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針尖對麥芒
士兵嗷嗷地衝了過去,此地,隻剩下了城主和戰神。戰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身上滿是傷痕,卻沒有一處是致命傷,城主走過去,脫下了自己的披風,披在了戰神身上,他說道:“戰神!你當真是世間不二的男子!”
戰神的笑是猙獰的,是驕傲的。
突然,戰神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城主,他的目光一點點地低下頭去看向了自己的胸口,他的胸口插著一柄匕首,下一刻,披風掩住了匕首。
城主的目光同樣猙獰,他低聲說道:“這個城隻需要一個戰神!那就是我!”
戰神怒視著城主,他沒有死在敵人的手裏,卻死在了自己城主的手裏,他的目光在暗淡,但他眼中的不甘和殺意卻未消失。
城主抽出了匕首,他看到死在旁邊的敵軍,他轉身抽出刀,在一具屍體上猛砍,砍得血肉模糊。
就在這時,他的軍隊返回了,看著城主在那裏剁死人肉,皆是驚呆了。
一個士兵上來想攔住城主,卻被他推開,城主吼道:“是他!殺了戰神!是他!不!還我戰神!”
這一句話喊出,似乎將他多年壓抑在內心的憋屈全部釋放了出來,那種舒暢無人可感同身受。
“城主大人!敵人……已經死了!”士兵抱著城主,城主痛哭流涕,他是一個好演員。
接下來,一切變得簡單,全城吊唁,城主親自為戰神集全城之力,打造了白玉棺材。
“城主大人,節哀順變,戰神的陶俑還放在神殿中嗎?”
“不!這是屬於戰神的榮耀,他在地下也會以這些榮耀為榮,一起埋了吧!”
“城主大人,戰神懸掛在他家裏的戰利品作何處理?”
“那是戰神最驕傲的東西,應該留給後人一個念想,當我們祭拜他時,會想起這地下還有他斬殺的敵人。”
“城主大人,戰神一同戰死的下屬是埋是燒?”
這不重要,那就讓這幫信徒們一同去地獄陪伴他吧,“戰神的兵勇如何能分開?與戰神一同下葬。”
“城主大人,戰神安葬在哪裏?要不要進皇家陵寢?”
這些話問得都讓城主惡心,但他卻依然凝重地說道:“爾等難道想將戰神隕落之地忘記嗎?我們需要告訴後人,我們的戰神就是在這裏保護我博格達沁的人民。”
“可是,那邊還有敵軍的屍體呀,如果在那裏下葬會發臭的。”一個臣子跳出來說道。
城主笑了笑,說道:“那就把敵軍燒成灰,放進罐子裏,埋在墓穴前,讓他們永世為奴!在地下為戰神開辟一個大大的疆域!”
於是,一個古怪的墓穴建好了,無數被燒成灰的敵軍被放進了罐子裏,密密麻麻地堆在了墓穴裏,接著,一間圓形的墓頂上掛滿了兵刃,最後那一間主墓室裏,馬匹被殺掉,棺材被放下去,城主將那白玉棺材懸掛在了墓穴中,他說他是神,怎麽可以挨著地,就是在陰間也要如鳳凰展翅。
“城主大人,出了點問題。”
“怎麽了?戰神複活了嗎?”城主有些心虛。
“不!泥土不夠了,無法堆成一個墳包子。”
城主放下了心,這都不是事兒,他說道:“那就這樣吧,我想民眾會理解的,我們已經為戰神做了足夠的事情,他在天之靈,也會體諒我們的。”
於是,在博格達沁古城不遠的地方一座不倫不類的連續土包子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雨過後,連續的土包子成了土窩子,土窩子裏積水很厚,很快有了缺口,水流走了也帶走了無數的黃泥。
我回過神兒,舉起了茶杯,不知城主在戰神死後,會不會也和我這般地舉起茶杯呢?不!他應該舉起的是酒杯,忘了說,西境我是第一次遇到懸在墓穴中的棺材,這並不是什麽神跡,更不是什麽信仰之力,根據我多年的研究,我認為這是當年城主的別有用心,死去之人應當入土為安,但戰神在土中,卻無法落地為安。
這或許就是我猜測的根源。如果說真的有我所不知道的傳統,那可能會是另一個可歌可泣的故事,但所有的秘密或許隻能留給專家去解讀了,我隻有眼下的線索,做出如今的判斷。
門響了,我打開門,一行人走了進來,海子和範柔嬌,他們十分狼狽。
我說道:“你們怎麽現在才回來?”
海子說道:“我們被抓到了警察局。”
我呼地站了起來,說道:“出了什麽事兒?”
“警察發現了受傷的鐵漢,想帶他去醫院,我們沒有答應,這引起了他們的懷疑,於是,非要在前麵帶路,把鐵漢送到了醫院,又把我們帶回了警察局做了筆錄。”海子說道。
我急忙說道:“你們沒胡說八道吧?”
海子搖搖頭,說道:“路上,我就編好了理由,讓他們重複了幾遍。”
我鬆了一口氣,我看向了範柔嬌,說道:“怎麽樣?你現在還感覺你師傅是無辜的嗎?他從開始便在算計我們。”
範柔嬌的臉紅了,她說道:“不!我師傅不是那樣的人,他沒有進入過那個墓穴,他隻是感覺不對勁兒,而我們隻是應證了那是一座古墓,我師傅也不是神,他不可能知道下麵有什麽!”
我說道:“好!那警察呢?我們在路上遇到了警察,他們說有人舉報,看到有人在盜墓。”
“那也可能是你們的人幹的,也可能真的有人看出了我們的不對勁兒。”
我繼續說道:“好!那紅毒呢?你又如何解釋?”
“紅毒為什麽不能出現在那懸掛在半空的棺材裏,用不完的紅毒為什麽不可能出現在入口處!”範柔嬌的據理力爭簡直讓我抓狂。
門口一個聲音響起,“你難道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師傅嗎?你就那麽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嗎?萬一,我們是對的呢?”
說話的人是萬金油,二叔也跟著進來了。
範柔嬌咬著下唇,默不作聲,我看著她,我知道其實她是有懷疑的,隻不過師傅就是師傅,我懂這個感覺,就好像有一天誰告訴我,耗子哥其實並不是幫我,而是來害我的,我也壓根兒不會相信。
這的確是需要時間,需要一件明麵上的事情,讓範柔嬌徹底死心。
我到底該怎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