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已成定局12
“那意思是你不要錢了？”王錢氏宛如吵架一樣凶巴巴的。
宮玉不想再聽她說話了，伸手製止道：“你啥都不要說了，我什麽都不要，我隻想報官，由府衙的大人來處理吧！”
“啥？”王錢氏的臉一下慘白起來，“報官？你是想害死我家王明友嗎？”
裏正說的偷馬是死罪，她可是記得牢牢的。
宮玉冷眼瞧著她仿如跳梁小醜的樣，緊抿著唇，話都不說。
王錢氏接著怒道：“我都說拿二兩銀子來陪你了，你怎麽還不知足？說什麽你不是缺那二兩銀子的人，你家很有錢嗎？嗬！我可是記得你家去年窮得連飯都快吃不上了，有二兩銀子，也足夠你家吃一陣子了。”
聽口氣她賠二兩銀子像是施舍似的。
裏正聽不下去，沉聲道：“王錢氏，你說的這叫什麽話？”
宮玉反問道：“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你可懂？”
“什麽時？”王錢氏沒讀過書，是真不懂。
宮玉感覺自己跟對牛彈琴一樣，擺擺手，“算了，跟你說也是白搭。”
還是報官比較妥當。
王富貴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著急道：“宮玉姑娘，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宮玉冷瞥了王錢氏一眼，“你看她是好好說話的人嗎？”
王錢氏睬見她的眼神，口沫橫飛道：“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那架勢，好像要打人。
宮玉不怕她，淡定地站著。
王富貴一把抓住王錢氏欲往前的身子，斥責道：“你幹什麽？站住！都這時候了，你還添什麽亂啊？”
他也很心疼王明友，但好在知道王明友做錯了，他還不至於犯渾。
而眼下，一旦宮玉報官，王明友就隻有死路一條，是以，他怎麽敢跟宮玉硬來？也隻有王錢氏這個說話不帶腦子的才會頂撞宮玉。
王錢氏不服氣，惱怒地質問道：“你沒看她把咱家王明友欺負成啥樣了嗎？”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看王明友的手染滿了鮮血，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啪”！
王富貴一巴掌甩到她的臉上，怒斥道：“閉嘴！你還嫌不夠亂嗎？”
王錢氏被打懵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總算是有一個明事理的。”人群中有人議論。
隨即有人插言：“要是都像王錢氏那樣潑辣，那的確是什麽都不用說了。”
有人忍不住道：“話說宮玉姑娘，你準備怎麽處置他們三個呀？”
“報官啊！”宮玉的處置方法簡單又省事。
王富貴心下駭然，忙道：“宮玉姑娘，求求你別報官，放我家王明友一條生路吧！”
王明友懼怕地點頭，眼淚都流出來了，“別報官，求求你別報官，我以後不偷了，真的不偷了……”
“王鐵棍是在這裏嗎？”
人群的後麵這時忽然有人高聲詢問。
大家回頭看去，隻見一個中年男人腰上別著一把鐮刀，手裏拿著一根鞭子，正怒氣衝衝地朝這邊走來。
不知道他要幹嘛，眾人看他的架勢，都唏噓地讓開了一條道。
料想他也會像王錢氏一樣護短，沒想到他看見王鐵棍後，口中咒罵著，幾步過去，揚起手中的鞭子就開打。
“你個不學無術的東西，你又去偷東西，看老子不打死你！老子是怎麽教你的？讓你在家幫襯著你娘幹活，你娘的身體不好，可你都做了什麽了？要是不聽別人說，老子還不知道你偷了人家的馬，膽子也真是太大了，既然你如此混賬，那老子便打死你……”
那中年男人數落著，每一鞭子抽下去，都能聽到“唰唰”的破風聲響，緊接著是結結實實地打到王鐵棍身上的巨大響聲。
他是真打，可不是做做樣子那麽簡單。
“爹，爹，啊……”王鐵棍痛得大聲呼喊，“你別打了，我不偷了，我不偷了……”
那中年男人咬牙切齒道：“你不偷了？去年你就是這麽說的，可你現在又做出什麽事情來了？像你這種說話不算話的東西，老子還敢相信你嗎？”
太氣憤了，他說著又狠狠地揮動鞭子。
王鐵棍痛得大叫，可那中年男人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那鞭子抽出“唰唰唰”的聲音，聽得人膽戰心驚的。
有人朝宮玉望去，卻隻見宮玉淡定地看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鞭子繼續揮舞，盞茶之後，王鐵棍身上的衣服就破開，露出一條條血紅的鞭痕。
那中年男人打得狠，時間長了，許多人都看得不忍心。
有人這時不禁議論：“這王鐵棍真是一個不聽話的，他娘生他的時候難產損了身子，以至於這些年都虛弱無力幹不了重活。王鐵棍他爹得去外麵幹活賺錢給他娘買藥養著身子，沒想到他在家不僅不聽他娘的話，還盡是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
“我看啊！他娘遲早得被他氣死……”
宮玉聽著人群中的議論，不禁高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看樣這人並不像王錢氏一樣的護短。
認識那中年男人的人這時看不下去地奉勸：“王忠，你再打下去，你兒王鐵棍就真的死了，快別打了……”
幾十鞭子摔過去，王鐵棍皮開肉綻的，全身都沒一塊好肉。大概是痛得虛弱了，王鐵棍這後來連慘叫聲都快沒了。
始終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王忠看王鐵棍耷拉著腦袋且有氣無力的樣，心下一酸，一轉身，“砰”的一聲跪下，幹脆利落地對著宮玉磕下頭去。
“子不教父之過，我原本是準備打他一百鞭子的，才打了五十鞭子，剩下的五十鞭子，請你打在我的身上吧！”
他說得懇切，在場之人聽罷，連同裏正在內，都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說來這王忠的教育也挺嚴厲的，就是他時常不在家，而他媳婦的身體又不好，是以，兩人便對王鐵棍疏於教育了。
有人開口幫王忠求情，且還不隻一個。
宮玉朝裏正看去。
裏正歎息道：“宮玉姑娘，你自己決定吧！”
這可讓宮玉為難了，她是真的想報官的，這種事情處理起來太麻煩了，她壓根就不想讓自己那麽操心。
夏文楠站到宮玉的身邊，鼓勵道：“芋頭，不管你怎麽做，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