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7 台州再見溫靜安
院子雖然不是特別的大,但是裏頭裝飾的非常的精美,假山流水小橋秋千,院子裏頭大樹隻有兩三棵,其他的全部都是修繕的整整齊齊的花圃,裏頭種著各種各樣的花,若是花開了,這裏頭就跟世外桃源差不多。
“大人,我雖然把她強搶過來,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她,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挑一個這麽好的地方,將這裏修的這麽好,就是為了哄她開心了。”洪福元不停地說著:“我對她好,我想娶她的。”
蕭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越律法中,強搶民女是重罪!”
洪福元聽聞,嘀嘀咕咕地又低下了頭:“我這不是……不是……我對她那麽好,她在外頭過的那叫一個什麽日子。連她娘死了,一副棺材都買不起……”
蕭鈺冷冷地看著她,人家過的不好,這就是他強搶民女的借口嗎?
“你覺得你是在做善事?”蕭鈺譏他。
洪福元臊的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耷拉著腦袋。
院子外頭有好幾個丫鬟正在伺候,一個紅衣女子背對著他們坐在橋邊,似乎是出神地望著流水裏頭的錦鯉。
“紅姑娘,公子來看你了。”有丫鬟見到洪福元來了,忙稟告道。
紅衣女子並沒有回頭,顯然是對洪福元的到來沒有任何的驚喜。
“紅棉,紅棉……”洪福元小心翼翼地喊了兩聲,紅棉沒有理他。
一旁的蘇開冷笑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對她好?人家理都不願意理你,你還厚顏無恥地說你喜歡她!”
洪福元被數落地連屁都不敢放一個,耷拉著腦袋。
聽到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紅衣女子這才回過頭來。
待看到那人時,蕭鈺瞬間愣住了:“你……”
紅衣女子顯然也看到了站在洪福元身旁的那個英俊無匹的男子,玉樹臨風地好似一幅畫一般,多少次午夜夢回,她要麽在噩夢中醒過來,要麽在美夢中醒過來,每一次醒來,她都要咬牙切齒又深情款款地喊兩個字。
蕭鈺!
眼前的女子一身紅衣,烏發如墨,真當的是上一個絕世美貌,麵對蕭鈺愣在了原地,蘇珩知道他肯定不是因為此女子的美貌,故他出言,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安靜:“你們,認識?”
蕭鈺回過神來,點點頭。
而對麵那個紅衣女子則是牽扯出一抹笑來,笑的淒美又絕望:“蕭公子,一別經年,咱們又見麵了。”
至此,蕭鈺也總算明白,為何那人會特意指明地將匿名信交給自己了,眼前這個穿紅衣的女子哪裏叫什麽紅棉,她分明是——溫靜安。
溫時延也被關押在別院的地牢裏,洪福元將人帶了出來,溫靜安父女兩個抱頭痛哭,訴說著這段日子受過的委屈。
蕭鈺一言不發地遠遠地站著,看到這往日裏頭叱吒風雲的溫家父女,心裏頭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是該說他們可憐呢,還是該說他們活該呢!
等父女兩個抱頭痛哭完,他們也要回府衙了。溫俊倧就等在院子門口,看到蕭鈺出來,他冷冷地道:“蕭大人,咱們又見麵了。”
眼神有著肅殺和冷意。
蕭鈺看著溫俊倧,那一道銳利的眼神盯在自己的身上,他陡然明白,在城門口時那道詭異的目光是從何而來了。
“澧縣動亂那日,你也在吧?”蕭鈺問他。
溫俊倧沒有正麵回答,靠在堅硬的門框上,雙手抱胸,一身的冷意:“幾年不見,就從一個普通讀書人三元及第,被今上欽點了狀元郎,一介貧民白衣變成了翰林院的正六品侍讀,蕭大人,您如今可真是風光無限啊!”
溫俊倧的話裏話外透著嫉妒和嘲諷。
也對,當年考試,蕭鈺第一,第二可就是這個溫俊倧,若不是因為後來溫家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不會被禁止參加科舉,從而葬送了自己的仕途。
如若當年不是他揭露他的罪行,興許,他現在的成就不在自己之下。
蕭鈺越是沉穩冷靜,溫俊倧的眼神越發的清冷。
那日他跟一群普通的老百姓站在一塊,站在下頭看著站在馬車上頭的蕭鈺,他一身白色直裰,襯的人是芝蘭玉樹、清貴無比,而他一身布衣,泯然眾人矣。
曾幾何時,他也是鮮衣怒馬,貴氣逼人,高高在上,誰與爭鋒,樣貌學識哪樣比蕭鈺差?他的家世更是比蕭鈺好上萬倍,他風光的時候,蕭鈺算什麽?
他若是天上的雲,蕭鈺就是地上的泥,若不是靜安喜歡他,他會多看他一眼嗎?
嫉妒如烈火燎原一般,越來越甚。如今看到蕭鈺過來解救溫靜安,那種無助和挫敗如影隨行,原本,這些他一揮手就能辦的到的,可現在,竟然還要靠蕭鈺。
沒錯,靜安在洪福元那裏套出了洪山村的事情,他們兄妹兩個就知道,他們能夠逃脫這個鬼地方的機會來了。
那幾個孩子上京城,也是他授意的,留在澧縣被人發現就是個死,去京城說不定能留一條命,那就看他們能不能安全走到的京城了。而且,他跟溫靜安還特意寫了一封信給蕭鈺,用匿名的方式揭露了洪山村這裏的情況,蕭鈺這個人,愛管閑事,他知道了,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如他們所願,蕭鈺真的來了。
蘇珩看出了眼前男子裏頭嫉妒和不屑的眼神,說出這些人的名字,他倒也知道了這些人。隻是弄不清楚,曾經晉昌府的首富,在晉昌府幾乎可以橫著走,可為何變成了如今這般落魄的模樣,看他們對蕭鈺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這事情還跟蕭鈺有關?
溫俊倧不再理會蕭鈺,多看他一眼,他心裏頭的妒忌就更厲害一分,他看向了蕭鈺身後的蘇珩,上前行禮:“草民溫俊倧見過三公子。”
蘇珩示意他起身:“原來是溫公子。當年晉昌府瘟病,溫家可是出了不少的力啊!”
溫俊倧笑:“那是草民的職責,隻是時過境遷,溫家早就已經破敗了。草民多謝三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溫俊倧就是當牛做馬也一定要回報三公子的恩情。”
溫俊倧就要跪下,溫靜安父女兩個見狀,也都要跪下,蘇珩立馬攙起了他:“溫公子,你該謝的人不是我,而是蕭大人,此番若不是蕭大人的話,澧縣和台州府的事情了,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圓滿解決。”
溫俊倧回頭看了一眼蕭鈺,拱拱手,算是謝過:“那就多謝蕭大人的救命之恩了。”
很是敷衍。
蕭鈺神情淡淡,絲毫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