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回去吧……
曦珩知道，夜絕殤是幸運的！曨琋也是幸運的！哪怕是葬漪……也是幸運的……
至少那個人，還在身邊啊……
不管是愛還是不愛，終究不是一人的形單影隻！她啊！已經孤單寂寞了好久好久了……
或許，澂鳯的對戰，也是得到了曨琋的默許的！因為她知道，如果什麽都沒有的話……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繼續走下去……
曦珩抬手遮住了自己的雙目，其實遮又不遮，又有什麽區別……
這掌心的溫度，終究也不過是她自己的自欺欺人！
她總是嚐試用各種各樣額理由欺騙自己，合適結果呢？
結果她終究是一無所有……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曦珩此刻，竟是這樣的感傷……
她曾經不懂將櫞的瘋狂和執著！但是當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明白，刀子不是砍在自己身上，誰又知道疼？
她疼啊！疼了很久很久了……
可是再疼，她都沒有想過將劍砍在無辜人身上……
曦珩不願意成為那樣的惡鬼！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還是她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還能，認得出她嗎……
曦珩難得地軟弱了……
她喝了多少？
不知道了……
曾經的醉生夢死，讓她習慣於無限開拓酒壇內部的空間……
這壇酒，應該是很多年以前釀的吧……
很烈……
也很疼……
她記得最痛苦的時光……
可是痛苦……除了更痛，什麽都不能帶給她……
“你說……這世間的情，為什麽一定要那麽疼！為什麽……”為什麽將櫞的男人都已經醒悟了，她卻還是連一絲屬於他的蹤跡歐尋不到？
曦珩覺得這是報複！！！
這是來自那個混蛋的報複！！！
可是就算是懲戒，也已經夠久了……
絕殤的意識雖然迷糊了，但是話還是聽得清的，她也想要知道，為什麽這世間的情，一定要這麽疼？
“可是就算再疼……還是會繼續啊……”她低聲呢喃道，靠著曦珩的肩膀，她甚少這樣依賴別人！曦珩是出了君黎以外的唯一一個！在某種程度上，這個女人，給她一種可以信賴的感覺……
或許，也可以稱之為————“母親”……
但是終究不是啊！
她隻是一個，比自己年長，而且經曆了更多的，同道的可憐人罷了……
很可笑吧！像她們這樣站在巔峰的女人，居然會可憐……
“你說，你等了那麽久，為什麽還不放手呢……天地任逍遙，有實力，有顏值！再……隨便找一個男人很難嗎？”絕殤問道，為一個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回來的男人痛苦那麽久！這就是，王的愛情嗎？
“你說，你明明沒了感情，斷了愛欲！為什麽還要接納呢……甩了那個男人，放手縱橫寰宇，踏無上征程！不好嗎？”曦珩反問道，明明已經斷了不是嗎？可是卻還是百般遷就，千般忍耐！這就是，所謂的“真愛”嗎？
絕殤笑了，但是嘴角的弧度，卻是那樣的苦澀，“誰知道為什麽，甩不掉，殺不得！就那樣了唄！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她成了我的心魔！我卻沒有斬殺，而是仍由那樣的黑暗和痛苦來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不要越界了……”那是在神界的絕殤，最好的可以保持冷靜的法子了！疼痛，可以讓一個人的意識更加的清醒和堅定！
“我為他成了魔！為了救他，而成了魔……”也是為了那個男人，那個或許從頭到尾，都隻想著，隻想著將她打磨成最無堅不摧的劍的男人！絕殤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是不悔的……
看吧！她總有那許多的理由來欺騙自己！
女人要為了一個男人騙自己，其實再容易不過了！她隻想，不要看著那個人死在自己前頭罷了！反正她也離死不遠了！左不過，閉上了雙眼再不會醒來，也挺好的……
至少她是那樣覺著的！
但是總有那些自以為是的混蛋！總有那些想要掌控她命運的所謂“忠臣”！！！
絕殤厭惡自己的新生！浸潤了無數鮮血和靈魂的重生……
讓她覺得惡心！！！
她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會墮魔！會被那個神界所棄，但是卻沒想到，真正到來的，卻是那樣血腥的一種方式……
那被無數魔力強行灌入身體的感覺，真心算不得多少美好的！更要命的是，她本身的根基，可以說是為了君黎廢了……
夜絕殤無力支撐起那樣的力量，失去了為君黎所奪的那一部分，她已經不再是一個神……
甚至，羸弱的連一個凡人都不如……
往生海上一戰，是她最後的堅守！也是她最後的終結……
她以為……
她會就那樣，死在那個人手上的！
結果，他斷了她的劍……
也就是，最初的墨焱……
後來呢？
絕殤就記不清了！就算是再輪回的陣法之中，她也無法看清那段過去！君黎……
究竟是怎麽，怎麽斷了她的情的呢……
“我看不清的過去，到底是最疼的吧！可是看不清，不代表什麽都不知道……”絕殤知道的啊，她依舊不懂，君黎究竟是出於什麽樣的理由，才要那樣對自己！他沒有給過她解釋，她也沒有去問……
不知道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至少現在，還能保留幾分清醒罷了……
曦珩一邊灌酒，一邊聽絕殤的碎碎念。疼嗎？誰又不疼啊！她當初，是用什麽樣的心態去割舍？去用自己的“惡”來戮殺那一份善？
她也不想那樣，但是終究還是無能為力的啊！
那沉甸甸的責任壓在自己的肩頭，所以她不能任性地選擇自己的愛情和自己所愛的那個人！她必須站在整個幽冥一族的角度上，卻考慮問題！曦珩覺得，當初自己選擇那樣的路，純粹就是一種自我折磨！
可是……
她寧願選擇痛苦，也不願意就那樣對那個人放手……
至少保留住那些感情！至少保留住那些記憶！
至少在她死的時候，還能記得清，他究竟是誰……
後悔嗎？
沒有啊……
她沒有更多的選擇不是嗎？她想要叡彧，但是誰都知道那不可能了！她已經不能從地獄翻身了，又何必，再將他牽扯進來？
曦珩知道自己那個時候的想法，真的是很蠢的啊！但是除了那樣，她真的沒有選擇了！她想要保住所有的人，她想要做到最好！但是她真的能夠做到嗎？
護住了幽冥！守住了叡彧的責任！她盡力做到了最好……
結果……
結果她什麽都沒有了……
她找不到叡彧了……
曦珩也曾想，是不是那個人已經對自己厭倦了！在某一個時空，他會遇上一個全身心地愛戀他的女人！而不是自己這樣的一個混蛋……
所以，他才不會願意被自己找到的嗎？
曦珩不願意相信那樣的結果……
所以女人啊！總有那麽多的理由來騙自己繼續下去！明明知道是沒有用的！她可能窮其一生，都再也尋不到那個人了！也許那個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了……
但是……
曦珩依舊記得，那個時候，他掌心的溫度……
曦珩記得，他的呢喃和祈求……
“這一次……你要來找我啊……”
午夜夢回，無數次的相遇都是成了泡沫！她難道不疼的嗎？叡彧覺得她殘忍地舍棄了他，可是他對她，又何嚐不殘忍……
她看不見這世界，就如同他當初的自虐一般！曦珩不知道，是什麽支撐著那個男人沒能忘了她……
但是他沒有忘啊！所以自己，也沒能再掙脫開！
她也不願意再掙開了！
也許，她沒有來生了！也許會有，但是那個時候，還會是她嗎？還會是那個深愛了叡彧的曦珩嗎？
所以啊……
她斬斷了自己的輪回！
在無盡的時空之中，活下去……
活到能夠再見他的那一天！
曦珩知道，她本身的缺陷是什麽，所以她成了生命和毀滅的綜合體……
她不想毀滅！哪怕一定要陷入永恒的長眠，她也想同他在一處……
找到了那個人……
就會是她的歸宿了……
“知道會比不知道好嗎？”曦珩諷刺道，她清楚所有的過往，也能看透所有的未來，可是未來在何方的哪一刻？誰又知道？“忘了，醒過來的那一刻，是會疼的撕心裂肺的！你忘了，就知道不會是永恒！總想著斬斷一切的糾葛，但是隻要是還連在一起，那麽你總有一天，還會憶起那些不堪的曾經……”不堪嗎？也許是吧……
但是，那也是一個人，一個女人，對她所執著的愛情的最大的努力！至少曦珩從不曾後悔過！
她甚至慶幸自己的“記得”！
因為那份記憶，所以她才能一點一點地反噬將櫞……
因為心中的期待，所以她才能在時光流轉之中，再一次，再一次抓住那個人的手……
縱然是失散了，但是曦珩知道，她還懷著這份沉重的記憶……
所以她不會停下腳步！哪怕，哪怕已經千瘡百孔！她也不願意停下，她看過世間百態，用心，而不是用眼！
她期待著，期待會在某一個時空，相遇那個被她遺失了無數時光的人……
他會解下她束目的遮掩，然後用掌心遮住她的雙眸……
然後……
他會告訴她——————我回來了……
縱然曦珩不知道，她還需要等多久？但是……
但是，總會等到的不是嗎？
就如同，當初她因為自己的身死一樣！有今生沒來生的這種東西，又怎麽會不珍惜？
曦珩不想等下一個輪回，她也不想等來生……
她沒有來生了！以後會怎樣，誰也不知道！她隻想知道那個人，然後，然後牽著他的手，去看曾經被她錯過的風光……
“絕殤，你是幸運的！因為沒了所謂的情感，所以你的路，多年來一直都走的很是順當！君黎他是愛你的，那樣的感情，做不得假！也許那個小子，有許多的過錯！但是你要知道啊！他們家的男人，就是那樣的混賬！”就是那樣的，不擇手段的啊！“失去了的東西，能夠回來是何其有幸！也許她帶來的並不是喜悅而更多的是痛苦，但是疼痛，也好過無知無覺！無情的大道，是注定走不長遠的！你也知道，沒有君黎的糾纏，你不會是如今的模樣！當站在一定高度的時候，就會覺得，實在是沒意思了……”就像，將櫞一樣……
因為失去，而失了理智……
曦珩沒有失去理智，但是她也同樣是痛苦的！盡管外表偽裝的如何出色！失去終究是失去，無法彌補的傷痛，曦珩知道，她一無所有！
也許曨琋會是她的安慰，但是那終究不是自己的不是嗎？曨琋，是屬於澂鳯的！盡管今時今日，那個混蛋依舊沒能如願，但是終有一日，他能夠得到那個人的！不管是什麽樣的過程，結果，終究不會改變的……
“有那樣一個愛你的男人，是幸運！也是最大的不幸，因為你無法忘了他，也無法抵擋他融入你的生命！你所擁有的一切，都不能和那個男人分離開來！你會接受他的所有，不慣是嗬護還是傷痛！都會全身心，毫無芥蒂地接受……”不是每一段愛情，都是山盟海誓，纏纏綿綿的甜文大集合的！像他們這樣的人，是注定要在“情”這個字上栽跟頭的！夜絕殤也好，曦珩也罷，終究都是逃不開那樣的劫難！
她們有無上的權勢和力量！但是卻也總會缺了一些東西！一些最簡單的，平凡之人就能擁有的東西……
“所以……回去吧……回到他的身邊去……你會幸福的！哪怕是那許多的痛，也終究會給你帶來絕望之後的新生！回去吧絕殤……他還在，等你啊……”如果可以的話，不要讓那個人等的太久了！能在這茫茫時空之中，與那個你所等到的，他也恰好在等待你的那個人相遇！
是何等的幸運啊……
所以啊！
幸運的孩子……
回去吧！
回到你的愛人，也同樣深愛你的那個人的身邊去……
你終究，還是逃不開的……
也無法，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