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險象環生
我深吸一口氣,再次鑽進了盜洞,我小心翼翼地避開這門口的機關,一點點地朝裏爬,大約前進了一米深,我看到一個朝下的洞口,裏麵黑漆漆的,我的頭頂上的神火手電能清楚地看到底兒,並不高,大約有一米,我整個人慢慢地爬了下來,貓著身子,來到了甬道的盡頭,我能直起腰,用探燈查看背後的景象。
我驚訝地發現身後還有一個甬道,這才知道自己剛才下來的地方是當時盜墓賊斜打盜洞打到了甬道的頂端,堵著入口的大石頭就是這甬道頂端的墓磚,真想不到這群盜墓賊是用了什麽手段將大石頭拖出來,丟到外麵的。
我靜靜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沒有壁畫,沒有雕塑,隻有深褐色的墓磚,我先檢查了一下甬道,有不少的土順著墓室的縫隙掉落,但整體結構依然保持完好。
我朝裏走,甬道盡頭變得開闊,這是一個獨立的墓室,應該是堆砌寶物的地方,或者是放墓主人生前使用物件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我繼續朝前走,突然,我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我低頭一看,一條絆繩,我嚇了一跳,整個人急忙蹲下,順勢朝後一滾,這難道是爺爺的第二個機關?
大意了,我驚魂未定地縮在牆角,等待著機關地啟動,我不知道會是什麽,但是黑暗中什麽都沒發生,我壯著膽子,一點點地將頭燈打過去,我下過無數的墓穴,從未向今天這般緊張。
我看到了絆繩,我順著它的軌跡一點點地看去,我又驚出了身冷汗,我看到絆繩一直連接到牆角,沿著牆壁的盡頭有兩支鋼釺,這鋼釺上被人塗色,與岩壁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頭燈打過去,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黑色的陰影會讓人以為是是墓磚邊緣不平,造成的投影。
我順著鋼釺的頂端朝上看,頂部的墓磚已經被人切割過,要不是鋼釺頂著,早就塌了,我大氣連連,額頭上的汗如同下雨一般,我已經足夠小心,還是中了招兒,這繩索是老式麻繩,能用年限不過是十幾年,如今早已鬆散,那鋼釺都已經隱隱被壓彎。
老天救了我一命,感謝歲月。我暗自慚愧,這麽多年的學習和爺爺的手段相比,還是太年輕了。
如果說剛入盜洞的機關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那這個機關就是隻防小人。一旦碰倒絆繩,頭頂的墓磚砸下,連鎖反應裹挾著上方的泥土,直接將人掩埋,可以想象到盜墓賊千辛萬苦地清理幹淨了盜洞,下來以為安全,卻又遭遇同樣的機關。
如果他們沒有帶足夠的補給,損兵折將下,隻能撤退。
後麵應該沒有機關了,但我始終提著小心,也讓我發現了第三個機關。
我邁過已經腐朽的絆繩,幾乎是挪著小碎步子地朝前走,我跨過了空蕩蕩的墓室,看到了第二甬道。
我站住身子,首先得知道它是哪個朝代的,這明顯是地宮,那麽墓主人身份肯定不低。磚石結構是在漢朝之後出現,采用了厚葬是在唐朝,從我所在的地方看過去,是T型墓穴,應該是宋朝,那時候,亦寧是回鶻人的政權範疇,所以,這裏所埋葬之人很可能是某位可汗。
我回過神,從背包拿出氧氣包,吸了一口,我擔心墓穴裏的空氣質量不佳。
我又開始朝前挪,就在即將要踏出甬道的時候,我的腳一軟,此時的我神經高度集中,身子重心朝後,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探出的腳一軟,我就知道有陷阱。多年的墓穴生涯讓我做出一個大膽的舉動,身子不退,反而朝前朝下撲,雙手一下按在了地麵,防止觸發機關。
頭頂的神火手電照在地上,待我看清,再經過大腦反應最快需要一秒,我用了五秒,因為我保持著不動。我看到我雙手扶住的居然是一塊嵌入地麵的木板,因為地麵上有一層厚厚的灰燼,根本分不清楚下麵是木板還是墓磚。
我用一隻手輕輕地摸向木板,輕輕地將它抬起,另一隻手摸向了木板下方,這樣的機關可以布置成兩種,地麵下方全是尖刺,踩下去就紮個對穿,另一種是刺弩,如果是我爺爺布置的,我相信他會用現代膠皮製作,那百年內都不會失效。
木板下麵什麽都沒有,我鬆了一口氣,繼續將木板抬起,我看到這是一個大約一米寬,將近兩米長的木板,正好覆蓋了前進的甬道。
我的頭燈打下去,下麵被人掏空了,一共八根尖刺,頭燈打上去還反射出了死亡的光芒,這又是我爺爺布置的,看到這裏,我也明白了那墓穴頂上碎裂的岩石是從哪兒來的了。爺爺將這塊磚挖了出來,朝下掘進,插上了尖刺。
我合上了這薄薄的一塊板子,輕輕跨過,可就在我的腳底剛挨著對麵地磚的時候,那地麵突然晃動了一下,我毫不猶豫地地用力蹬出了支撐腳,卸去了探出的那隻腳的力道,我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地朝前飛了出去。
我心中暗道:爺爺,別再來機關了,孫兒都快被你弄死了。
我狗啃泥地摔在了地上,但我壓著痛,肩部著力,借勢一滾,我看好了位置,正好衝著墓穴的牆壁撞了上去。
咚!
我的腦袋撞到了牆麵上,眼前星星亂冒,痛得我眼淚都流了下來,可是卻沒辦法去掉呼吸麵具擦眼睛,鬼知道我爺爺有沒有用什麽迷魂散之類的。
足足用了一分鍾,我還沒有回過神兒來,眼淚終於順著臉頰流了下去,我能看清楚了,我看向了那塊墓磚,此時的墓磚已經有些傾斜,我探過身子,用鋼釺挑開木板,將探鏡對準了墓磚的下方,原來,這墓磚下麵墊了一層幾十厘米的軟泥,軟泥間混合了枯草,待它幹燥之後,就像膨脹膠水一樣將上層的墓磚頂起,尤其是它幹燥之後,隻要這裏不發生地震,那麽它可以這樣頂著墓磚幾百年。隻是,它的內部是空心的,一點點力道加持其上,就會讓平衡被打破,幹泥間的空隙比泡泡還要脆弱。
此時的我,口幹舌燥,看著近在咫尺的兩個耳室,都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該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