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躲避不開8
“宮大夫，宮大夫……”
來人喊得急切，言語中還摻雜著哽咽的哭聲。
等不到夏家之人出去，那人就奔到有油燈的廚房門口來。
眾人朝他看去，凝神觀了兩秒，俱都不認識。
“你是誰？”作為一家之主的周氏站起來問。
那人跨步進廚房，慌亂中抱拳作了一揖，急切道：“請問誰是宮大夫？我聽人說宮大夫就在你們夏家，是嗎？”
宮玉放下碗筷，抬眸看著他，“我叫宮玉，但並不是大夫。”
一聽宮玉，那人就激動起來了。
“宮玉，宮大夫，我，我就是來找您的。”
“你找我何事？”
那人喘了兩口氣，才道：“我是下陽村的，經常跟你們村的趙勇一起去城裏幹活，今天趙勇去我家找我，恰好遇到我媳婦生孩子。”
這粗鄙的漢子說到這裏，麵色就悲傷了起來，隻聽他又道：“可我媳婦生孩子都生兩天了，孩子還沒生下來。”
周氏驚然道：“都生兩天了還沒生下來？”
這種事她至今還未見過。
那漢子難過地點頭，“是啊！情況看起來相當的危急。趙勇去找我，正好聽說他媳婦難產是您給幫忙接生的，所以我，我想請求宮大夫也幫我媳婦接生。”
所幸宮玉戴著麵具看不出年齡，否則瞧宮玉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且還連孩子都未生過，請求宮玉接生的話，恐怕他就說不出來了。
宮玉無語地看他，剛才她才和夏文樺說以後盡量不給人看診的，沒想到……
宮玉將目光轉到夏文樺的身上，夏文樺明白她的意思，問道：“這位大哥，你媳婦難產，怎麽不去請大夫呢？”
那漢子哽咽道：“請了，都已經請了三四個了，可是，哪個大夫都沒轍。宮大夫，你就行行好，幫幫忙吧！”
差一點，他都想哭了。
宮玉為難道：“可我並不是大夫，我沒資格給人看診的。”
“這，這……”那漢子簡直要急得團團轉，“宮大夫，人命關天啊！你既然都幫趙勇媳婦接生了，可否也幫幫我媳婦，她才十八歲，還很年輕，我不想她就這麽沒了。”
確實，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熬不過去的都直接去地獄報到了。
但這可讓宮玉為難了，幫他不是，不幫他也不是。
周氏是過來人，對生孩子的女人都抱著一點憐憫之心。
她歎息一氣，道：“玉兒，要不……”
她言語中也有點征求宮玉意見的味道。
宮玉與她相視一眼，朝那漢子道：“可是，我收費挺高的。”
那漢子察覺她有鬆口的跡象，迫不及待道：“我知道，你收了趙勇十兩銀子，隻要你能救我媳婦，別說是十兩銀子，就是二十兩，我都願意給。”
聽口氣，這像是一個有錢人。
宮玉看他沒有退意，一時間還無法抉擇。
她偶爾給人看一次，即便人家眼紅嫉妒，大概也不會為難她，但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違規看診，恐怕就會有人在暗地裏使壞了。
“宮大夫……”
不能再耽擱了，那漢子猝不及防地跪下去。
“砰”的一聲，他的膝蓋與泥地碰撞出了震撼人心的響聲。
“求求您，救救我媳婦吧！”那漢子卑躬屈膝地磕頭。
這可嚇到了夏家的一眾人，七尺男兒啊！他居然說跪就跪。
不過，這也看得出來，他對他媳婦的在乎。
周氏不忍心道：“玉兒，要不去看看吧！畢竟是兩條人命。”
宮玉點了一下頭，站起身，道：“看在你如此在乎你媳婦的份上，我便同你一起去看看吧！”
那漢子聽罷，喜不自勝地起來，又哭又笑的樣子，莫名地讓人覺得心酸。
夏文樺是不放心宮玉一個人去的，於是，他去房裏把宮玉的藥箱提出來，就與宮玉一起出門了。
從上陽村到下陽村，得從後山的荷塘過去，然後越過一座山，約莫走半個時辰才能到。
那漢子名叫周正茂，家裏有十幾畝水田，人勤快，平時種了地裏的莊稼都會去城裏找活幹，所以在下陽村，他的家境還算不錯的。
宮玉三人趕到時，周正茂家都亂成了一團。
周正茂的媳婦在廂房裏麵不住地慘叫，三個接生婆進進出出的，各人臉上都是融化不開的愁緒。
此外，還有兩個大夫在廂房的門口商量對策。
“羅大夫？”
夏文樺過去一看，就認出了其中一人。
羅大夫看到他，微微一怔，再看到跟在他身後的宮玉，老臉就是一紅。
前段時間他從趙勇家走後，宮玉頂替他把血崩的趙勇媳婦給救活了，那件事他聽說了之後，總覺得羞愧。
沒想到現在他出現了無法處理之事，宮玉居然又來了，這叫他的老臉往哪擱？
宮玉看他的神色，到底猜得到他的心思，在被周正茂請進屋之時，聰明地先征求羅大夫和另一個姓沈的大夫的意見。
沈大夫以人命為重，知道宮玉有接生的本事，忙讓宮玉進去。
羅大夫抹不開麵子阻攔，亦是讓路。
於是，二人看著宮玉進去，一人在心中祈禱，一人卻是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宮玉進屋後，便檢查那產婦的情況。
結果發現那產婦的骨盆小，胎頭高，這種情況用現代的醫學來處理，少不得要剖腹產。
但此時是在夜間，光線不好，不適宜給產婦剖腹。
所幸這山村裏的婦人在生產之前都在幹活，還不至於嬌氣得提不起勁來。
宮玉考慮了幾種方法，最後用剪刀把產婦的下麵給剪了一刀。
看見她下刀子，輔助接生的婆子直接嚇得大叫，“你怎麽能這樣？剪開了可怎生是好啊？”
宮玉不喜歡被人打擾，睬她一眼，冷道：“一邊去，吵死了。”
冷然說話的宮玉很有威信，那婆子心驚地看著她，果然不敢再叫喊了。
胎兒的胎頭高，宮玉把產婦的雙腿固定住，找好一個角度，手便按壓到那產婦的肚子上去。
一股熱流罩在肚子上，那產婦瞬間減輕了許多痛苦。
宮玉用異能慢慢地控製胎頭，而後鼓勵那產婦配合。
半個鍾頭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