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種蠱之人6
夏文樺歎息道:“我剛被下蠱之時很難受,便想法子解蠱。想著拓跋浚那麽厲害,某次潛入他住的地方,解蠱之法沒找著,卻是找到了這本修煉心法。”
夏文棠終於能夠插話了:“你修煉這上麵的心法,所以就護住你自己的五髒六腑了嗎?”
“大概是這樣的,我照著上麵的心法來修煉,在最開始那兩年,確實能壓製住體內那隻蠱的躁動。”
若不然,他一直在違背那隻蠱毒的意願,豈不是要被那隻蠱蟲啃成骷髏嗎?
夏文棠想不通地問:“你拿了拓跋浚的東西,他沒有找你要回去?”
那麽精明的一個人丟了東西不可能不知道,而他沒有找回去,確實會讓人懷疑他的用心。
“他問我了,但他沒要,他好像想要看我在後期走火入魔的樣子。”
夏文樺說到這裏,苦笑一下,“不過,這心法我修煉到了第三層,就像是遇到了瓶頸一樣,任我如何努力,也沒法再往上升了,而我也在每次修煉之時,感覺丹田像被火燒似的。”
很痛,和那蠱蟲啃噬的痛有得一拚。
隻是他不想讓宮玉和夏文棠擔心,便說得很輕鬆的樣子。
宮玉沉吟一陣,道:“文樺,拓跋浚任由那人給你下蠱,應該不隻是為了滿足那人對你的覬覦吧?”
這說法讓夏文樺汗了一把,他堂堂男子漢,竟然被女人覬覦,真是說出去都丟人。
夏文棠補充道:“那拓跋浚還有什麽目的?”
這個問題,夏文樺又不能直接說了。
拓跋浚防著夏文樺告密,放夏文樺回來之時,已經讓那人在夏文樺體內的蠱上做了手腳。
夏文樺張了張嘴,卻又在夏文棠期待的眼神中,苦逼地將目光轉到別處去。
宮玉察言觀色道:“不能說?”
夏文樺點頭。
夏文棠不可思議道:“難道你還得為他們保密?”
夏文樺搖頭。
宮玉道:“大哥,文樺不能說的事,與蠱有關。”
夏文樺又癡迷地看她。
果然,他將宮玉放在心尖上愛不是沒有道理的,宮玉跟他簡直心靈相通啊!
“與蠱有關?這是何意思?”夏文棠的腦中滿是問號。
宮玉看的古籍裏麵對情蠱有一些介紹,隻是說得不完整。
結合夏文樺目前的症狀,宮玉便給他講解了一下。
夏文棠不可思議道:“還有這種事,那蠱成精了嗎?”
宮玉憤恨道:“還真是成精了。”
既然夏文樺不能說,那就隻有讓她來猜了。
聯係起拓跋浚的野心,宮玉想了一會兒,猜測道:“難不成那拓跋浚又想染指天下?”
夏文樺驚然眨了一下眼。
宮玉猜對了,又思索著道:“你是皇子的身份,他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這個問題能回答,夏文樺配合地應聲。
“他送你回來是想助你繼承皇位,然後通過控製你來控製天下?”
夏文樺不能開口,又眨了一下眼表示宮玉說對了。
夏文棠抽了一口涼氣,“真是豈有此理,咱大梁國才剛剛平息了戰亂,他這是又想促使大梁國發生內亂嗎?”
如此折騰下去,百姓哪裏遭受得住?
宮玉看著夏文樺,“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如他所願的對吧?”
與夏文樺生活了那麽久,她對夏文樺的性子還是比較了解的,在大是大非麵前,夏文樺就是死,也不會背叛他的意願。
夏文樺輕輕眨眼,那雙好看而深邃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把他心底的話都傳達給了宮玉。
宮玉換位思考,設想著拓跋浚的預謀,道:“拓跋浚一方麵想控製你,一方麵又任憑那個人對你種蠱,這麽看來,拓跋浚應該是想通過那個人來控製你。而你身為皇子,在入宮之後,那個人想要接近你,似乎就隻有嫁與你為妻了。”
她猜到了,夏文樺卻是情緒低落地握住她的手,表明自己的心意。
宮玉凝視著他,又道:“你不願意,甚至抱著必死之心來與他對抗,那你對拓跋浚來說就基本上沒有利用價值了。”
夏文樺點頭,事實確實如宮玉所言。
還有一點是他聽夏文棠說起宮玉時,擔心宮玉被拓跋浚盯上並抓來要挾他,他便假裝失憶,想離宮玉遠遠的,就能保護宮玉了。
宮玉繼續猜:“拓跋浚絕對不可能這麽輕易的放棄,他從你這裏沒法下手了,那會不會從別處下手?”
夏文樺道:“我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他了,不知道他的安排。”
能說的,他都盡量地說出來。
宮玉充滿智慧的藍眸轉了轉,忽然想起什麽,道:“大哥,你派人去好生盯著那個假南宮玉,看她有什麽動向。”
說話中,在外看守的薛嶽進來告知宮人給夏文樺熬的藥已經熬好了。
那藥熬的量多,所以才花了那麽長的時間。
接下來,讓宮人準備好泡澡的桶,宮玉把藥液和溫水兌好放入桶裏,又添加了一些她空間裏的西藥,這才讓夏文樺脫了衣服泡進去。
隔著一麵屏風,宮玉聽著夏文樺的動靜,讓夏文樺浸泡在藥液裏後,便根據他那個小冊子上的心法來修煉。
果然,有了這些藥液的輔助,夏文樺之前難以跨越過去的瓶頸,在他浸泡了半個時辰後,體內的功力便蹭的一下越過去了。
從第三層升到第四層原來隻是一瞬間的事。
夏文樺心中愉悅,以往憋悶的感覺都減輕了許多。
夏文棠還有許多事,把夏文樺交給宮玉後,他就走了。
瑞樺宮的周圍的確有幾個可疑之人,幸得他讓薛嶽安排了幾個人在暗中保護夏文樺,否則他回府後,豈不是寢食難安?
宮玉在寢殿裏守著,隻要夏文樺有一點異常,她都會出口指點。
泡藥液的時間不能過長,計算著過了一個時辰,宮玉就叫夏文樺出來了。
夏文樺睜開眼睛,還未起身,猝不及防地看到他身上冒出來的那些黑漆漆的汙垢,驚得他抽了一口涼氣。
宮玉聽見他的抽氣聲,還以為他發生什麽事了,忙奔到屏風那邊去,“文樺,怎麽了?”
藥量下得重,她的心是隨時都懸在半空中的。
然而,當她看到夏文樺的身體,整個人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