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不一樣的王戰
“王哥哥,我這次算是真的栽在你手裏了,我是把家都抵押給了朋友,湊夠了三十萬,你不能這麽黑呀。”油膩男說道。
我這才注意到油膩男手裏的宣德爐,我一眼便看出了不對,這哪裏是宣德爐,不過是一個民國的仿品。
說起這宣德爐,那本身就是稀罕至極,最關鍵就是風磨銅。真正的宣德爐我都沒見過,最多的就是宣德年間的仿造爐,宣德三年宮廷封爐不鑄之後,當時的監造者將原來的工匠再集中起來,另行鑄造。由於原料不足,風磨銅已經用完而不複出,鑄工隻能以黃雜銅代之,雖做工與以前一般極盡精致。形態更為多變,但銅質終於不及。同時底款有了變化。字數增多,為“大明宣德五年監工部官吳邦佐造”和“工部員外臣李澄德監造”等,楷款、篆款均有。
宣德爐和其同時代的仿品,現今已很難分辨,一般均作真品論,價格非常高。明末清初仿品的價格目前也在四萬到五萬,至於清末民國和現代的仿品則價低廉。
主要是因為現代仿品有三種情況,一是采用江南一帶以黃雜銅翻砂鑄成,粗劣的很,爐身也沒有紋飾,雙耳上翹像橋形,輕薄,砂眼多得很。
二是采用現代的失蠟法澆鑄技術,這種仿品可以說在造型、重量上與真品相伯仲,但細看銅的質地、皮殼、包漿、打磨的光潔度等,兩者差異就大了。
三是現代仿品用的是電解銅,色紫紅,手摸上去無細糯之感,感覺笨重至極,而且生澀淺薄,在打磨方麵現代大多借助拋光機械,由於轉速太快,光澤過分的激烈,“火氣”也很大。
眼前這個宣德爐卻是民國期間造的,這個期間的宣德爐銅質粗,砂眼多,爐壁薄,分量輕,有的以翻砂法澆鑄,工藝更加粗糙。在首都前門大街一帶就有專門偽造宣德爐的店鋪,打磨廠東大市炭兒胡同有專鑄宣德爐的作坊,作成後做舊、塗色、上蠟,以此牟利,往往借道上海向外推銷。
不過,這個宣德爐卻是用料稍微好點,做工也還行,大概是老師傅做的,而且是第一批仿製的東西,正是因為第一批,沒有成批量地生產,所以,第一批的老師傅為了達到色澤和細糯感相似,會在裏麵加入一些其他的礦石,手法也是按照古法造的,全國也隻有這一批的宣德爐裏含有這種稀有的礦石,造出來後,放到今日會帶著一種紫色的光澤。
因為誰也不知道當年第一批的老師傅到底在裏麵加了什麽才有今天的效果,所以,民國之後的這一批宣德爐成為了少數收藏者的最愛,換句話說就是造假造出了個怪胎,反而有人喜歡,也能給點價格,就王戰給出的兩萬價格,也是到了極限,還得尋找好這一口的買家。
話說回來,從整件事兒上我看出王戰玩了一個套路,他先以兩萬價格收下,再馬上掛出四十多萬的價格出售,刻意讓油膩男看到,油膩男會認為這是一個真的宣德爐,立刻會產生反悔的心理,之後王戰以三十萬的價格給他,他認為可以四十多萬賣掉,還能賺十幾萬。
不過,我沒看懂的是王戰為什麽收了錢之後,還要讓油膩男去做碳十四的鑒定,這不是自己把自己挖的坑兒給露出來了嗎?
我沒說話,靜靜地看著。
油膩男說道:“王哥哥,我的好哥哥呀!我這可是把房子抵押出去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求求你,給我一條活路吧。”
這一幕看得讓人很難過,王戰臉色不再掛著笑容,他站起身,走到了油膩男的身邊,說道:“你不適合玩古玩,一心隻想發財,拿著個破爛當寶貝,這次就是最好的教訓。”
說著,王戰打開了保險櫃,裏麵放著油膩男的三十萬,他先從裏麵抽出了兩萬,說道:“這是我的錢,我要收回。”
接著又從裏麵掏出兩萬,說道:“這是你的學費,也是我必須收的,剩下的錢,你拿走吧,不要再在古玩行當裏玩了, 好好地去想別的辦法吧。”
油膩男一把抓住了錢,連連說道:“謝王哥手下留情,我知道了。”
說罷,油膩男抱著錢和宣德爐逃也一般地走了。
王戰歎了一口氣,說道:“哎!這人是救不回來了,人那,最怕的就是貪心那。”
這一刻,我對王戰的印象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直接起身,認真地說道:“王戰哥,我誤會你了,是我的錯,對不起!”
王戰愣了一下,笑了,說道:“哈,鬼王不會以為我為了三十萬就去設局吧?他我很熟悉,總想著占人便宜,不給他點教訓,他是記不住的。”
也就是這時,我也知道爺爺挑選出來的人當真不能小覷,每一個人都似乎有絕學在身。
我問道:“王戰哥,你是誰帶出來的?手段相當老辣。”
王戰說道:“我是尹三爺的徒弟,他教我如何看寶貝。可惜,我已經有好多年沒見他了。”
我恍然大悟,果然是名師出高徒,當真是和尹三爺一樣做事兒愛動腦子。即讓人漲了教訓,也讓對方心甘情願地掏錢。
正說著,門口走進了一個人,還沒進門就喊道:“王總!哈哈!我來給你添寶物來拉。”
王戰急忙站起身,人已經到了門口,人一進來,兩人手握了握,王戰給我介紹道:“鬼王,這位也是我們鬼門的兄弟,懷文山。他負責打探邊境的信息,同時還會搜集一些文物信息。”
懷文山個子不高,一米七剛過,身材消瘦,濃眉大眼看得出還帶著少數民族的血統,他一聽我是鬼王,急忙說道:“哎呀!鬼爺之後,你解散了鬼門,我以為不會再見到鬼王呢,沒想到還能見到,幸會!”
我笑了,說道:“那你怎麽看我解散鬼門呢?”
懷文山不好意思起來,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咕咚喝光,說道:“哈,我們都覺得不過是緩兵之計,當年那麽大的事兒,白麵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解散的風聲不放出去,勢必會成為眾矢之的,也隻有解散了,才會讓各方麵放心,哈!我們鬼門哪有那麽容易解散。”
這話說得我不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