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泥石流
我接過望遠鏡順著叔叔的指示看了過去,大約八公裏外的山腰上隱隱約約有一道煙霧緩緩地升空。我的笑容浮現,他們還在無名王山宮中。
我看看表,再過個小時,便要進入夜晚,八公裏並不近。
我說道:“兄弟們,入夜前,抵達山腳下,今晚前半夜休息,後半夜就是我們鬼門的天下!”
說罷,邁開腿朝著遠處跑了起來。
天空依然陰霾,風吹過,雨水又下來了,我卻鬥誌昂揚。
大概是我低估了雨水和風的寒冷,衝鋒衣之下,雖說會好些,但風在我們正麵,我跑得越快,阻力越大,跑慢一點,根本無法在預定時間達成目的。
天即將要完全黑下來,我們也依舊沒有到達目的地,水是消耗最快的,一人兩瓶,還不算路上張開嘴喝下的雨水,突然,側麵傳來了鬼門弟兄的慘叫聲,我隻感覺腰間的繩索一緊,身子不由自主地朝著側麵滑去。
我猜有弟兄滑進了什麽洞裏,我猛地掏出鬼王鏟,尖刺一秒內切出,我狠狠地插進地裏,雙手發力,穩住了身型,我根本沒辦法看側麵發生了什麽,隻能支撐著,好在我腰腿間的拉扯力越來越小。
我掙紮著站起來,快速地跑了過去,我頓時有些泄氣了,眼前是一片裂穀,鬼門的弟兄跑得太快,沒留意,整個人跌了下去。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個裂穀要麽直上直下,要麽繞過去,下麵十幾米,下去了又如何上到對麵,怎麽辦?裂穀間山壁上的石頭比戈壁灘上的還多,根本沒有著力點。
前方還有三公裏的路程,這可如何是好?
叔叔沉默著,此時的雨越下越大,衝擊的雨幕嘩嘩地流到裂穀裏。四周沒有一處遮蔽物,天色已經要全黑了,對麵山間似乎已經沒了炊煙。
二叔說道:“對麵上下一樣平,就算人過去一個,拉安全繩也過不去。”
我皺眉說道:“分開去找找,看有沒有可以過去的地方!”
人群散開,沒多久,便聽到有人喊了起來:“鬼王!我們找到鬼臉標記了!”
我甩掉一臉的雨水,跑了過去,果然在一塊石頭上又有鬼門的禁止通行的標記,但在這標記上是一層覆蓋標記,也就是說有人將之前的標記抹去,換了新的標記。
叔叔走上前,拿過兩把手電,從兩個不同方向照射過去,第一個標記的樣子便顯露了出來,叔叔說道:“飛……爪.……躍。”
飛爪?我包裏有,什麽叫飛爪躍呢?
叔叔突然站起身,眯縫著眼看向了前方,說道:“我知道了。”
他從包裏拿出了兩隻飛爪,分別綁上了繩索,他找了一個可以借力的地方將飛爪卡了上去,人一點點地朝著裂穀下方下去了。飛爪的繩索並不長,這不足夠支撐他爬到底兒。
突然,上方的飛爪一鬆,我嚇了一跳,急忙朝下看了過去,叔叔將第二支飛爪卡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如此反複卡飛爪,到了穀底。
叔叔在下麵喊道:“瑉兒,這是過去的唯一的路,隻有這裏有大點的石頭可以借力!”
我還在好奇他該怎麽上到對岸時,他已經走到了斜對麵的地方,觀察了一會兒,掏出了飛爪,朝上麵一塊幾噸重的石頭上鉤了過去,接著,他開始了攀爬,到了石頭附近,他將安全繩係在腰間,取出第二個飛爪,超上方猛地甩了過去,飛爪再次卡在了另一塊石頭上,再次開始了攀爬。
比較驚險的是爬上對岸,叔叔幾乎拋出去了十幾次,才算是有了支撐點,人繼續爬這才到了裂穀對麵的空地上。
叔叔一邊捆著安全繩,一邊喊道:“喂!你們必須在一個小時內通過,下麵的雨水已經很大了,再不過來,恐怕會形成泥石流。”
我不再遲疑,也掏出飛爪開始了製作,我說道:“給後麵留下新的鬼臉標記,要他們使用飛爪過來!”
我是第五個下去的,下落的方向已經被鬼門弟兄踩出了痕跡,倒是很快,落到了底兒。
我前方凹凸不平的穀底已經形成了一道將近兩米的水流,那水夾雜著滾滾的黃泥朝著低處滾了過去,叔叔說的沒錯,裂穀中的回聲之大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前方就像是一列火車隆隆地開了過來。在戈壁待久了,這聲音很熟悉,是上遊無數的石塊滾落,夾雜著泥巴,正由遠及近地過來。
叔叔在高地已經掛上了安全繩,上去倒是並不費力,我吼道:“兄弟快點!泥石流要來了!”
話音未落,我站在上方都聽到了裂穀前方傳來的猶如千軍萬馬奔騰的聲音,我朝下一看,還有三個人沒上來,我吼道:“速度!快上來!”
第三個人是留標記的,所以最後下來,第一個人上來了,第二個還在爬,我吼道:“快!拉安全繩!”
可這不現實,人在攀爬高地的時候,想拽一把的人甚至無法將安全繩拉起來。
我對第三個人吼道:“你也一起爬上來!”
那人略一點頭,同時開始了攀爬,而裂穀中的泥石流到了,我不是第一次見到泥石流,但這種規模的泥石流當真是第一次見,前方無數的大大小小的石頭在如同膠泥一般的泥土中翻滾著,下方的土腥子直往鼻子裏鑽。
第三個人卻還在穀底,我的心一下揪了起來,我吼道:“快點爬!”
晚了,我話音未落,泥石流已經到了,泥石流卷動了下方的安全繩,將安全繩朝著下遊卷。
“不好!”我大喝一聲,“快加固安全繩!”
幾個鬼門弟兄撲過去一把扣住了插在地上的三根鋼釺。
第二個人已經爬到了上口,就是第三個人還在一點點地爬,而泥石流巨大的拉扯力晃動著安全繩,我心裏暗道千萬要挺住啊!
真的晚了,我就看見一塊翻滾的大石頭正卷在了安全繩上,這安全繩一下被繃得筆直,第三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左右搖晃。
他掉下去了,甚至都沒來得及喊一聲,便掉在泥石流上,隻是瞬間,便被卷了進去。
“不!”我大吼道。
泥石流還在翻滾,第二個人被拉了上來,啪地一聲,筆直的安全繩震顫,接著彈了上來,我看到的是斷裂的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