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解鈴之人4
宮玉和夏文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許墨躺在相隔不遠的冰湖邊,身邊有幾個侍衛護著。
“許墨。”薛嶽一驚,第一時間朝那邊奔過去。
宮玉道:“爹,他傷得很重嗎?”
南宮睿鼻頭一陣發酸,“嗯,傷得很重,他是為了護住爹才受傷的,爹對不起他。”
說到後麵,他的聲音都哽咽了。
宮玉再一看許墨,情緒忽然變得複雜起來,是她要許墨保護自家父親的,若是許墨因此丟了性命,她如何過意得去。
耳旁聽南宮睿道:“玉兒,你不是會醫術嗎?你快去看看他怎麽樣了?”
“好。”宮玉答應罷,快步朝那邊走去,夏文樺亦是很上。
薛嶽先到那邊,看許墨半死不活的樣,忙把許墨扶起來,運功療傷。
好一會兒,許墨才悠悠醒轉。
但許墨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朝旁邊的冰麵上噴出一口血來。
那血液裏麵有碎裂的內髒,宮玉驚駭不已,究竟是什麽人下手如此之重?
“許墨,許墨……”看許墨又要暈,薛嶽擔憂地在他耳邊喊。
許墨往後一仰,正好倒在他的懷裏。
看見薛嶽眉宇間的傷感,許墨苦澀一笑,有氣無力地道:“怕什麽,人不是都要死的嗎?”
宮玉蹲下身給他把脈,發現他全身內髒碎裂,能夠撐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無法救了,下手之人就是要許墨死,一點餘地都不留。
宮玉心中酸楚,手上運功,將異能罩到許墨的胸上,讓許墨好受一些。
薛嶽沙啞的嗓音埋怨道:“你怎的這麽沒用?跟人拚什麽命啊!打不贏不會跑嗎?”
“是博安,可能得合咱二人之力才能抵抗得住他的攻擊,可惜我等不及你來了。”
薛嶽自責道:“是我來晚了。”
看得出來,二人的感情很好。
許墨抬眸看向宮玉,虛弱地開口:“我終於等到你來了,還好,將軍還活著。隻是可惜,我恐怕不能如你所願娶柳青為妻了。”
他一直記得宮玉說的話。
將宮玉當成主子,宮玉的話對他來說就像聖旨一樣。
宮玉眼眶一熱,哽咽道:“不是如我所願,而是應該要看你的意願,隨性而為。”
從來她都沒有逼迫過許墨,將許墨和柳青湊成一對,也隻是她當初的一句玩笑話而已。
“隨性而為?”許墨重複著這句話,眸光轉向了薛嶽。
或許有許多話要說,但他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來。
薛嶽心碎如刀割般抱緊他,顫抖著嘴唇道:“撐著,墨,你撐著。不是說咱倆完成了任務就一起回忘憂島的嗎?”
他的任務是助夏文棠一臂之力,而許墨的任務是保護宮玉的安全,自答應島主從忘憂島出來的那天起,他們就一直在盡力做好自己的事。
“我可能回不去了。”許墨有氣無力的,一句話費勁地吸了幾口氣才說完。
還有許多想要說的話,到最後卻都隻化作滿腔遺憾凝望著薛嶽。
死時,他嘴角輕扯出一抹笑容,麵容安詳。
“墨,許墨……”薛嶽無法接受地喊。
宮玉呆跪在旁邊,慢慢地收起異能。
看到許墨在自己的麵前死去,她全身都有一種無力感,什麽神醫,狗屁,她連想救的人都救不了。
忽然,金光閃爍,一點一滴地消散在空中。
仔細一看,那變成金光消失的竟然是許墨。
薛嶽不想要他走,伸手去抓,卻是什麽都抓不著。
“啊——”
難受到了極點,薛嶽撕心裂肺地仰天長喊。
眾人看著他,內心也是泛起一股淒楚悲涼之感。
心底的仇恨翻湧而出,再看那座獄塔,薛嶽赤紅的眼中都是殺氣。
許墨是被博安殺死的,不殺博安,難泄他心頭之恨。
怒氣升騰,薛嶽的周身瞬間籠罩出一層濃鬱的金色光芒,隨即漂亮的金色翅膀撐開,幾乎閃瞎了眾人的眼睛。
那驚異的變化讓眾人一怔,全都跟見了鬼似的。
這時他們心中都有一種感覺:原來薛嶽不是人啊!
“博安,你給我出來。”
飛到獄塔前,薛嶽怒不可遏地喊。
那喊聲,驚得周圍的鳥獸都趕緊繞道而行。
不見博安出來,薛嶽身在半空,雙掌連環出擊。
但他的掌力擊到保護獄塔的陣法上,反噬的力量猛的就爆發了出來。
薛嶽被自己擊打過去的力量反噬,倏然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
夏文棠見狀,第一時間躍過去接住薛嶽。
薛嶽血氣倒流,但站穩了腳就又飛過去。
他知道獄塔的周圍有陣法,也知道那陣法反噬的力量有多麽的強大,可他就是失去理智地想殺了博安。
“薛嶽,我來。”宮玉看他又要動手,忙喊住他。
藍色的光芒閃爍,藍寶石般奪目耀眼的翅膀霎時映入眾人的眼中,眾人又一度瞠目結舌:原來將軍府的大小姐也不是人。
然而他們錯了,宮玉是人,隻是也有一對母親遺傳的翅膀而已。
不過,相較於薛嶽的翅膀而言,宮玉的翅膀基本上是由光暈組成的,與薛嶽的翅膀有很大的區別。
南宮睿第一次見到那景象,仰頭望著朝獄塔頂上飛去的宮玉,整個人都被震撼得如同木頭一般定在原地。
宮玉會有那樣的變化,唯一的解釋是他心心念念的夫人也是那樣的人,可他記憶中,似乎從未見過自家夫人露出與常人不同的一麵。
宮玉圍繞著獄塔飛了兩圈,到了頂頭上,稍微施展異能,藍色的光暈就把獄塔周圍的陣法映照出半圓形的形狀來,就好比在一張白色半圓形的透明簾子上撒了一層藍色的熒光粉一樣,那陣法頓時就無處遁形了。
宮玉找到那陣法的陣眼,在最頂上,是一個圓形的小孔,她伸指頭去試,那陣眼上波動的力量還挺強。
想起她的血的特殊性,她幹脆劃破手指,滴兩滴血到那陣眼上。
倏然,血液朝周圍擴散,偌大的陣法就在眾人的眼中一點一滴地消失殆盡。
與此同時,在獄塔中的博安也發現了外麵的狀況。
失去了陣法的保護,這獄塔就隻是一個普通的監獄了。
博安一火,殺氣騰騰地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