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心涼如水1
“文楠,你別說話,這風冷,灌進嘴巴裏,更容易咳嗽。”宮玉拍著他的背,讓他好受一點。
夏文楠緩過勁來,苦笑道:“芋頭,我是不是好沒用啊?”
宮玉搖頭,“不是,你很有用啊!”
忽然想起剛剛跟李門栓說的話,她頗為過意不去道:“文楠,我可能把你的婚姻給搞砸了。”
夏文楠道:“無所謂,反正我也不……不想娶二妮。”
換句話說,宮玉給他搞砸了,反而幫了他的忙。
宮玉歎了一口氣,“不過,即便二妮不嫁給你,你也可以去娶那個張,張翠紅。”
差點想不起名來。
“不娶。”夏文楠不高興地拒絕。
現在不是談人生大事的時候,宮玉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要進山林了,幾人在林子前駐足,還回頭看了看遠方的山村,心中感歎了一瞬,這才往裏走。
夏文軒牽著馬兒,到了林子裏,那馬兒反而能夠給幾人開路。
夏文樺先就打算好,去他和宮玉之前呆的那個山洞裏。正月裏的氣候冷,無論如何,也得找一個能夠遮風避雨的地方。
由於路途熟悉,幾人走了三個時辰的樣子就到了。
進了山洞,往昔的點點滴滴又浮現在眼前,宮玉不禁又心生感慨。
夏文楠咳嗽得越來越厲害了。
不敢耽誤,宮玉取出帳篷放到一個稍微平整點的地方,便讓夏文樺把夏文楠扶進去躺著,隨即調配好藥物給夏文楠輸液。
忽然覺得將她的空間告知幾人還挺好的,現在她要用什麽都大大方方的取出來,而無需像以前那樣躲躲藏藏的了。
夏文楠咳著,又有一線血絲流出來。
他看到自己手背上的血,呆愣了好一會兒。
“芋頭,我的病……真的不是肺癆嗎?”
別說村民懷疑他得肺癆了,就連他自己都懷疑了。
宮玉整理好掛在杆子上的藥瓶,鑽進帳篷給他把脈,然後道:“不是肺癆,是你沒有休息好,然後又趕了那麽遠的路,才會這麽嚴重的。”
說來,夏文楠的病情加重,那些村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宮玉想著,心中就升起熊熊怒火,以後除非那些村民不落在她的手裏,若不然,她定要他們好看。
“不是肺癆就好。”夏文楠心中稍感安慰。
趕了那麽遠的路,幾人都餓得饑腸轆轆的,所幸宮玉的空間還有吃的。
宮玉之前和夏文樺出來打獵,準備了近三個月的食物,她跟夏文樺前前後後磨蹭了一個多月才回去,現在空間裏存放的食物,至少還夠四個人吃半個多月的時間,所以食物方麵,宮玉是不擔心的。
她擔心的是水源問題,和夏文樺準備打獵時,她燒了幾大桶熱水放在空間裏,而現在空間裏的水剩得不多了,且出門的時候也沒來得及燒水,是以如果不找到水源,他們在山裏根本就呆不了幾天。
吃了飯,夏文樺就出去找水源了。
夏文軒將洞裏打掃幹淨,還找了幾捆柴來生火。
宮玉把鍋瓢碗筷以及鋪蓋之類的東西取出來,順便把棕墊和被褥鋪到石板上,這樣就可以增加一張床了。
山洞裏的煤不少,夏文軒生了火,宮玉就去撿一些煤過來。
夏文軒看她把那些黑不溜秋的東西扔進火堆裏,詫異道:“宮玉,這黑石能燒嗎?”
宮玉解釋,“這不是黑石,這叫煤,就是用來燒火的。”
夏文軒盯著火堆裏的煤,要不了多長時間,那些煤果然燃燒起來了。
他喜不自勝道:“天啦!這煤真能燒啊!那我們以後豈不是不用外出去撿柴了嗎?”
“確實不用了,而且還可以讓這火堆一直燃燒著。”
有了火,山洞裏都不那麽冷了。
宮玉給夏文楠輸了液,又給他喝水吃藥。夏文楠的精神不好,不多久就睡了過去。
第一天來,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好,宮玉把帳篷的拉鏈拉下來,不讓寒風進去,然後和夏文軒坐在火堆旁,好半響都不言不語。
夏文軒審視著她端坐不語的樣子,歎息道:“宮玉,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宮玉瞥了他一眼,不言。
夏文軒道:“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村裏人害怕肺癆,似乎也能理解,我唯一慶幸的是文楠得的不是肺癆。”
宮玉忽然凝視他,“夏文軒,如果村裏真有人得了肺癆,你會去趕他走嗎?”
夏文軒苦笑一下,“不會。沒人願意得肺癆,患病的人都已經很痛苦了,我們又何必去落井下石?離遠一點就行了。”
“那就是了,你們和村裏人確實不太一樣。”
“裏正家也好。”夏文軒也記著裏正的恩情。
宮玉點點頭,“似乎也隻有裏正和趙小舟還有一點人情味了。”
傍晚的時候,夏文樺終於騎著馬趕回來。
他跑了很遠的地方才找到水源,隻是,他沒有宮玉那樣好用的空間,拿不回來,還得把宮玉帶過去。
宮玉不想動,推遲道:“咱的水還夠用兩天,明天再去吧!”
出門在外不方便,但為了給夏文楠養身體,宮玉再怎麽心累,還是取出一些排骨木瓜和香菇,洗一洗,加一些佐料放進砂鍋麵去燉。
夏文軒用石頭圍著,又將火堆聚攏,粗略一看,還挺像一個簡易的灶火。
燉湯得要不少時間,宮玉整理好,便走出去。
胸中挺悶的,好像有一口氣總是出不來。
天色暗下去,不多久,皎潔的月亮便升了起來。
夏文樺見宮玉遲遲不歸,走出山洞一看,宮玉立在前麵空曠的地方,背對著他,仰頭望著天上的月兒。
寒風吹拂,她衣袂翻飛,發絲輕舞,恍惚像那天上的仙女一樣,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感。
夏文樺不覺中看得呆了,素不知道原來宮玉還可以那麽迷人。
如果他之前對宮玉的感覺隻是一種原始的衝動,那現在便升華為靈魂的撞擊了。
朝宮玉走去,他情不自禁地將宮玉擁在懷中,磁性的男音動情地開口,“玉兒,外麵冷。”
發現宮玉全身都冷,他怔然握了握宮玉的手,更是覺得像冰塊一樣。
“玉兒。”夏文樺驚得轉到宮玉的麵前去,雙手握著宮玉孱弱的肩頭,“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