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再此見到
兩位大姐走到喬韻的身邊:“喬韻啊,又沒有人過來,過去那邊坐坐?”
喬韻望了一下那邊,她就是為了避開石牆才站在這裏的,怎麽可能過去找不自在,再說了工作期間就應該堅持在這裏,她要是過去了,會不會給石牆找到她不好好工作的理由。
兩位大姐沒什麽,石牆盯她那麽緊,就算沒錯也能找出錯,她可不會給對方留下把柄。
就這樣,每個月該她的優秀員工,都成了別人的,五百塊錢的獎勵也沒了,她能怎麽做?除非不要這份工作,才能逃避石牆給她穿的小鞋。
“我還是不要了,何大姐,月底會被扣工資的。”
“你說說你這圖什麽呀?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扣工資啊?”
她當然知道了,她又不傻,不就是沒有答應石牆等等求婚嗎?她不能為了這點工資放棄了自己一輩子啊,但是又不想為了這份看上還不錯的工作再去找工作,重新開始,她喜歡安逸的生活,逼不得已不會再去一個陌生的環境。
“經理多好啊,一個月工資擋你兩個月了,人也不錯,從不和旁的女人亂來,男人啊,就是要找居家過日子的,不要抱不切實際的幻想。”
“就是,你的外形條件雖然不錯,但是家庭不好啊,無論什麽時候都講究門當戶對,以後你在找這麽好的條件的男人難了。”
喬韻左耳朵聽右耳朵冒,也許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結婚吧,她情願自己過一輩子。
“經理的條件是不錯,可是我暫時不準備談婚論嫁。”
“為什麽呀?小姑娘要乘年輕時找個好對象,等你年紀大了,就不好找了。”
“我有婚姻恐懼症,我害怕和男人接觸,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結婚。”喬韻隻好把這條理由搬出來了。
兩位大姐互望一眼,這是什麽東西,這小姑娘為了拒絕經理,連這麽狠的理由都想的出來,也不怕以後想找對象的時候,找不到。
不過她意誌堅定,想必也勸不了,一年多了,對她的脾氣,她們也多少有點了解,固執,堅持的事情很難改變,所以她們也不在勸了。
至於以後經理會對她怎麽樣,但願她自求多福吧。
經理看兩位大姐也不圍過來了,去超市其他地方溜達去了,就知道沒有勸動她,臉色頓時陰晴不定,太駁他的麵子了。
這超市每一層都有幾個經理,總不過三個經理,總經理在總公司那邊,不過來,他也算是獨霸一方了。
那麽多員工都知道他心儀喬韻,他之所以沒有瞞著,是因為他胸有成竹,覺得她沒理由不答應自己。
被拒絕嚴重傷害了他的麵子,他願意耐心的等她那麽久,算是給她留麵子了,她還是拒絕,別以為私底下以後有很多人在議論這件事了。
看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不會識時務了。
石牆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喬韻趁今天不忙,你去倉庫盤點一下貨物。”
“好。”喬韻有求必應,她也做好了經理對付她的準備,實在不行她就換份工作唄。
倉庫裏都是擺放的食品,都是不已保存的,溫度很低,她慶幸自己今天穿的多。
盡管如此,在零下十八度的環境中,她還是差點被凍僵,幸好一直活動中,整整一個五個小時,她才被食品單對出來。
關上倉庫出去,準備在超市買包方便麵,泡了吃了,她已經饑腸轆轆了。
晚上,她沒走,因為第二天她還要接著上班,而路上的積雪開始融化了,還不如雪地裏走的方便,一個不注意就可能摔個屁股蹲,她幹脆不走。
其他服務員和經理都走了,她關上超市的門,多搬幾張椅子放在一起,湊合著睡一夜。
畢竟很不舒服,又是她一個人,睡睡醒醒,第二天有離家近的同時陸陸續續的過來上班。
她趕緊起來。
因為雪停了,又出了太陽,今天上班的人差不多都到齊了,除了離家遠的又不怕扣工資的繼續請假。
“一樓食品區的所有員工緊急開會。”
“一樓食品區的所有員工緊急開會。”
“一樓食品區的所有員工緊急開會。”
大喇叭裏經理急促包裹著怒氣的聲音響起來,還一連說了三遍,讓一樓的員工都緊張起來,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緊急集合的時候,還是經理親自說的。
她們迅速的集合到了一起,效率之高也是聞所未聞。
經理和倉庫保管員都眉頭緊鎖,十分凝重,站立在辦公區等著大家。
“我們倉庫裏的東西失竊了,損失了四萬元的東西,這是怎麽回事,誰能給我一個解釋。”
“什麽失竊了,怎麽會失竊?”
“好好的倉庫大門縮著,隻有專門的鑰匙才能打開,而鑰匙隻有經理和倉庫保管員有,怎麽會丟東西呢?”
有人疑問。
喬韻臉色發白,她有種預感,這件事最後似乎會扯上她。
倉庫保管員道:“我昨天沒來,所以一大早就去了倉庫,大門虛掩著,沒有上鎖,而且門沒有被撬過的痕跡,我和經理懷疑是有人打開門,光明正大的偷走了東西。”
經理陰狠著臉:“我不可能偷,給自己製造麻煩,影響我的仕途,小王也不可能,他做了這麽多年的倉庫保管員,從來沒丟過東西。”
“門沒被撬過?這麽說對方有鑰匙?除了經理和保管員,誰還有鑰匙?”
“是啊,誰幹這事,看起來像是我們內部人所為啊。”
“不錯,隻有我們內部人有這個機會。”
“這件事跟我沒關係吧,我昨天可沒有來上班。”
“昨天路上的積雪那麽厚,人少,不容易被發現,機會找的不錯啊。”
你一言我一語的,隻有喬韻默不作聲,昨天的兩位大姐已經看她了,她們也都開始以為是她了吧。
昨天她拿過經理的鑰匙在倉庫呆了很長時間,晚上又沒走,作案的嫌疑非常大。
經理的目光在大家身上掃了一圈:“如果真是我們內部人幹的,我希望她能站出來,如果找不出來是誰,損失大家平攤,年底的獎金,大家一起扣。”
“憑什麽呀?我們又沒做,憑什麽讓我們掏錢啊。”來超市工作的大多數工資不高,製度又苛刻,如果不是家庭缺錢,她們也不會忍受這麽多條條框框,拿個錢不容易,他們怎麽可能平攤這麽多錢,平白無故的損失年底的獎金。
“是誰做的,站出來啊,有人知道怎麽回事嗎?”
昨天的兩位大姐開始說話了:“喬韻是不是你,你說說,你要是一時想不開,把東西放回去,我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我沒有,我怎麽會?”喬韻本能的辯解。
“不是你還有誰啊,昨天經理把鑰匙交給你了,你在裏麵待了五個小時,配一把鑰匙不過一分鍾的事,你昨天晚上又非要留宿,難道不是你想乘機偷東西嗎?”
“我怎麽會?我不會的,我在超市也待了一年多了,我什麽樣的人你們不了解嗎?”
“我們還真是不了解,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狡辯的,家裏窮不是你的錯,但是這也不是你偷東西的理由啊。”
“我……”她居然不知道怎麽為自己辯解,因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
她難道說這也許是經理陷害她?故意把鑰匙交給她,她自己又歪打正著留宿了一晚。
“我真的沒有,不信你們可以調監控錄像啊。”四萬多的東西,她就是想偷也偷不動啊。
倉庫保管員看著她道:“我們已經調了,錄像被人用厚厚的雪球蓋住了,昨天沒有任何影像。”
喬韻的臉色更加白了,這更加坐實了她的嫌疑,她沒有任何證據為自己辯解。
“喬韻,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要連累我們這麽多人,我們掙點錢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
“是啊,你趕緊把東西交出來,四萬塊錢呢,你小小年紀不學好,拿著這些東西也是作死。”
他終於發話了:“喬韻給你兩條路,把所有物品全部補齊,被開除,或者賠償四萬,被開除。”
喬韻死死的咬著嘴唇,抬眼看了眼一直沒怎麽說話現在做總結的經理,眯著眼睛,看不清他的情緒。
不過她並不怕他,青芒那樣的人,她都見識過,經理這樣的也不足為慮。
“是你是不是?是你故意誣陷我,讓我在超市呆不下去,然後在背上四萬塊錢的債務?就想逼我就範,就算是我欠了十四萬塊錢,我也不會嫁給你的。”
四萬塊錢不多不少,恰好是她拿不起的,她在這裏幹了一年多,每個月兩千多,她省吃儉用,每個月最多也就存了一千五,這一年多也就是兩萬的存款,四萬對她來說很難湊齊。
而公司一旦出現五萬物品的損失,經理就會受到處罰,而恰好四萬可以內部解決,不會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她是不是該慶幸,她這樣一個人值得經理費盡心思去對付。
眾人看經理的目光複雜起來,這小姑娘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他們保持緘默,這時候有誰附和她的新提法,才有病呢。
經理危險的目光朝喬韻射過來:“你值得我費盡心思?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我沒這個興趣,限你三天內按照我剛才說的兩條完成,不然就等著公司對你的訴訟吧,從現在起你不用上班了。”
經理的話擲地有聲,宣判了喬韻的結果,眾人都對她嗤之以鼻,差點害了她們,真是的。
“石經理,有顧客買東西呢。”其他樓層的服務員看著凝固的氣氛,她們討論的話題,就知道事情嚴重,但是也耐不住顧客身上釋放的威亞和氣場。
就隻好打斷她們的討論。
經理不耐煩的回頭,沒看到他們在開會嗎?居然過來打擾,真是沒有眼色,不會讓顧客等一會?
他轉過頭,對上男人高大的身形和冷漠的眼睛,還有身上釋放出來的氣場,他頓覺身體矮了一截,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奶奶的,這是什麽人啊,從來沒見過這麽有氣場的男人,那麽偉岸,充滿殺伐之氣,似乎該存在於電視之中。
他立刻抬腳上去:“你好,先生你需要什麽?”
他冷漠的轉過身去:“一瓶水。”
“好,在這邊,你請。”經理點頭哈腰的過去,也沒有因為對方隻要一瓶水就打斷他們的會議,就發火。
眾人都默不作聲的回歸各自的位置,在這個男人麵前,似乎保持安靜才正常,不敢弄出任何聲響。
隻有喬韻還呆呆的站在原地,賠償四萬多塊錢也已經壓住了她心底的波瀾,居然是他,時隔一年多,再次見到他,似乎比原來更加的冷漠了。
怎麽這麽巧,他會來這座城市,又恰好走進這家超市?
她以為把他壓在心底,不允許自己去想這個人,也覺得他在自己心底也已經成了一個模糊的印象,沒想到再見到他,心底的影像被放大,他還是那麽清晰。
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她,也許看見了,也忘了吧。
青芒拿了水,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很多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他來,猜測他是來自哪裏的大人物。
“你可要想好怎麽做?”經理恢複了一貫的陰冷,走到她身邊,對她說道。
喬韻精神一震,她的思緒飄的太遠了,眼前的事,她還不知道怎麽解決呢。
“這件事不是我。”
“是不是你已經沒有關係了,重要的是審判的結果是你。”經理陰險的笑笑。
“是你對不對?”
“你還是想想怎麽拿四萬塊錢吧,歡迎你隨時過來找我。”
“卑鄙無恥。”
“哼,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已經對你很仁慈了,回去好好籌錢吧,別最後坐牢,就可惜了。”
喬韻走出超市的大門,她就是死也不會向這個人妥協的,隻是她沒有證據表明自己是冤枉的,被誣陷的。
她想去倉庫看看裏麵有沒有他留下的痕跡,可是她已經不是超市的員工,進不去。
她就知道經理不會給她留下任何翻身的機會,他的算計絕對天衣無縫。
她除了認倒黴以外,似乎沒有任何路可走,她真的要賠償四萬塊錢嗎?不然就偷竊罪被起訴,如果真的做了勞,她再出來,也不會有單位要她了,她下半生就完了。
可是她隻有兩萬塊錢,還必須籌到兩萬,她去哪裏弄?
她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才一年多,她一直封閉著自己,走不出去,根本不可能有朋友,就算有說的上話的,也沒有錢,更不會把錢借給她這個窮人。
她漫步目的的走在路上,刺眼的陽光普照大地,厚厚的積雪開始融化,地上都是泥水,陰麵被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會結冰,很滑很滑。
她覺得自己就是被陽光照不到的地方,被老天爺眷顧不了的地方,不然為什麽都不給她一條活路,這麽折磨她,到哪裏都不能安生的過下去。
難道她不屈服,不妥協,就是一種錯誤嗎?值得被懲罰嗎?甚至都不給她選擇的餘地。
喬韻一路走著,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摔了在爬起來,她一點也不在乎,幸好路上被摔的人不少,她也不用擔心別人把她當怪物一樣看。
她也沒有那個心情管別人的眼光,腳下的路,她已經看不清楚,不知道要何去何從。
還要堅持下去嗎?
已經堅持了這麽久,比這更黑暗的日子都堅持了,這點算什麽?在堅持一下,說不定就會柳暗花明了,每次都這樣安慰自己,都安慰出花來了。
喬韻自嘲一笑,在穿過馬路時,她再次摔倒在馬路中央。
車裏的人冷漠的看著窗外,在觸到地上那個狼狽的女孩時,心裏的某一塊還是緊縮了一下,深幽無波的目光閃了一下。
有亮晶晶的東西劃過他的眼波,那是她臉上的眼淚,在耀眼的光下,格外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