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麵見母親
“司辰,離會試的時間不遠了,你真的不用陪我去。”
簡雨晴在前院的楓樹下看到蕭司辰跟過來,苦口婆心地勸。
蕭司辰道:“沒事,我落下的課程,回來加緊看,就能補回來了。”
簡雨晴:“……”
剛剛蕭司辰在房中念書,按理是不會知曉她要外出的事,除非……
一念及此,她轉眸看向蕭天策。
那雙明亮的杏眼,仿佛會說話似的,蕭天策一瞧,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蕭天策當即心照不宣地扯了一下嘴角,訕訕地笑道:“一起去也好。”
他知道蕭司辰是他弟弟,所以請簡雨晴過去,順便讓蕭司辰跟著,也好讓他娘看看昔日丟失的孩子。
當然,他之所以敢肯定蕭司辰就是他的弟弟,主要是從長相上來判斷的。
再則,他當年追查到榆樹莊去,差不多就要找到當年那個侍衛寄托給一個中年人養的孩子時,便收到了京城的急報,為了避免找回弟弟後,讓弟弟平白無故地受到牽連,所以他考慮再三,還是覺得就此打住的好。
如今,蕭司辰的長相與他有三四分相似,且還是從榆樹莊來的死了養父母的孤兒,那不是他的弟弟是誰?世上不可能會有那麽多巧合的事。
簡雨晴微微頷首,在前走著,順便道:“那要認親嗎?”
蕭天策看看蕭司辰,“這就得看司辰的意願了。”
蕭司辰別開臉,緊抿著唇不說話。從小沒有感受過父母的關愛,親人對他來說已經不甚重要了。
簡雨晴安撫道:“司辰,多想想,多觀察觀察啊!不要輕易地做決定。”
蕭司辰願意聽她的,迎著她明亮的眸子點了一下頭。
永安候府在一條寬大的街上,兩旁店鋪林立,甚是熱鬧。
到了永安候府的門前,兩頭威武雄壯的石獅子便映入眼中。
往上要走幾級石梯,蕭司辰仰頭看去,凝視著永安候府那幾個大字,他心中便是一緊。
簡雨晴在旁邊鼓勵道:“司辰,淡定哦!沒事的。”
看著簡雨晴雲淡風輕的模樣,蕭司辰仿佛受到了鼓勵一樣,心中繃緊的那根弦都放鬆了許多。
永安候府內,亭台樓閣、假山奇石,應有盡有。
如此漂亮精致又別具一格的府邸,遊走在其中,簡直叫人目不暇接。
簡雨晴一路觀賞著風景去,穿過一個院門,走到一處閣樓前,才跟著蕭天策停下下來。
蕭天策歉意道:“雨晴姐,司辰,你二人先在此稍作等候,待我去通報母親一聲。”
有丫鬟和婆子出來迎接,他都不用那二人代勞了,直接先進去。
簡雨晴和蕭司辰在屋外等著,簡雨晴又一度感受到了蕭司辰的緊張。
簡雨晴看看他,移動過去用手臂碰了他一下,微笑道:“司辰,按蕭天策說的你是他弟弟的話,那咱們即將見到的也就是你娘了,你是激動還是難過呢?”
蕭司辰唇角動了動,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簡雨晴淳淳誘導道:“你不要怪罪你娘,蕭天策不是說了嗎?當年發生了那樣大的變動,你娘也是為了救你,才讓侍衛帶著你逃走的。”
蕭司辰垂下眼簾,眸中有一點濕潤。
簡雨晴拍拍他的肩膀,道:“別難過,不管怎樣,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蕭天策說了,因為後來找不到你的行蹤,你娘為此鬱鬱寡歡了多年,她身心都在受折磨,如果你不認她的話,恐怕她就更是難受了。”
蕭司辰轉眸看著簡雨晴,隱忍不住的情緒外泄出來:“那我應該認她嗎?”
曾幾何時,他也考慮過自己的親人,可他怎麽也想不到父母是以那樣的方式丟失掉他的。
簡雨晴迎著他的淚目,肯定地頷首,“認啊!怎麽不認?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要相信沒有哪個父母會舍得把自己的孩子丟了。”
蕭司辰還未作人父,不能感同身受。
簡雨晴又道:“比如我,我有三個孩子,三個孩子都是我的寶,假若哪個突然失蹤了,我都會很抓狂的。”
蕭司辰知道簡雨晴對趙一鳴三人的感情,不禁有些相信了。
可他又還有疑惑:“那蕭天策說我是他弟弟,我就真是他弟弟了嗎?總不能他說什麽,咱都信吧?”
“你放心,五年前他就找到榆樹莊去,肯定是心裏早就有數了,隻是不想打擾你平靜的生活而已。”
蕭司辰緊抿著唇不言。
簡雨晴用手肘拐他,雙眸含笑道:“你敢說你這五年過得不好嗎?”
那綻開的容顏比這周圍所有的風景都還要美好,蕭司辰一眨不眨地看著,心中又有暖流淌過。
他怎麽敢說這五年他過得不好?這五年,他除了不敢大膽地表明自己對簡雨晴的愛戀,其他的都已經夠好了。
言談中,蕭天策走出來,請二人進去。
簡雨晴看蕭司辰邁不動腳步,苦笑地搖搖頭,親自去攙扶他一把。
蕭司辰心中確實挺矛盾的,冷不丁地碰到簡雨晴溫軟的手,他便下意識地握到手中。
那一幕落在蕭天策的眼裏,蕭天策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下來。
好在,簡雨晴很有分寸,進屋後,便主動與蕭司辰分開了。
屋內的雕花檀木大床上躺著一個容顏美麗臉色蒼白的中年婦人,雖然精神不太好,卻是難掩她周身散發出來的上位者的氣質。
上位者?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體現?
簡雨晴的目光在那女人的身上打量了一圈,陡然冒出兩個疑問後,她就發現她好像忘記問一件事了:蕭天策的母親此前是什麽身份?
在這京城中,隨便冒出一個人都有可能是達官貴人,了解對方的身份,才不至於行差踏錯。
進去三個人,然而,永安候夫人注意的卻隻有蕭司辰一個,基本上一眼掃過後,她的目光就鎖在蕭司辰的臉上了。
目睹那張與蕭天策有幾分相似的臉,她激動得唇角顫動,欲抬起的手臂也有些顫抖。
顯然,蕭天策此前給她說過,而現在,她無需多加證實,便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