,學校給每一個成員一天的休息時間,剛好明天又是周末,晏頌這幾天都可以不用去學校。


  掛了電話,他抿唇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少女,頭發被冷汗浸濕,濕漉漉的黏在側臉上,那唇色蒼白幹涸,看起來格外的虛弱。


  晏頌坐在床邊,怔怔望著她的麵容,一顆心七上八下,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雲涯虛弱的睜開雙眼,霎時被人抱了個滿懷。


  抱得那麽緊,勒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難,不由得笑道:“晏哥哥~我好難受,要呼吸不過來了。”


  晏頌依舊固執的抱著她:“你要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雲涯閉上眼靠在他肩頭:“對不起~。”


  “你跟我說什麽對不起,要不是我昨晚硬拉你出來,你也不會這樣。”晏頌說著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雲涯搖搖頭:“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晏哥哥,我身體不好,未來,你會不會嫌棄我?”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黯然的閉上雙眼。


  這一次,應該把晏哥哥嚇住了,可是,這是遲早都要麵對的問題。


  晏頌抱緊了她,那力道,幾乎要把她揉入到她的骨血裏去。


  “你在瞎說什麽?”傻瓜,我怎麽可能會嫌棄你。


  隻恨我沒有保護好你。


  雲涯抿了抿唇:“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好到足以配得上你。”


  這句話裏的含義,晏頌也許永遠不會懂,卻滿含了她前半生所有的無奈和悲涼。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時時刻刻像一口大鍾沉沉的扣在她的心口,她害怕這幸福,虛幻的像一場夢境。


  夢醒了,她還是那個孑然一身的紀雲涯。


  不、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要牢牢抓住這失而複得的幸福,死也不鬆手。


  “傻瓜,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他吻著她的頭發,輕拍著她的背。


  她的不安、她的惶恐,他都感受的到。


  也因此,更憐惜、更心疼。


  雲涯張了張幹澀的唇,“晏哥哥,我要喝水。”


  晏頌立馬鬆開她,轉身去給她倒水,雲涯伸手要接過來,晏頌卻直接遞到她嘴邊,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張嘴。”


  雲涯笑了笑,樂得被伺候。


  一杯水“咕咚咕咚”下肚,雲涯擦了擦嘴,問道:“現在什麽時間了?”


  “下午四點。”


  雲涯驚訝的瞪圓了眼睛:“我昏迷了一天?”


  晏頌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抬手去摸她額頭試溫度,涼絲絲的,確實退燒了。


  不由得鬆了口氣。


  “起來吧,我帶你去吃飯。”


  昏迷了一天,肚子確實“咕咕”亂叫。


  雲涯穿上外套,她的外套是一件針織外衫,雖然不薄,卻透風。


  晏頌把他黑色的夾克外套披雲涯身上:“給我穿上。”


  雲涯穿著他的夾克,顯得特別寬大,卻很溫暖,她笑眯眯道:“我喜歡穿你的衣服。”


  晏頌刮了刮她鼻頭,“以後我的衣服都給你穿,你要你不嫌醜。”


  說著攬著雲涯的肩膀離開了房間。


  退房間的時候,還是昨晚那個大媽,看到兩人在房間裏呆了一天,那眼神,滿是驚奇,暗道現在的小年輕身體真好。


  那眼神,看著雲涯不好意思,不由得把臉埋在晏頌懷裏,晏頌屈指敲了敲櫃台,冷聲道:“快點。”


  把證件遞給晏頌的時候,還忍不住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夥子,悠著點兒啊,縱欲傷身哪……。”


  晏頌臉色黑沉,一句話都不說,攬著雲涯轉身就走。


  雲涯靠在他懷裏,勾著嘴角忍不住笑了。


  晏頌問她想吃什麽,雲涯想了想,說道:“去紫金路的楚香閣吧。”


  晏頌點點頭,雙手打上方向盤,車子在下一個路口轉彎。


  楚香閣。


  店小二認識雲涯,一看到她進來,立刻熱情的迎上去,“包間都給您留著呢,快裏邊請。”


  雲涯拉著晏頌走進包廂,這叫阿勒的小二立刻殷勤的倒茶,“我去把常爺給請來?”


  雲涯問道:“他在店裏嗎?”


  阿勒忙回道:“上午的時候還在,不過中午的時候就出去了,小姐要是要見他,我讓人去找常哥。”


  雲涯搖搖頭:“不用了,我隻是在這兒吃頓便飯,讓常叔忙他的吧。”


  阿勒偷偷看了眼坐在那裏俊美冷漠的少年,隻覺得這少年氣勢非凡,連連點頭:“好,我這就讓廚房準備,給您全上最好的。”


  雲涯擺擺手:“不用,家常便飯就好,要清淡點,吃不了也浪費。”


  阿勒忙點頭退了下去。


  雲涯托著下頜看著對麵的少年:“晏哥哥,今天我們要吃霸王餐了。”


  晏頌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雲涯笑道:“哦?晏哥哥現在是學生,哪來那麽多錢啊?”


  晏頌哼笑:“你太小看我了,最起碼養你不成問題。”


  晏家家教很嚴,為防養出紈絝子弟,所以晏家的子孫花錢都是有節製的,尤其是晏家兄弟倆,上學從來不用車接車送,和普通學生一樣,有時候騎單車,有時候坐公交,但即使如此,依舊掩蓋不了他們骨子裏天生的高貴血統。


  雲涯知道晏頌自從上高中後,就沒有再拿過家裏一分錢,光各種比賽得的獎金和學校發的獎學金,就夠他揮霍的。


  很快菜就上齊了,雖然雲涯說過簡單就好,還是在簡單裏做出了複雜化,滿滿一桌子菜,看的雲涯眼花繚亂。


  吃完飯,晏頌送雲涯回家,回去的半路上,雲涯看到公交站牌以及商場LED大屏幕裏滾動播放的廣告。


  明晚8點50,江州電視台大型音樂選秀節目《最美聲音》火熱開播。


  PO出四大導師的合照以及人氣學員,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一身黑衣勁酷爆表的少年,垂著頭顱,一手落在吉他上,充滿一種張揚的爆發力,並配上稱號——鬼才少年。


  其後是側著半張臉,白裙飛揚,朦朧而神秘的少女,越發引人想一探究竟,配詞——靈魂歌者。


  等紅燈的時候,雲涯看著商場LED大屏幕裏播放的概念版預告片,陽光動人的小情歌,柔美空靈的經典翻唱,輕而易舉的抓住人的靈魂。


  晏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見是一檔音樂節目的預告片,他對這些不感興趣,所以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明天晚上記得收看。”


  晏頌挑了挑眉:“為什麽?”


  “有驚喜。”雲涯勾唇笑道。


  這時綠燈亮了,車子排著隊緩緩行駛在車流中。


  “好。”


  ——


  “事情就是這樣,屬下保護小姐不利,請夫人責罰。”李楠垂下腦袋,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


  病房裏空氣壓抑迫人,幾乎有些喘息不過來了,額頭上漸漸有冷汗沁出……


  良久後,女人輕淡柔美的嗓音響起:“你確實該死。”


  李楠心髒“咯噔”一跳。


  “知道該死在哪裏嗎?”


  李楠腦袋垂的更低:“沒有保護好小姐……。”


  “不。”


  李楠愣了愣,訝異的抬眸。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眸光淡淡望來,莫名令人心神一緊。


  “你錯就錯在沒有及時規勸小姐,讓那個女孩子把你們耍的團團轉,有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


  夫人不是最關心小姐的嗎?為什麽現在會……


  “她該長長教訓了,再這樣下去,葉家也不夠她鬧的,不過這個紀雲涯,確實有幾分能耐。”眉頭微蹙,女人仔細回想。


  “她母親,是不是叫紀瀾衣?”


  “夫人怎麽知道的?”


  “嗬……。”語氣滿是嘲諷:“竟然是她的女兒,怪不得……。”


  難道夫人和紀瀾衣是舊識嗎?


  “我去見一個老朋友,你等她醒了給我打電話。”交代完這一切,女人踩著高跟鞋離開。


  李楠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


  她覺得夫人有些奇怪,她跟在小姐身邊有些年頭了,小姐之所以有這種囂張跋扈的性格,其實都是夫人慣出來的,幾乎對小姐是有求必應,小姐當初喜歡上了晏頌,死活要來江州上學,這是夫人第一次嚴詞拒絕小姐,小姐絕食了三天以示抗議,夫人最終還是沒拗過小姐,答應讓她來江州上學,即使遠在京都,也將小姐的衣食住行事無巨細的安排妥當。


  而現在,小姐受了這種委屈,夫人竟然不是第一時間給小姐報仇,反而說小姐是活該,她真是有些搞不明白了。


  沒過多久,葉瀟瀟緩緩睜開了雙眼。


  她下意識抬手去摸臉,忽然尖叫起來:“我的臉……。”


  李楠趕忙跑到她麵前:“小姐,你醒了。”


  葉瀟瀟一把抓住她的手,可是她的手上也纏著紗布,根本抓不牢:“我……我是不是毀容了?”她聲音尖利的問道。


  李楠抿了抿唇:“小姐,你不會毀容的。”


  “怎麽不會?”這種毒她在多少人身上試過,怎麽會不清楚它的毒性,一想到她全身上下皮膚發紫潰膿,她就忍不住想殺人。


  “紀雲涯——。”她咬牙切齒的叫著這個名字。


  “我一定要殺了你。”


  “小姐你別激動,你不會有事的,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一定會治好的,而且夫人給小姐請的最厲害的醫生,小姐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媽來了,她在哪裏?我要見她。”


  “夫人……夫人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她說要去見一個老朋友,對了夫人臨走前交代我小姐醒了要給她打個電話,小姐等著,我給夫人打個電話。”話落拿著手機跑到窗邊打電話。


  “夫人說她馬上就過來。”


  想到什麽,葉瀟瀟冷聲道:“把趙倩倩給我叫過來。”


  李楠猶豫了一下,轉身打電話去了。


  傍晚的時候葉夫人來了,剛踏進來,葉瀟瀟就哭著朝她撲過來:“媽……媽你一定要給我報仇,你看我現在被別人害成什麽樣子了,嗚嗚……你一定要替我報仇。”一向淩厲囂張的葉大小姐一看到葉夫人就跟個哭包似的,一點都沒有在外人麵前的盛氣淩人。


  葉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別哭了,事情原委媽都知道了,這件事,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錯嗎?”


  “怎麽可能是我的錯,明明是那個賤人……。”


  “瀟瀟,你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媽真是太失望了。”葉夫人失望的看著她。


  葉瀟瀟心底一緊:“媽……,我沒錯。”她固執的反駁。


  “你錯就錯在太笨了,從一開始別人就發現了你的目的,從而將計就計,將你引入到自己親手設下的陷阱裏去,你難道不該為自己的蠢笨買單?”葉夫人聲音很溫柔,卻莫名夾雜著一抹冷厲。


  葉瀟瀟垂下腦袋,“我錯了。”


  葉夫人笑著摸摸她的腦袋:“知錯就改,還是媽的好女兒,你啊,其實很聰明,就是性格太浮躁,沉不下心來,你哪怕再細心一點,也不會輕易掉進別人的陷阱中。”


  “今天晚上就跟我回京都吧。”


  葉瀟瀟猛然後退了一步:“不、我不回去。”


  葉夫人歎了口氣:“瀟瀟,你別再傻了,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得晏少爺的心嗎?不可能,你如果真想和他在一起,就聽媽的話,跟我回京都,無論他喜歡誰,到最後能跟他結婚的,必定是門當戶對的女子,而你的背後,站著整個葉家,這就是你最大的優勢,又為何要跟那些女人爭風吃醋,你什麽都不做,就已經贏了。”


  葉瀟瀟愣了愣:“媽,你說真的嗎?”


  “媽什麽時候騙過你。”


  葉瀟瀟偏頭想了一下,“好,我跟你回去。”


  葉夫人笑了。


  有人打過來電話,葉夫人去了樓道裏接電話,而這時候,趙倩倩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葉瀟瀟氣的上去就想給她一耳刮子,但一想到自己包的跟粽子似的手,朝李楠使了個眼色,李楠會意,走過來一巴掌狠狠扇在趙倩倩臉上。


  說到底壞事的就是趙倩倩,她不是炫耀自己牌技多好,結果呢,竟然被紀雲涯耍的團團轉,不僅害小姐受傷,更害她差點被夫人責罰,氣怒之下,她出手也沒留情,她力氣本就大,趙倩倩整個人直接被扇飛了出去,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牙齒飛了一顆,她捂著麻木的臉哭道:“葉小姐……你為什麽要打我?”


  葉瀟瀟冷笑:“我為什麽打你,你自己不清楚嗎?”


  她一步步走到她麵前,指著自己的臉:“要不是因為你,我能變成這樣嗎?我沒弄死你就已經算輕的了,我告訴你,這件事我們沒完。”


  趙倩倩也委屈的不得了,明明她之前都計算的好好的,絕對不會出錯,誰知道結果卻出乎她意料,她還以為見鬼了呢。


  “這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啊,葉小姐難道你自己就沒有錯嗎?明知道裏邊是什麽東西還要把手伸進去,是我拉著你的手伸進箱子裏被蛇咬了嗎?你憑什麽怪我?”趙倩倩生氣的反駁道。


  別以為你是葉家大小姐就牛逼了。


  葉瀟瀟輕嗬一聲,扭頭吩咐李楠:“給三叔打電話,他那批供應商該換人了,常年在一棵樹上吊死,他也不嫌膩。”


  李楠作勢要去打電話,趙倩倩反應過來,立刻求饒道:“是我錯了,葉小姐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能換人。”否則被爸爸知道,她就真的完蛋了。


  葉瀟瀟嘲諷的望著跪在她麵前的女孩,“剛才不是還很牛氣嗎?怎麽,這麽快就慫了?”


  “葉小姐,是我不對,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以後絕對不敢再犯……。”


  “這認錯態度不怎麽良好啊……。”葉瀟瀟斜瞥了她一眼。


  趙倩倩暗暗咬了咬牙,忽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是我的錯,求小姐原諒我。”


  又是一巴掌扇在另一半臉上:“是我的錯,求小姐原諒。”


  葉瀟瀟坐在床邊,冷眼看著。


  這時打完電話的葉夫人推門走進來,看到跪在地上自扇巴掌的女孩,皺眉看向葉瀟瀟:“瀟瀟,你在幹什麽?”


  “做錯事了,就該受到教訓。”葉瀟瀟說的理所當然。


  “起來吧,別以為這樣我就會輕易原諒你。”葉瀟瀟抬了抬下巴,雖然裹得跟個木乃伊似得,依舊不改骨子裏的高傲。


  趙倩倩晃晃悠悠的爬起來。


  “今晚我就會回京都,你給我盯緊了紀雲涯,有任何風吹草動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


  葉夫人皺眉看著她:“瀟瀟,媽剛才說的話你都忘了?”


  葉瀟瀟咬牙切齒:“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媽你怎麽勸我都沒用。”


  葉夫人無奈的歎了口氣。


  ——


  明晚節目就要開播了,電視台進行最後一輪轟炸宣傳,早前就有小道消息流傳出來,麥天王之子,曾經火爆半邊天的傲嬌星二代麥錚,也參加了這個節目,不過沒有媒體證實,也隻是在小號間流傳罷了。


  當年節目播出之後,麥錚也是火的一塌糊塗,麥天王並未讓他的兒子走上代言走穴之路,而是就此低調,再也沒有公開露麵過,媒體一點消息都挖掘不出來,久而久之麥錚就這樣逐漸淡出眾人的視線,十年之久,隨著賣天王的經久不衰,麥錚這個名字也時不時被人提氣,偶爾有一兩張生活照流傳出來,供粉絲舔屏,這樣也算是有一批小粉絲。


  但現在無數微博大V流傳出消息,麥天王之子麥錚確實參加了《最美聲音》,並且有麥錚節目錄製現場的偷拍照流傳出來,各番輪番炒作,節目未播先熱,已是賺足了眼球。


  江北電視台官微、最美聲音節目組官微,總導演兼製片人袁盼等一種大V@了一個名叫薑樂的人,並配上文字:花開花落,雲卷雲舒,讓我們靜靜聆聽、這個世間最美的聲音。


  並配上一張概念海報,沒有露出來人臉,卻給人一種空靈而神秘的感覺。


  聯想到首發預告裏那道空靈柔美的聲音,難道就是她嗎?


  有前期的炒作,這個薑樂未露麵,已經小有名氣。


  就在這樣如火如荼的宣傳造勢下,周六晚八點50,《最美聲音》如期開播。


  雲家如同以往一般,並沒有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薑錦瑟動了胎氣,住進了醫院。


  事情的起因是她上廁所的時候,地上有水,不小心滑了一下,雖然及時扶住了牆,卻動了胎氣,被緊急送往了醫院,所幸沒什麽大事。


  雲姝派了李嬸兒去醫院照顧她,薑錦瑟這次明顯增加了警惕性,自她懷孕以來,雲姝把家裏管理的更加嚴格,地上一滴水都不能沾,否則當天負責的人扣三個月工資,所以家裏的下人怎麽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薑錦瑟感覺有人故意害她,她當時感覺地上的與其說是水不如說是一種潤滑油,否則她也沒那麽容易滑倒,明顯是有預謀的,是誰要害她呢?


  從醫院醒來後,她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雲姝,結果雲姝卻道衛生間裏是普通的水,根本不是什麽潤滑油,並且很快就被下人給處理了,雲姝讓她別擔心,在醫院安心養胎。


  難道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嗎?

  薑錦瑟搖頭否定,不會,她很確定,那就是潤滑油,她抬起袖子,袖子上還有當時匆忙沾上的一點,潤滑油的味道很獨特,雖然已經被揮發幹淨,可依舊能聞出來一點味道。


  家裏有人要害她。


  薑錦瑟確定了這一點,到底是誰呢?

  李嬸兒?小蘭?還是吳嫂?

  她感覺每個人都有嫌疑,一時又不能確定。


  但害她的動機是什麽?

  她專業演狐狸精小三兒,所以太了解這些小三兒什麽心情了,女人間爭風吃醋為了搶奪男人的寵愛穩固地位,弄掉情敵的孩子這簡直太正常了。


  所以她很確定,一定是雲深那個隱藏的情人下的暗手。


  她不僅感到一陣後怕,這人的手都伸到家裏來了。


  但想害她的孩子,不論是什麽人,她絕不會放過。


  當務之急,是先把這隻黑手給揪出來,薑錦瑟正想著事情,這時李嬸兒提著茶瓶走進來。


  “薑小姐,您醒了。”


  薑錦瑟看了她一眼,李嬸兒是雲姝的人,這個人完全可信,是不會害她的。


  李嬸兒被薑錦瑟那眼神看的毛毛的,順手打開了電視:“小姐看看電視放鬆一下……。”


  電視裏,剛好是江北電視台。


  “接下來,請69號選手上台。”


  首先出現的是一截裙角,飄搖著勾引著人的心神,恨不得一窺究竟……


  就在這時,鏡頭一轉,畫麵變成了陽光青草,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孩笑著跑過來,在鏡頭的捕捉下,有一種別樣的清新姣美。


  “大家好,我叫薑樂。”單獨的VCR中,伴隨著女孩滿含陽光笑意的聲音,一張清秀白皙的麵容逐漸曝光在鏡頭前。


  李嬸兒驚呼起來:“這不是錦弦小姐嗎?”


  薑錦瑟眸光倏地暗沉下來,薄唇緊抿,目光盯著屏幕裏那張無比熟悉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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