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抉擇！
當一個人的心智強大到再沒有什麽東西能擊垮的時候，這個人的執念，也會是癲狂的！夜絕殤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她對君黎的那見不得光的心思，在一日日的浸潤之中逐漸加深，哪怕她是個再理智不過的強大的女人，可是情愛這種東西，要想擊垮一個女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心思埋藏的再深，也有暴露的那一天的！再加上君黎那個混蛋實在是沒有那個“他已經把孩子給養歪了”的自覺啊！明裏暗裏的撩撥和戲弄，他喜歡看那個小家夥無措的樣子，真真是可愛極了！
不得不承認的是，夜絕殤和君黎鬧到今日的地步，君黎得負全責！他在她幼年時冷眼旁觀其實也算不得什麽！畢竟，那是自己將來的敵人，看著她受苦受難不拉一把，又有什麽不對的嗎？再到後來，他一心想要教導出來一個出色的皇者，可是又在長久的時光浸潤之中對這個人起了他自己都分不清的心思！
君黎沒有意識到，但是絕殤明白了……
因為淩玨幼年的經曆，所以她不是一張白紙！她比君黎更加懂得這世上最傷人的就是感情！再者，因為父母的關係，淩小姑娘玨，曾經認真研究過那種名為“愛情”的東西！她的懂了，才能真正做到放下啊！
淩玨不恨淩振庭，她也不恨蘭楹……
因為恨，也是要付出感情的！
那個來自混沌的靈魂刻在骨子裏的驕傲告訴她，不要將這些人放在心上！值得嗎？
根本不值一文！
“殤兒，你若是不喜歡他們，那麽我可以……”君黎指尖摸索著淩玨的一縷發，他的清亮的眸子，逐漸被陰霾掩蓋，這樣的君黎，雖說周身的氣息依舊平淡祥和，但是到底還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若是她不喜歡，那麽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當然了，若是絕殤喜歡，那就更加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君黎可不想要那麽些無趣的東西來幹擾他的愛人，若是可以的話，他一點都不希望她的世界沾染上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人！可是……
到底他不能那麽做……
君黎不喜歡淩家的人，他對那個家族心存厭惡不是一天兩天了！盡管那是世間生存的常態了，但是那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殤兒身上，還是讓他忍不住心痛！他無法克製那樣的心情，一想到那些年的過往，絕殤說的沒有錯，無論是淩家的那些老東西還是他君黎，在對她的教導狀態上，都是很殘忍的！
可是，君黎卻是比那些凡人更加的過分！他心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心思，連他自己都看不透不願意承認！但是有時事情不是不承認就不會去做的！潛移默化之中，他那不經意的小動作，一點一點地撩撥那個人的心……
她已經受了太多次的傷害了，所以自然會更加的小心！因為擔心被拋棄，所以心思會埋得更深，也更加膽怯地不願意去麵對……
君黎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誘惑了絕殤，卻沒能給她永恒的承諾！明明，明明她奢求的那麽少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還是不能如願呢？
淩玨聽了他略帶寒意的話，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我連你都不喜歡，又何談對旁人傾注感情？”果然，魔尊陛下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啊！但是，她的卻是不喜、歡君黎啊！
她明明，明明已經對這個人，動了不可磨滅的妄念了！在很久之前，也有可能在那些沉浮的歲月之中，她終究不是什麽都不懂！盡管情感被封存了，但是不代表她的記憶不能留下！不代表她不知道，究竟誰，對她更好！也許也隻有君黎，才能真正融化夜絕殤冰封的心！那一顆，被他親手冰封的，曾經承載著那樣熾熱的感情的心！而終有一日，淩玨幼年之時的那個奢侈的願望，能夠得到實現……
“我年幼時，也許當真羨慕過言律吧……”她到底還是承認了，奈何這件事情，是真還是假，已經沒有結果……
因為，她已經失去了“羨慕”這樣的情感，其實真要是算起來，有哪個孩子，不會心存妒忌呢？哪怕聰慧機敏如淩玨，她的心中，也會有那純真的一麵啊！
縱使，那些已經被淹沒於時光的長河之中，但是這並不代表，它就不存在了！她也曾天真過，有過最簡單的期待，縱使是在愛著君黎的時候，他也是小心翼翼地埋藏著自己的心思，帶著最真切的期待和祈禱的！
但是……
不會有人，永遠那樣下去的……
至少夜絕殤，沒有那的額幸運！
“君黎你可能不知道，你看著我的時候……那個時候大抵也是不會顧及我的心思的！我那一天，看著那兩對夫妻的和睦，看著他們對言律的溫和寵溺，忽然就明白了……”就算她年紀再小，可是她的性情和閱曆，早就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所以，她也看的更加的通透！“淩玨的存在，其實是不被在意的！整個淩家，真正是因為我這個人而注重我的，其實沒有一個！人心，都是貪婪的，都是夾雜著各種各樣的私欲！淩老夫人對我是好，可是當我的天賦展露出來的時候，她也不免，寄希望於我的天資，能夠傳承她家族的醫術，以至於不湮滅於塵世之間……淩瑤是關照我，但是她卻也有私心，她希望，我能幫一幫君宸翊……”所以啊，這世上，有誰是不懷著私情無麵對她的嗎？
縱使是君黎，不也同樣是想要她的感情嗎？
可是，有些人，是她所願意接受和奉獻的！而旁人呢？是已經入不了她的眼的……
“可你對我而言，是獨一無二的！殤兒，我同樣對你心懷不軌，但是我的心，卻也不是那樣的俗人所能比的上的！”君黎低頭親吻淩玨的發頂，眸中閃爍著不明意味的光芒，果然啊！殤兒的記憶和情感，有些過於糾結了……雖然這些是必然的，可是讓她深思不寧，君黎到底還是不願意的！
君黎想了想，在這個階段的絕殤，是何等的模樣的呢？“殤兒羨慕言律又如何呢？他有的，你未必缺了去！絕殤，你的父親和母親，其實很愛你的……”雖然君黎這話純粹是瞎逼逼，死了都不知道多少年的那兩口子愛絕殤嗎？他怎麽知道的！不過，這話拿來安撫一下魔尊陛下缺愛的小心髒也是很好的，至少她的心情會好那麽一點點的吧？
應該吧？
其實君黎心裏真的挺沒底的……
淩玨聞言，倒是毫不客氣地揭穿他的敷衍，“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已經逝去的人，又有誰知道他們的心情？這世間的人，不是誰，都對子嗣那般的執著的……”比如君黎，比如祁醉……
當然了，這些都不是重點！“我今日，依舊不能肯定，真到了那樣的境地，究竟會不會出手幫他一把！幼年時，其實也傻傻地憧憬過來自父親和母親的愛，可是那終就是虛妄的！無論是淩玨還是夜絕殤，父母的親緣，都是一如既往的寡淡！再者我這樣的人，其實也沒什麽感情的……”她有些自嘲道，自從開始了，就再沒有停止過失去！無論是真心的，還是虛妄的，都不是她可以擁有的！
所以啊！越到後來，淩玨就愈發的膽怯了！尤其是，遇上了君黎……
相伴的越久，她就陷得越深，所以，也就心中的黑暗也就愈發的濃烈了！但是她不能……
淩玨忽然很想知道，若是她選擇救下言律，又當如何呢？
“君黎，若是我，幫了將櫞和言律，你，會怎麽選？”她抬頭看他，眸中是熟悉了千萬年的平靜和安寧，但是君黎看的出來，這眼眸之內，掩藏著的期待和不安……
就像很多年以前那樣，絕殤，一直都不敢正視她在君黎心中的地位！
天下蒼生於夜絕殤之間，這個人，從來隻會選擇前者！哪怕他從不曾真正心懷天下，但是卻也逃不脫那一番責任！
“將櫞和言律，乃是幽冥一族的罪人！據聞，無數癡心人在她的策劃之下離心，她身上背了太多的債，若是孤，站在她的身後，必然會招致禍端，可是君黎，你是想我那麽做的，是吧……”她知道的，夜絕殤和葬漪之間，必有一戰！
而這場戰鬥的引火所，用將櫞這個罪人是再好不過了！
可是，一旦混沌之主夜絕殤出了手，那麽代表的意味就不一樣了……
與幽冥一戰，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啊！
若是昔日的夜絕殤，自然不會擔憂這些，因為她不會去管那些人的生死！可是今時今日，她混亂的思緒翻湧，連她自己都無法掌控的理智，實在是存在太多的漏洞了！
理智上，她不該那樣的不理智，但是實際上呢？
言律這人，當真是不救嗎？
她是想的！也沒有太過熱切的心思去救……
但是……
君黎想要讓她那麽做！
“殤兒似乎很是憂心啊！”君黎用手指撫摸淩玨的眉心，他嘴角蕩開最溫和的弧度，但是似乎這個時候，蠱惑不了某個人啊！
“不是憂心，隻是不想去做那些無謂的事情罷了！君黎，你究竟，想要從葬漪身上得到什麽呢？你應是明了的，既然是用淩玨的這具身子，對上葬漪，孤亦不會敗！所以……”所以，葬漪必然危矣！淩玨沒有把握，真的動起手的時候，她能手下留情……
那麽到時候，傷了葬漪亦或者做出什麽慘烈的事情來說，都是她無法控製的！
“你將千十三和言律送入煉魂穀，就必然預料到了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麽！隻是未曾想，十三是那樣的身份罷了！不過如此一來，倒是加重了籌碼！葬漪那個人，因為以秘法葬心而性情過於嚴肅守成！幽冥鬼族，慣來是以情境曆練，所以千十三失身於言律這件事情，必然會為葬漪所感知！依照她的性子，怎會不管……”再者，十三身上可是有著葬漪的一滴精血為引！她出了事情自然是逃不過的！
千十三若是愛上言律，自然可消磨這一場變故，但是她不會！因為不會愛，所以才會有那麽一個堵不上的漏洞！
當然了，這應該是一開始，君黎的設計！千十三不過一偏遠旁支，亦是已經入了她門下！若是她為著千十三和葬漪對上，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也不會牽扯到過多的糾紛！可是壞就壞在，千十三的身份有異！
一個殘害了幽冥一族無數族人的罪孽深重之人，當不得魔尊的庇護！這樣一個人，這樣大的血海深仇，葬漪又怎麽輕易放過？
所以，淩玨不明白，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君黎，又該如何呢？
潛意識裏，她似乎有些膽怯！因為害怕，害怕君黎會放棄她……
“君黎，你布下的局，又該如何反轉……我若是，真的於那幽冥開戰，你，又會如何呢？”淩玨就那樣看著她，尚未覺醒的意識並不能妨礙她的理智！影響之中，那個君黎，是不會選擇自己的！
原因無他，因為那個君黎，是那個神尊啊！他，又怎會為自己折腰？
可是如今呢？一旦幽冥於混沌域對上，勝負尚且難說，其死傷必然是巨大的！身為混沌之主，夜絕殤明白，她不因該牽扯進去！但是若是為了君黎呢？
也許……
“那你呢……”君黎道，他黝黑的眸子鎖住了淩玨的目光，就那樣看著她，“殤兒，這個問題還不如問一問你自己！你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你會跟在那個一對上，但是決計不會是因為將櫞！你想要的，不過是我的答案，究竟我會選擇誰是嗎？我的殤兒，你何時，這般的不自信呢？這蒼生大道，我君黎，早就為你棄了……”可是寶貝，你依舊這般的患得患失，卻又是為什麽呢？
淩玨缺安全感，這一點君黎能夠理解！可是時至今日，為何她依舊不願意信他？難不成，他真的會害她不成？
君黎很是挫敗啊！蒼生與她之間，他不是早早地就做出了選擇了嗎？可是她依舊會患得患失，因為不確定自己的愛情能否得到保證，所以他的殤兒，其實並沒有，對他完全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