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自討苦吃 有多愛你
“婉婉,這個阮鬆溪真不是個東西,虧你當初求著我讓我答應你們倆的婚事,這男人竟然連跟我商量一下都沒有,就直接單方麵的發了聲明,這不是在打我梁泰生的臉嗎?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暗中看我們梁家的笑話嗎?”
“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了。”梁溫婉平靜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婉婉,你放心,爸爸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你想做什麽?”梁溫婉眼眸微眯。
“反正網上現在都是罵他的,我不介意添一把柴,這些事情你就別管了,在家好好休息,爸爸忙完了工作就回去看你。”
說著掛斷了電話。
這份聲明發出來之後,等於直接扇了女方的臉,根據阮鬆溪以往的名聲,他自然是被罵的一方,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對被悔婚的梁大小姐抱以可憐,隻是阮氏集團發動大批水軍控製網上輿論,沒多少人敢公然討論。
梁泰生越想越氣,當初如果不是婉婉求他,他是絕對不會讓她和阮鬆溪聯姻的,誰知他的掌上明珠竟然被對方如此踐踏,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忍不了,找人在網上放出了許多阮鬆溪的黑料,這些他早就調查過了,以前是看在婉婉的麵子上對他一再忍讓,現在他可不會管那麽多了。
梁溫婉看著掛斷的手機,眉頭越蹙越緊,他是什麽意思?
難道想對阮鬆溪不利?
搖搖頭,他根本不是阮鬆溪的對手,自不量力的後果也隻能是自討苦吃。
想明白了某些事情,她對這個父親,再沒有一絲好感。
梁泰生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一身酒氣,走路都是飄的。
“婉婉……。”梁泰生跑去敲梁溫婉的房間門,醉意熏天。
“先生,小姐已經睡了,我扶您回去吧……。”小紅要攙扶梁泰生,被梁泰生一把推開了,“滾開。”
小紅咬了咬唇,看著醉醺醺的倚著房門的梁泰生,父親喝醉酒大半夜的敲女兒的房間門,這算怎麽回事嘛……
先生以前也不是這麽輕浮的人啊,一定是喝醉酒的緣故……
“婉婉啊……你快開門,我是爸爸……。”
“你不知道爸爸有多愛你,開門啊……。”
梁泰生頭抵著門板,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房間門忽然從裏邊打開,梁泰生猝不及防就往裏邊栽去,梁溫婉眼疾手快的閃身,梁泰生一下子就栽在了地上。
梁溫婉冷眼看著直挺挺倒在地上的梁泰生。
“大小姐。”小紅在門外小聲喊道。
“喊兩個人過來,把他抬回房間裏去。”梁溫婉冷聲吩咐道。
小紅趕忙轉身喊人去了。
梁泰生晃悠悠的爬起來,看著梁溫婉,嗬嗬一笑:“婉婉,我的乖女兒……。”
說著就朝梁溫婉撲過來。
梁溫婉往旁邊一避,心頭沁涼。
剛才梁泰生看她的眼神,沒有父親看女兒的慈愛和溫暖,隻有男人看女人的赤果果的占有和欲望。
她憤怒的全身顫抖,恨不得撲過去給他一個巴掌打醒他,她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否則他怎麽可能會用這麽惡心的眼神看著她。
梁泰生撲了個空,笑了笑,轉過身用那雙渾濁不堪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那眼神仿佛把她剝光了衣服一般難堪又惡心。
他終於不再掩飾了。
“你跑什麽?讓爸爸好好疼愛疼愛你。”
“你喝醉了,今天的事情我就當從沒發生過。”梁溫婉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沒喝醉。”梁泰生不服氣的說道,晃悠著虛浮的腳步朝她走來。
“我怎麽會醉呢,我的婉婉,你知道爸爸有多麽的愛你嗎……?”
梁泰生忽然抓住梁溫婉的手臂,梁溫婉大驚之下要甩開他,竟然甩不開,二話不說一個過肩摔將梁泰生的身體甩了出去。
梁泰生掙紮了一下就徹底昏死過去。
梁溫婉握了握拳,小心翼翼走過去,蹲下身體,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鬆了口氣,還活著。
這時梁泰生忽然捉住她的手腕,雙眼微闔,嘴裏叫著她的名字。
梁溫婉大驚,猛然甩開他的手,疾步後退。
背貼在門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心中的恐懼達到了極致。
為什麽……
門外傳來小紅擔憂的聲音:“大小姐?”
梁溫婉深吸口氣,打開門,“他睡過去了,把他抬回房間去吧。”
小紅沒敢看梁溫婉的臉色,隻覺得大小姐身上的氣息冷的嚇人,朝身後的兩個男人揮了揮手,兩人走進來,抬起梁泰生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之後,梁溫婉將背狠狠的砸在門板上,心中的絕望猶如大海淹堤,死死的咬著嘴唇,蹲下來抱著腦袋痛哭。
頭七過後,莊老夫人因為得知了莊繁星去世的消息,一下子病倒了,一行人即刻返回京都。
晏南陌因為工作原因,第二天就已經乘專機飛了回去。
回去的時候阮鬆溪派了直升機將幾人送回京都,雲涯看著直升機外的高樓林立,這是個人人向往的繁華都市,但這卻是一座吃人的地獄,雲涯腦海中掠過那個女子溫婉端莊的模樣,她的美麗和傳奇將會永遠留在這裏。
下飛機之後,一行人急匆匆趕往莊家老宅,一進屋子就滿屋子的藥味,莊老夫人纏綿病榻,臉色灰敗,看到匆匆趕回的莊曦月,拉著她的手喊著星兒。
兩個字、令莊曦月忍不住潸然淚下。
霍忍冬站在後邊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莊青衍一聲歎息,扭過頭去不忍再看。
雲涯和晏頌晏舸安靜的站在後邊,她看著莊老夫人的臉色,人一上了年紀,一個簡單的頭疼腦熱就能要了性命,老夫人要是再如此悲痛度日,恐怕也沒多少時間了。
莊老夫人隻記得星兒,拉著莊曦月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莊繁星小時候的事情,她說的越多莊曦月眼淚流的越凶。
“媽,我在這兒呢,我哪裏也不去,以後就陪在您身邊。”莊曦月伏在老夫人身邊,親昵的說道。
老夫人睡了之後,幾人魚貫而出,剛一出門莊曦月就撐著門框,雲涯趕忙攙扶著她。
“媽的身體怎麽會差成這樣?”
霍忍冬歎了口氣:“去年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一直喝著藥,仔細養著,那天我就是接了個電話,媽她就打開電視,剛好看到新聞在報道大妹……,咱媽不信,一個勁兒的問我這是假的,要大妹立刻回來見她,醫生也見了,藥也吃了,身體竟然越來越差……。”
眾人心中都明白,老夫人這是心病,誰不知道雖然莊青衍和莊曦月才是老夫人親生的,但是老夫人最疼愛的偏偏是大哥留下來的孤女莊繁星,莊青衍和莊曦月兄妹倆加起來都不如一個莊繁星在老夫人眼裏重要。
現在莊繁星走了,老夫人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一病不起,心病還須心藥醫……
幾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莊曦月忽然看向雲涯,“雲涯,不如你給我媽看看吧,阿姨隻信你。”
雲涯說道:“我會盡力。”
莊曦月感激的握著雲涯的手。
雲涯在莊家老宅住了下來,這裏的日子過的十分的平靜,給老夫人把脈,熬藥,針灸,然後陪著她說話逗趣兒,晏舸隻要沒事就會過來和她一起陪老夫人,而莊京墨,半個月前出國參與了一個考察團,全封閉式的,家裏發生這麽多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等她能聯係外界的時候,聽到家裏出事,後邊的學習也不參加了,乘坐最近的航班飛了回來。
晏頌雲涯卻是很少見他,他一般白天出去,晚上回來,兩人分房睡,這裏是晏頌的外公家,兩人沒結婚就睡一起總歸不好看,因此雲涯已經有好幾天沒看到他了。
小輩的關心和陪伴讓老夫人逐漸走出悲痛,身體也漸漸好轉,莊曦月和霍忍冬把功勞都歸到了雲涯身上,每天變著花樣的給她做好吃的,對她關懷備至,這樣平凡而幸福的家庭溫暖,讓雲涯心生感動,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守護這份幸福。
不知不覺,夏天過去,秋天來了。
天氣漸涼,樹葉在秋風裏悠悠飄落,天高雲淡,秋高氣爽。
老夫人身體趨於穩定,晏舸收到了悉尼皇家音樂學院的通知書,這是每一個學音樂的人夢想的天堂,但收到通知書之後晏舸並沒有多高興,莊曦月給他收拾著行禮,絮絮叨叨中展現著慈母的關懷。
“表弟,你行啊,未來的大音樂家,先給我簽個名唄。”莊京墨笑嘻嘻的打趣道。
晏舸靠在院子裏的葡萄藤下,十八九歲的少年長身玉立,眉眼清潤桀驁,聞言輕嗤道:“本少爺可從不簽名。”
“你行了啊,給你三分染料你就想開染坊。”
雲涯坐在石桌前,安靜的分揀著草藥,低眉斂目間有種清俗絕豔的婉約秀美,令人移不開目光。
莊京墨三兩步走到雲涯身邊坐下,“雲涯,你看晏舸這個臭小子,就是欠打,他最聽你的話,你說他兩句唄。”
晏舸翻了個白眼,“莊京墨,你給我閉嘴。”
雲涯溫柔的笑了笑:“晏舸,你不想去國外留學嗎?”
雲涯一句話問到了關鍵點,晏舸噎了噎,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雲涯。
雲涯手上動作沒有停,明明是在揀草藥,但那舉手投足的優雅竟似是在彈鋼琴。
莊京墨看看雲涯,再看看晏舸,恍然大悟:“我說呢你這兩天臉色臭的跟誰欠你錢不還似得,原來是不想去國外留學啊,既然不想去你當初為什麽要申請?那可是悉尼皇家音樂學院啊,你知道這個學校誕生過多少名人嗎?”
晏舸大步走到雲涯對麵坐下,雙手托腮,目光炯炯的盯著她:“雲涯姐姐,你怎麽知道我不想去呢?”
“因為都寫在你臉上了。”雲涯溫和的說道。
“其實我也不是不想去,就是……。”
“你這個媽媽Boys,出去別說認識我。”莊京墨嫌棄的說道。
晏舸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咬牙切齒的說道:“莊京墨,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不想出國留學難道不是舍不得姑姑?畢竟你可是從小就最黏著姑姑的了。”莊京墨一臉天真無辜的說道。
晏舸表示不想搭理她,湊到雲涯身邊,小聲嘀咕道:“雲涯姐姐,我該怎麽辦呢?”
很多時候,雲涯更像是他人生中的導師,為他指點迷津,指引方向。
雲涯將草藥分揀好放在一旁,看著晏舸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其實你是想去的,隻是你害怕一個陌生的地方,你長大了,該出去闖闖了,這是你成長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