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兄弟的故事
我問海子說道:“你那邊有什麽發現嗎?”
海子似乎從回憶中回過了神兒,說道:“額!沒有發現,東西都拿光了。”
現在就剩下中間的那具棺材了,眼前的棺材卻是嚴絲合縫地閉合著,這棺材與周圍的棺材都不同的是這是一具石棺,而且是貼地棺。
所謂貼地棺是一種耗資極大,又必須巧奪天工的布置手段,首先,地麵挖開露出下麵的岩石才能夠建造墓穴,但有一種特殊的情況,那就是挖開了土層,出現了一塊巨大的岩石,而岩石的位置正好像是饅頭上的紅棗兒,於是,就地取材,用岩石雕刻了一個棺材,就好像從地上長出了一個棺材,古人認為這種的棺材很接地氣。
話說回來,這種地方可遇而不可求,因為岩石隻能比棺材大,而且還不能大太大,不然工程量也就得無限提高。我在蜀地曾經去過一個墓穴,裏麵幾乎就是真空的,而那個墓穴更加有意思,上麵的土層很厚實,土壤是燒過的,挖開之後,要不是盜洞恰好就開在了墓穴門的位置,誰都不會相信下麵有一個墓穴。
墓穴門是用膏泥封住後,直接大火燒過,硬化了,開一個墓穴門都可謂是困難重重,幸好古人沒有用自來石,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墓穴,還到不了帝王級別。可進去之後,裏麵的溫度異常地悶熱,而且眩暈感來的之快,超乎我的想象。
我當時就退出了墓穴,這說明裏麵的空氣幾近真空,打開墓穴門的刹那,空氣湧入,但含氧量不夠。
我看到裏麵的情況也是驚愕異常,裏麵的屍體呈現出灰白色的幹屍,皮膚如同融化一般地貼在骨骼上,麵部猙獰得嚇人,這說明當時關閉墓穴的時候,石頭間有大量的濕氣,屍體開始腐敗,但在很短的時間內,密閉空間的溫度陡然升高,將水汽蒸發,之後土層閉合。
岩石外麵畢竟是濕潤的土壤,盡管燒過,可吸水性還在,部分極其細微的水分透過岩石,進入了墓穴中,但厚實的岩石讓水汽沒辦法進入墓穴裏,便在岩石殼兒的中心處形成了一層水汽膜兒,而墓穴裏麵便是幹燥的。這個過程不快,也不慢,屍體在腐敗生蛆之前,會因為空氣中的氧分子和濕度產生大量的氣體,屍體會像氣球一般地膨脹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空氣消耗殆盡,腐敗沒有辦法繼續,加之悶熱的墓穴,腫脹的屍體上水分快速流失,那層皮便會像紙一樣地覆蓋在骨骼上,顯得駭人至極。
我從回憶中回過神兒來,在經曆了之前重重的機關,任誰都能看出這棺材肯定有古怪,甚至地麵上還有一根魚線從棺材中伸了出來。
我的建議是不打開這棺材,任它是什麽鬼機關,不要好奇才是盜墓賊活著的關鍵。
我沒想到的是海子居然幾步走到了棺材邊,我說道:“海子哥!退回來!沒必要打開。”
海子卻是呼地取下了呼吸麵具,手電光照在他的臉上,我盡然看到他在笑,我說道:“你瘋了嗎?把呼吸麵具戴上。”
“瑉兒,你好奇嗎?這裏麵會是什麽?”海子看著我說道。
我下意識地朝著側麵躲了躲,那裏正是一個棺材的後麵,我說道:“我一點兒都不好奇,我根本沒想打開他。”
“還是我來打開吧,這可能是我為鬼門做的最後一件事兒了。”海子說道。
我沒有說話,我從他的話語裏聽出另外的意思。
我說道:“那就先別急著打開,我有一些謎團還沒解開。”
“不重要了,我希望我是以鬼門人的身份死去。”海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從兜裏摸出了煙,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也一點點地將呼吸麵具取了下來,我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墓穴裏的空氣,這是非常危險的舉動,先不說新軍會不會在空氣上做手腳,單是墓穴中陳年的空氣便可能讓人有去無回。
還好,空氣中沒有異味兒,除了一股子陳年的土星子味兒,我鬆了一口氣。
我說道:“我有一點想不明白,你加入鬼門的時候,並不是杜巴要衝之後的事兒,你在那之前加入的鬼門,你是誰的人?”
海子說道:“我可能比杜巴要衝那幫人更早加入鬼門,說起來,我時常自己都不信,當年,鵪鶉在他第一次失敗後做的最後一件事兒,就是把我送進了鬼門。”
“這不可能,鵪鶉離開的時候,你還隻是一個七八歲的海子,你怎麽可能加入鬼門。”我皺眉問道。
海子說道:“鵪鶉比任何人都了解鬼門,他決定從唐爺下手,於是,那時候讓唐爺注意到一個七八歲的孤兒,對鵪鶉來說,並不難。”
我一邊聽著,一邊看著那棺材旁邊扯出來的魚線,那根魚線就在海子的腿邊,我必須盡可能地分析出這魚線是什麽機關。
我說道:“所以,你一直給鵪鶉傳遞情報?”
海子似乎並沒有聽我在說什麽,反而是自顧自地說起了話,“我加入鬼門之後,我很害怕睡覺,因為我知道自己的父親死在了鬼門手裏,我母親因為生我死了,我害怕我睡覺會說出父親的名字,所以,我習慣坐著睡覺,唐爺覺得我心思太重,心也一直鎖著,從不願意對人說,所以,他教我開鎖的技能,甚至找了西境最好的修表師傅,讓我跟著學,我知道他希望我解開心鎖,可哪裏有那麽容易呀。”
我說道:“你真的確定你父親是死在了鬼門手裏嗎?”
海子很平靜,似乎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兒,他說道:“當年,鬼門圍剿鵪鶉,他手下的人馬中,我父親就在其中,戈壁一戰,我父親失蹤了,我希望能夠找到他。”
我朝著他身邊小小地挪了一步,他突然看向了我,我急忙說道:“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不過我在公安局查到了他的卷宗。他是個賊,不過,我模糊的印象裏,他對我不錯。”海子說道。
我終於看清楚了那根魚線的末端,一端伸入了棺材中,一端就在我腳邊兩米不到的位置,這一端埋在了岩石的縫隙中,我看得出似乎是用某種鐵片連接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