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6 前世今生(2)
蕭鈺是想要自己死啊!
謝玉蘿突然之間就瘋了。
“蕭鈺,我們好歹也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好狠的心啊,竟然這般折辱我!”謝玉蘿癲狂地大喊。她的聲音沙啞悲憫,在廣袤無垠的雪地裏越發地淒厲淒慘。
三個猥瑣的男人一步步地朝謝玉蘿走去,他們搓著手,臉上笑放浪,“老子還沒在這冰天雪地裏頭玩過女人呢,他娘的,臨死之前也瀟灑一回!”
“不要,不要過來!”謝玉蘿邊往後爬,邊絕望地大喊。
而三個男人並沒有因為謝玉蘿的嘶吼而卻步,相反,他們的興致因為謝玉蘿的嘶吼而變得越發的慷慨激昂,他們臉上的爛瘡因為獰笑而擠出了膿水,他們也不管,用手一抹,膿水血水雪水混在一塊兒,散發出一股腐爛的臭味兒,讓人幾欲作嘔。
他們越靠近,那難聞的味道越明顯,謝玉蘿趴在地上,幹嘔起來。
嘔過之後,謝玉蘿卻清醒了。
她抹幹了眼睛上的淚,再次睜眼,已不複剛才的害怕和驚恐,她眼神冰冷,淩厲如刀。
她抬頭,看向越走越近的三個男人,悄悄伸手到腦後,拔下了頭發上的一根簪子,攥在手心裏。
那是她發現有人跟蹤她之後,用一根玉簪跟攤子上的人換的,一根食指粗的鐵簪子,她又時不時地在地上磨,鐵簪子的一頭已經被磨的鋒利無比。她試過,用簪子去殺魚,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將魚整個刺穿。
這三人的喉嚨,總不會比魚肚子還要硬。
謝玉蘿攥著簪子,突然她就換了個臉色。
“既然我逃不過這一劫,那不如享受這一切!”謝玉蘿眉眼絕色,她笑起來更是讓這冬雪都黯然失色,三個男人不由得看得癡了,口水都恨不得流下來。
謝玉蘿忍住惡心,朝對麵的男人勾了勾手指頭,“誰能過來扶我起來,冰天雪地的,脫了衣服大家不冷嗎?我記得前頭有一座破廟,雖然條件簡陋,卻也是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不是,有條件再升起一堆火堆來,你們想玩多久,我就陪你們玩多久!”
三個男人嗬嗬笑了,理解為謝玉蘿這是沒辦法逃脫了,隻能接受。
“美人,你說你早就這樣不就得了,這冰天雪地的,凍著了美人,我們心裏頭也難受啊,不過你放心啊,等會哥哥們就會讓你暖和起來了!來,我扶你起來,瞧瞧,你這身上濕的!唔……”
男子猥瑣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謝玉蘿,他捂著脖頸,唔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謝玉蘿扶著他,不讓他倒地,對後頭的男子笑著說道:“哪位哥哥過來扶我起來,我腳踩進雪地裏出不來了!”
“來了來了。”男子隻顧著看謝玉蘿了,哪裏看到那個男子的異樣。男子脖頸的血順著衣裳流了進去,一時半會並沒有流到地上。
第二個男子過來了,伸手就去拉謝玉蘿,謝玉蘿伸手過去,朝他拋了個媚眼,再借故往前一湊,軟玉在懷,男子想都沒想就靠了過來,謝玉蘿右手就朝男子的脖頸上摟去。
最後麵的那個男子看到了,開口道:“原來美人這麽主動啊!咱三兄弟可有福……”
福字還在嘴邊,那男子就閉嘴了,驚恐地看著自己兩個兄弟撲通一聲倒了下去。脖頸上的血很快就流了一地,將雪白的地麵染的鮮紅。
謝玉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將鐵簪攥得更緊。
太冷了,手指凍的已經麻木了,鐵簪子攥在手心,拳頭因著冷已經僵硬了,可她還是緊緊地攥著鐵簪子,眉眼鋒利的盯著對麵剩下的最後一個男人。
“我艸你大爺的,賤人,老子不辦了你,對不起我兄弟。”
男子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立馬恢複了神智,他是三個人裏頭個子最高,身材最壯碩的,謝玉蘿剛才能一下將二人殺死,不過是因為這兩人沒有半分的防備,現在這人防備了,反擊了,謝玉蘿想要從他手裏逃脫,沒有一分的把握。
但是,即便要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清清白白,謝玉蘿攥緊簪子,挺直腰杆,聲音淒厲:“來啊。”
男子直接撲了過來,謝玉蘿舉起鐵簪,跟那人廝打開了。
天地之間,白雪皚皚,吼聲陣陣,謝玉蘿抱著不是他死就是同歸於盡的想法,拚勁了力氣與男人廝打在一塊。
這邊動作激烈,情況緊急,血流成河,而另外一邊,卻是清茶一盞,好戲一台。
在謝玉蘿看不到的地方,一個披著紅狐大氅的身影悠閑的坐在圈椅裏,麵前放著一盞茶,一碟點心,她正正悠哉悠哉的喝著茶,時不時地抬頭看看遠處,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夫人,那男的被謝玉蘿打倒了呢。”女子身旁的綠色襖子的丫鬟說道。
那丫鬟麵容清秀,似曾相識。
紅狐大氅的女子抬頭,露出一張清麗的臉,不是溫靜安是誰。
“她贏了跟輸了有什麽區別嗎?”
“沒區別?為什麽沒區別啊?”綠色丫鬟疑惑地問道,再細看,這綠色丫鬟赫然就是溫靜安的貼身丫鬟綠蔓。
“她輸了就是死,她贏了,那我再送她一程,那你說輸贏有區別嗎?”溫靜安輕啟朱唇,她一笑,披著的大氅上麵的狐狸毛也跟著顫動,紅的驚豔絕倫。
綠蔓笑嘻嘻的,連說了幾聲沒區別,然後抬頭繼續看遠處的好戲,不時地跟身旁的溫靜安說著前方的激烈。
那男子將謝玉蘿掀翻在地,然後跨坐在她的身上,一巴掌扇的謝玉蘿耳蝸生風,嗡嗡作響。
“臭婊子,天堂有路你不走,老子好心伺候你,你還殺人,老子讓你殺,老子讓你殺……”
“啪……啪……”兩個響亮的耳光再次扇到了謝玉蘿的臉上,謝玉蘿被扇的腦子都懵了,傻傻地看著天,眼神空洞無神。
“臭婊子,臭婊子……”男子見謝玉蘿不動彈了,也不打了,開始動手脫謝玉蘿的衣裳。
本就跟破絮一樣的棉襖,被撕的棉絮紛飛,衣裳都濕了,棉絮也吸飽了水,黃黃的,跟雪水混在一起。
謝玉蘿一點都不覺得冷,她隻剩下一件衣裳,被風一吹,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已經冷的麻木了吧,畢竟這樣羞辱的死去,她絕望。
“夫人,脫衣服了,脫衣服了。”綠蔓笑著拍手說道,全然沒有一絲憐憫。
眼前的是女人,同她一樣是女人,可現在,看到有人在躪辱自己的同胞,她卻很興奮。
溫靜安也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之後,眉眼笑的飛揚:“這才精彩嘛,死之前讓男人再滿足她一次,對得起她了。”
“這賤人,水性楊花竟然還有臉回去找大人,太不要臉了。”綠蔓罵道。
溫靜安聞言,笑容驟然消失不見,咬牙切齒,“賤人。”
她恨死了麵前這個女人。她都跟奸夫私奔了,頂著個水性楊花的名頭,蕭鈺對她還念念不忘。
對,是念念不忘,還留著她的玉佩,竟然還派人在找她。
而謝玉蘿能找到京城來,就是蕭鈺的人一步步地引導過來的。
而他,昨天竟然跟自己說,要照顧謝玉蘿一輩子,另外買個宅子,供她吃住,以兄妹之名。
溫靜安知道,當年謝玉蘿的外祖父拚了自己的命去救蕭鈺父母,雖然沒有救回來,卻是蕭鈺在絕望的時候能相信的唯一一人,況且他為了救人還搭上了自己一條命,臨死前的遺願就是讓蕭鈺照顧謝玉蘿一輩子。
蕭鈺是個重信重諾之人,他重感情,所以在謝玉蘿給他戴了綠帽子,他還想著以兄妹之名照顧她的後半生,這樣的蕭鈺,溫靜安怎麽能不愛,這是她費盡了千辛萬苦才奪來的如意郎君,她怎麽可能會因為這個而生蕭鈺的氣呢。
她愛蕭鈺啊,她越愛就越恨謝玉蘿,當年她用手段趕走了謝玉蘿,而且看起來還是跟奸夫私奔,讓蕭鈺休了她,如果她真的跟蕭鈺以兄妹相稱了,這就是一個炸彈,兩個人一對口徑,遲早會發現當年的“私奔”不過是她導演的一場戲,那到時候蕭鈺會如何看自己,謝玉蘿不能留在京城。
而她動了殺心,卻還是因為其他。
蕭鈺的那塊玉佩,她奪過來了,占為己有,而這塊玉佩,似乎跟當今的榮華長公主有點關係。
當年,榮華長公主唯一的女兒走失,那位小郡主,身上似乎就有一塊象征身份的玉佩。
而她,因緣際會,曾經在一位貴人家中看到過一副畫,畫上是一個女子在賞花,被百花眾心拱月一般站在正中間的女子,就是榮華長公主。
畫很久遠,聽貴人說已經十幾年了,是年輕時未嫁人的榮華長公主,眉眼傾城,京城第一美人,隻可惜人生坎坷,年輕時的驚豔早就如落花流水,隻剩下一副行將就木的形骸,無人再記得十幾年前的京城第一美人了。
溫靜安瞻仰一般地看畫,越看越是驚心。
畫中的女子眉眼似曾相識,可她就是想不起來,直到謝玉蘿進京,她才恍然大悟。
那畫中女子的長相,與謝玉蘿有七八分的相似,這世間除了血緣,怎麽會有那麽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