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權家人都是後盾
白婉婷本來呆在自己的房間裏,聽到樓上父母的房間裏傳來驚天動地的動靜,迅速開了門,跑了過去。
在她的印象裏,父母之間的關係雖然說不上多麽和諧,但是也一直相敬如賓,母親有什麽過分的要求,父親一般也不與之計較,兩人頂多吵幾句,父親不說話了,她也慢慢地氣消了,今天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大事了,居然弄出這麽大動靜。
她想推門而入的,門裏邊傳出的母親的質問聲讓她停住了腳步。
她臉色蒼白,手腳冰冷,四肢發硬,母親說什麽?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這樣不論的關係,居然在一起了,結婚了?而她們兄妹三個都是不論的產物?
這種天地不容的關係居然發生在她的身上?這怎麽可能?她完全接受不了啊。
她從小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眾人捧著,驕傲的很,卻原來卑賤的連常人都不如,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她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還有母親說什麽?父親在外邊還有一個女兒,嫁進了權家,是說林木嗎?這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怎麽會這樣?她們居然是這種關係?
白婉婷搖搖頭,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的不敢接受,她後退一步,踢到了牆邊的花瓶,花瓶倒地,並沒有碎掉,與大理石接觸的脆響並沒有驚動房間裏的人。
她跑了出去,不知道要跑向哪裏,她覺得自己的腦子要炸了,容納不了這樣的信息量,要去哪裏呢?
最後她發現自己去的是友善醫院,哥哥就在頂層的vip房間住著。
她推開門,白鬆穿著一身病服,身形單薄,這麽晚了,並沒有睡,而是站立在窗前,望著樓下燈紅酒綠的世界,不知道在想什麽,像一尊雕塑一樣悄然無聲。
“哥哥,哥哥。”白婉婷上前驚慌的拽住他的衣袖:“你怎麽還沒有休息啊,醫生不是說讓你多多休息嗎?”
白鬆轉過身來,臉又廋了一圈不說,還很蒼白,使他像冬天即將落葉歸根的枯葉一般。
“你怎麽這時候來了?”應該是死亡的恐懼已經淡去,習慣了這種等待絕望的生活,一向怯弱的臉上也沒有了一絲表情的變化。
“哥哥,你知道嗎,我今天偷聽到爸媽的談話了。”白婉婷惶惶然的看著他,她一人承受不了這種消息的重負,迫切希望能有人與她一起分擔。
“你聽到什麽了?”白鬆摸摸她的頭發,關心的詢問,他平時並不喜歡那兩個妹妹,一個胸大無腦,一個驕橫跋扈,滿身的公主氣,可是他快要死了,沒有了恐懼,也沒有了自卑怯弱,更沒有了不喜歡與厭惡這樣的情緒。
說到底是他親生的妹妹,在他有限的生命裏,他還是想好好的對待她們,做一些平生從來不做的事。
“我,我聽見媽媽說,她和爸爸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他們居然是這種關係。”白婉婷甚至說的時候,自己都充滿了一種罪惡感,一種惡心感。
白鬆一驚,媽媽說話怎麽那麽不小心,居然把這事捅了出來,哎,這個世上終究又多了一個,和他同樣背負著罪惡感的人。
他以為自己終於解脫了,這件事再也不用折磨他了,他慶幸的是兩個妹妹並不知道這件事,她們可以無憂無慮的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誰知道她們居然知道了。
他知道這種痛苦,令人自卑,令人羞恥,令人怯懦,這也是他這麽些年為什麽沒有朋友,隻喜歡待在家裏,從來不出去聚會的原因,自從他三歲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爸媽的談話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他就徹底失去了陽光,他心裏有鬼,總覺得別人也是知道這件事的,看他的眼光充滿了鄙夷。
沒想到妹妹也會嚐到那種痛苦的扭曲的感覺,他該怎麽幫助她呢?
他憐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母親太強勢,使得孩子一點主見都沒有,遇到一點事就慌張,哭個不停。
白婉婷望著白鬆,他居然一點吃驚的表情都沒有,難道他知道嗎?
“哥哥,難道你不驚訝嗎?”
“這件事我知道。”
“你知道?你,你怎麽會知道?”
“其實你小時候也聽到過,隻不過那時候你才半歲,我三歲,推著你走到窗前,正好聽到爸媽在屋裏吵架。”
白婉婷睜大了眼睛。
“那怎麽辦?”
白鬆不由的笑了:“能怎麽辦?我們除了接受無法改變。”
“那,你沒有覺得難受嗎?難以接受嗎?”
白鬆搖搖頭:“我那時候還小,根本不懂,也說不上難受。”其實他說謊了,他從小就不能生活在明麵上,媽媽去看他一次都是偷偷摸摸的,更別說爸爸了,看到人家一家人親親熱熱的,他就很不明白,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原因,所以他漸漸地封閉自己,形成了今天敏感的性子。
他怎麽會沒有感覺,怎麽會不難受?
可是妹妹已經被嚇得驚慌失措了,他除了這樣安慰她,還能說些什麽呢?
“那長大了呢,你也不覺得什麽嗎?”
“沒有啊,他們都不覺得什麽,爺爺奶奶都沒意見,我們有什麽可羞恥的?”
白婉婷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
對啊,爺爺奶奶怎麽就答應了?
白鬆把她按到另外一張床上:“天不早了,你也別回去了,今晚就在這裏睡吧。”
白婉婷現在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當然不願意回家,願意住在這裏。
可是關了燈之後,兩個人躺在床上,各懷心思,輾轉反側,居然都睡不著。
“哥哥,你睡了嗎?”
“還想著這事?”
“不是,你怎麽不問,媽媽為什麽會說這件事?”
“他們吵架了?”
白婉婷點頭,可是點過之後,沒有聽到白鬆的話,才反應過來黑暗裏他看不到,才道:“是的,吵得很凶,媽媽把屋裏的東西好像全砸了。”
白鬆半天才問:“是因為我嗎?”
“爸爸在外麵還有一個女兒,媽媽想讓她回白家,然後給你做配型。”
白鬆怔住。
白婉婷自顧自說:“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就是給權傾生孩子的女人,權傾三年前也是為了她把A市攪翻了天。”
“有權家撐腰,她肯定不願意回白家吧。”
“嗯。”
“哎,別想了,睡吧。”白鬆好半天後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白老爺子白老太太領著白威赫白夫人去了權家,下了車之後,有傭人領著進了大廳。
離的老遠,從大廳裏就傳過來一陣歡聲笑語,這笑聲裏多麽的開心,白家四個人就有多麽的不舒服。
那笑聲好像在嘲笑他們似得。
“老爺子,白家老爺子白老太太到了。”傭人還通報了一聲。
笑聲才停下來,權老爺子看了看門口道:“白老頭啊,不好意思啊,光顧著逗我重孫了,居然忘了去門口迎你了。”
白老頭臉色一變,這還沒進門就給他一個難看啊,明知道他現在什麽都快沒了,還給他炫耀。
“紳紳啊,叫人啊。”
“老爺爺,老奶奶,爺爺奶奶好。”紳紳甜甜的笑著。
白老爺子幾個人的臉上都變了色,按照輩分說,這孩子該叫他們外公外婆,這樣叫,分明就是不準備讓林木認白家。
白老太太最先反應過來,從手上褪下一個手鐲:“這孩子長得真好看,來,孩子拿著,這是老奶奶送的見麵禮。”
他們是為白鬆的病情來的,知道免不了受些說落,不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嗎?
權老爺子把紳紳往後一拉:“我說弟妹啊,我這可是孫子,可不是小妮子,你這鐲子金貴,可戴不了。”
明擺著不給她麵子,嫌棄她的見麵禮。
白老太太被拒絕了,也隻能忍著,她哪裏會想到權家知道他們要來,還會把孩子留在正廳啊。
所以根本沒有準備禮物,眼下是臨時起意的。
不過權老頭生氣也是有道理的,是他們失禮。
白老爺子道:“是我們考慮不周,沒想到小孫子會在這裏,下次來的時候一定補上,權老頭你看行不行?”
權老爺子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轉頭對紳紳和顏悅色的道:“紳紳啊,一會老爺爺在陪你玩,好不好?”
“好。”紳紳乖巧的跟著管家出去了。
擎書端著果盤從廚房裏出來:“白老爺子白老太太許久不見了,最近身體可好?”權之儒跟在媳婦後麵,朝老頭老太太點點頭,兩人都故意忽略了白威赫和白夫人,
其實從一進來,兩人一直被忽略,被權老爺子忽略,倒也罷了,被同輩的擎書忽視,麵子上還是掛不住。
“好,挺好的,侄子侄媳婦怎麽會在家?沒上班?”
權之儒道:“沒什麽事就沒去。”
白夫人麵子上掛不住,急於表現一下存在感:“你那都是民生大事,怎麽會沒事?”
權之儒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擎書冷笑一聲,半開玩笑的道:“這不是擔心兒媳婦……嗎?這可比天下蒼生的事重多了。”
中間黑故意停頓了一下,明顯是把被欺負三個字過了,也算是給白夫人麵子了,沒有直白的說出來。
白夫人焉能聽不出來,臉色白了白。
白家其他三人也不舒服,擎書說這話,就是告誡他們林木在他們心中的重要性,他們做事要慎重。
權家一家都坐了下來,白老爺子和白老太太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白威赫和白夫人站著,人家沒請坐,但是為了不難看,隻好厚臉皮的自己坐下。
白老爺子掃了一圈:“怎麽沒看見權傾和林木?”兩個重要人物沒有出場啊,這事沒法談下去。
權老爺子也跟著問老太太:“對啊,怎麽沒見權傾和木木?”
擎書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帶著歉意道:“這件事可能都怪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權之儒不禁問:“你說什麽了?”
擎書道:“我還能說什麽?木木問我當年的身世我知道多少,我就實話實說吧,她聽完就很難過,你當時光陪紳紳玩了,沒聽見啊。”
權老爺子問:“你到底怎麽說的,惹我孫媳婦傷心了。”
擎書看了一眼白夫人:“唉,我一向心直口快,當然有什麽說什麽了,我就說當年白家威赫大哥娶過一個妻子,結婚不到一年,懷胎九月就那麽失蹤了,後來白夫人也懷著孕,孩子也不見了,再後來,白夫人就成白夫人了。”
“我說完她就驚住了,我問她怎麽了,她說白夫人找過她,告訴她,她才是正妻,那個女人才是勾引威赫大哥的狐狸精。”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是她婆婆的緣故,她與我親近一些,她就信了我的話,她說白夫人如果是她的親生母親,那麽也是一個謊話連篇,靠當小三上位的女人,這樣母親她不想要。”
“白大姐啊,這件事還是有一些人知道的,你怎麽就顛倒黑白啊,也不怕說穿了,現在你看看,弄得多不好。”
白夫人的臉一陣黑一陣白的,難看極了,換成誰當初不那樣說啊,難道還把別人說成正妻,把自己說成小三?再說了,在她的心裏,楚一清就是小三,明明是她和威哥先認識的,也是先有關係的。
可素這個擎書一定也是故意的,看她不起,不知道在林木麵前怎麽編排她呢?編排就編排唄,反正她也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現在非要說來幹什麽,這不是故意當麵給她難堪?
這權家人一個個的留在家裏,就是為了看她白家的笑話,嘲笑他們吧。
她氣的額頭青筋直跳,她也是名門之後,也是貴婦人,何時被人這樣嘲笑過。
“弟妹怎麽能亂說,胡亂在背後說別人的笑話,我們白家的事,你了解嗎?憑什麽我是小三?”她不敢狠狠的瞪擎書,但是語氣有點決絕,氣的上下牙齒都打架了。
擎書不服:“我也跟我兒媳婦說了,這是聽說,也不是經過考證的,不一定可靠,但是她就相信了呢,這隻能說明白大姐還要努力在林木心中留下好印象。”
“停停。”權老爺子製止兩人的爭吵:“白老頭,當年我也聽說你兒子結婚過,你給我們說說到底哪一個版本才是真的?”
白老爺子臉色黑黑的,挺尷尬的這事,總不能說擎書的版本是正確的吧,那樣不是驗證了兒媳婦的無恥?要是說兒媳婦的版本正確,那不是又扯謊了?要是權老頭非要較勁,去調查呢?
反正這事不亦討論,隻好轉移話題道:“權老頭,我們今天是來說給白鬆配型的事的,至於往年那些過去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說它幹什麽?”
“你們是來說給白鬆配型的事?”該權老太太上場了,她一說話,聲音渾厚,令人不敢不重視。
“你們不是來談木木回白家的事?哼哼,你們連木木認回白家都不肯,還想讓她給你孫子做配型?別說她們不答應,我第一個就反對。”
白家被弄迷糊了,昨天不是說什麽都不認嗎?怎麽現在又抱怨他們了呢?
“那我們認,我們求之不得。”白老頭笑著道。
“現在在想認,晚了,我們的心都被傷了。”
白老爺子怒,白老太太道:“嫂子這是什麽意思,我們認與不認似乎都是錯的。”
“難道你們覺得是對的?”老太太反問,本以為上次欺負孫媳婦的事,說道他們兩句就算報仇了,誰知道這兩個老家夥與林木有這層關係,那麽那天幾句話就說輕了,今天可要乘著機會在討回來。
“那你們想讓我們怎麽做呢?才肯答應給我孫子配型?”白老頭拉下臉來,問,這權家壓根除了想侮辱他們白家,根本就不想管他孫子的死活吧。
權老爺子道:“白老頭啊,你也先別生氣,一切要聽我孫子的意見,你也知道他那個人,這本來也是他媳婦,他做主。”
“那快把他叫出來呀?”
“我去看看吧,他在哄媳婦,不知道哄好了沒有。”擎書站了起來,對白家的擠兌差不多了,該說的都說了,該打擊的都打擊了,也不能把他們說急了,兩家兩個老人說什麽也有幾十年的交情了,撕破臉終究不好。
剩下的就交給兒子吧,兒子那張毒舌,辦起事來那個無情,又夠他們喝一壺的。
“唉,我說你們膩歪夠了沒有?該出場了。”擎書連門都沒敲,就氣場強勁的推開門,果然看到自己那個禁欲了三十多年的兒子正上下其手,行流氓之事,嘖嘖,兒子這是多饑渴啊,把三十多年的熱情都用上了吧。
哎呦,這畫麵啊,真是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