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你這樣對兒子的嗎
權傾瞥了一眼影碟上麵刻著的“盛世”兩個字,瞬間了然,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捏在指尖把玩:“擎女士,該解釋的不是你嗎?你就這麽關心我的私生活,把碟子都刻出來了。”
擎書瘟怒:“你說你怎麽跑到1234房間去了?我明明給你定的1314房間。”
“喲,承認是你做的了?我說擎女士有你這樣的嗎?給自己的兒子下藥。”男子嘴角扯出一個譏笑的弧度。
擎書火大,對他的態度簡直恨鐵不成鋼:“這還不是怪你自己?馬上就三十了,不找女人,不去相親,也不結婚的?當媽的我什麽能退休抱孫子啊?”
“那你也不能讓我去和白婉婷那個白癡女人在一起啊?”
擎書白了他一眼,人家哪裏白癡了?長相好,家世好,還對他死心塌地,不過嗎……
“你到是給媽找個不白癡的呀?”她身體前傾,用手指狠狠的敲了敲桌子,賊賊一笑,話鋒一轉:“不過,我知道我兒子不是不舉,我也就放心了。”
權傾頓時臉黑了,有哪個母親這樣說道自己兒子的。
擎書看自己成功把他惹火了,心情很好,很滿意,站起來,三寸的小高跟敲在地麵上蹬蹬響,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道了句:“兒子,功夫不錯。”
她得意的看著兒子的臉又陰沉了幾分:“那女孩看起來氣質幹淨清純,很不錯,我看了,人家可是第一次,你娶回家也行。”
權傾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我不會娶的。”平常他最討厭女人接近他身邊,她們身上的脂粉味讓他窒息,不過昨天那個女人身上到是沒有這種庸俗的味道,自帶了一股清香,逼近鼻端,似乎很誘人。
他昨天一定是被下了藥的緣故,才會覺得那女人可口,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我要去開會了,你請便。”權傾猛的站起身來,他現在想起來,居然也沒有覺得厭煩,真是見鬼了。
“你知道她是誰嗎?”
權傾往外走,就當沒聽見。
“她就是當年那個幸運的女孩。”
權傾往外走的身子立刻頓住,蹙緊了眉頭:“是可兒指定的那個,林木?”
擎書鄭重的點點頭,很快又換上了輕鬆的語氣:“不過,她現在要和別人結婚了,兒子你難道要看著和自己春風一度的女人成為別人的新娘?”
權傾不語。
“聽說那個男人娶她是為了報複她,難道你希望……”
“地址?”他冷冷的問。
“盛世莊園。”
權傾趕到盛世的時候,新郎新娘已經站在舞台的中央,新郎俊逸非凡,新娘美麗傾城,隻是那一雙本該黑亮的眼睛,此刻卻如一灘黝黑的死水,平靜無波。
司儀含笑問著新郎:“你願意娶美麗的新娘,一生一世陪伴她嗎?”
新娘看著這個男人,想起一首詩: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她對他曾經的喜歡早就終止了,那麽她就沒有什麽可期盼和害怕的。
她淡淡的開口:“我願意。”
新郎也望向新娘,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眼底卻漸漸的化為淡淡的嘲諷、失望,憤怒,薄唇輕啟:“我不願意。”
新娘本來慘白的臉色此刻更加的白了,她的拳頭攥起來,又鬆開,黝黑的眼睛泛起一股奇異的光,很快歸於平靜。
安臣的勢力不小,請到的人很多,還有媒體記者,似乎等的就是這一刻,下麵的賓客都指著她竊竊私語,嘲笑她,羞辱她,攝像頭的鎂光燈對著她啪啪直響,而她一如一顆靜靜綻放的百合花,悄無聲息,無怨無艾。
似乎那些謾罵聲充斥的不是她的耳膜,新郎冷笑的麵孔也不是對著她。
新郎對她這樣的反應很不滿意,英俊的麵孔升起淡淡的惱怒:“林木,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願意嗎?”
林木不想知道,因為她知道他即將出口的話會讓她處於更加難堪的境地,可是她無能為力,她阻止不了他。
“因為你和別的男人上過床,不是一個幹淨的女人。”
賓客席喧嘩的聲音更大了,甚至有人吹起了流氓口哨。
“這女人居然是這樣的水性楊花,白長了一張清純的臉。”
“現在的女人不能隻看表象,越是清純無辜,越是有毒。”
賓客席的一角,有一個坐著輪椅的中年女人,在這新婚喜宴上,她一身蓋住腳底的白衣特別的惹眼,她很瘦,露在外麵的皮膚幹癟蒼老,望著台上和周圍發生的一切,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再配上凶狠的眼神,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那麽的恐怖。
林木感覺自己的血液上湧,渾身冰冷,對於那樣令人擺布的自己,不幹淨的自己,她也厭惡至極,可是她別無選擇,林森還在病床上等她。
新郎接著冷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又要娶你嗎?因為你說過你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和心愛的人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所以我給你,林木,你覺得這份禮物夠嗎?”
是的,她是這樣說過,虧得他還記得,她的原話是:安臣,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你,和你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
他給了她一個這樣的機會,和他一起走進婚姻的機會,然後又在婚禮上親手摧毀她,摧毀她的夢想,就像摧毀她一樣。
原來他非要和她舉行婚禮,居然是因為這個。這就是他對她最後一步的報複,最殘忍的報複。
而且他把她賣給別的男人,還把,幹不淨的罪名按給了她?
摧毀的真徹底,恐怕從今以後她在這座城市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了吧。
林木的身體在發抖,控製不住的發抖,她咬著牙在堅持,不能倒下,不能被他打敗,這是她的信念,她忍氣吞聲了這麽久,從天堂到地獄,什麽沒有經曆過?
她張了張嘴,終於擠出一抹笑,她黑亮的眼睛望著他,就如黑夜裏的一束強烈的光線,權傾在下麵看著她,突然被那一道光線刺到,心髒沒來由的收縮一下,他感覺到了心疼。
他大步走過去,強勢的撥開人群。
她在說,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平靜和靜立的淒楚:“安臣,你是不是弄錯了,那個心願隻是我五年前的,現在早已經變了,我現在的心願是:你、不、得、好、死!你能滿足我這個願望嗎?”
“說得好。”權傾大聲喝彩,不由得鼓起掌來,把前麵擋路的白色椅子一腳一個的踹開,向著禮台上的新郎新娘走去。
這個女人沒讓他失望,並不是任人擺布的木偶,一如既往的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