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來田兩口子聽她說罷,仔細想想,還真就是這麽個理。
“我看閨女說的不錯,那要不就這麽定了?”鄭來田征詢的看著楊氏。
楊氏也沒有意見,她早就被鄭晚兒說的那套——掙錢麽就是為了花的嘛!要是不花,那跟拿了堆破銅爛鐵有啥區別?的言論給洗腦了。
而且這事兒是大喜事兒,是正當要花錢的地方,自然不會小氣,當即也點頭同意了。
又說道:“外頭的事兒,你去支應,家裏的,我來就是了。”
這是指的灑掃庭院,布置新房之類的。
呂清見狀,知道他們那邊肯定要忙起來了,而她婆婆張氏等人在鋪子裏幹這活兒,肯定是抽不開身的,這樣不是少了好幾個助力?楊老太太又要給鄭楊做喜服,光靠楊氏跟鄭晚兒,不知道要收拾到啥時候去。
她連忙說道:“大姑,這事情定的這麽急,家裏肯定忙不過來,要不我跟經文一塊兒過去幫忙吧?”
楊氏心裏是巴不得能有人去幫忙的,聽了呂清這話,更是歡喜的很,不過又有些猶豫:“你們走了,家裏沒事兒吧?”
“沒事兒的大姑,”楊經文也說道:“地裏的糧食好有好些日子才收,這會兒家裏倒也沒有什麽事情,正好幫忙去。”
呂清也點點頭:“家裏養的雞啥的,我先抓到我爹娘那邊兒,叫他們幫忙照看著,左不過就是這幾日的功夫。”
楊氏聽他們這樣說,高興道:“那成,那就這麽說定了!”
莊戶人家辦喜宴,無非也就是這幾宗大事兒,大頭的商量好了,剩下的瑣碎的小事兒,便是現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回頭都有人統一的籌劃,倒也不算打緊。
吃過了飯,鄭來田等人留在楊家歇了會兒,等楊經文兩口子把家裏養的雞,都捉去了呂清的娘家,回來後,便鎖了楊家的門兒,要同鄭來田等人一塊兒去黃穀莊。
臨回家之前,楊氏又去了一趟文家,囑咐鄭楊這幾日還是留在文家照看著,等家裏那邊都備好了,成親的前一日回家就是了。
把這邊的事兒安排好,鄭來田等人便趕著車,回了黃穀莊。
一回去,正好致遠娘過來串門兒。
原來,致遠娘是看昨日鄭晚兒過來借騾車,看起來神色匆匆的,而且今兒竟然還沒有回來,心裏有些擔心是出啥要緊的事兒了,這才想著過來看看。
鄭晚兒有些不好意思:“嬸兒……您瞧我,昨兒著急,應該先跟您說一嘴的,免得您擔心。”
“我已經聽楊大娘說了,這也是著急的事兒,咋能怪你呢?”致遠娘道。
她今兒過來的時候,家裏就楊家老兩口在,聽到她的擔心,連忙把那日文娟來家的事兒都說了一遍,致遠娘聽了,心裏也跟著不好受,這會兒見他們終於都回來了,連忙問道:“咋樣了?文娟娘……”
楊家老兩口也坐在一旁,聞言都緊張的看著這幾人,顯得很是擔心。
“唉,看著是不大好了……”楊氏歎了口氣,挨著致遠娘坐下,知道大家都關心這事兒,便把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眾人聽了,都默然良久,心裏都忍不住有些感慨,又覺得這文娟娘可憐,病成這樣,娘家、婆家,竟然都沒有一個露麵的人。要不是閨女找了一個好心的人家,境地隻怕還要更淒慘些。
待聽到鄭楊的親事定在了五日後,大家也沒有如同尋常辦喜事兒那樣雀躍。
畢竟,文娟娘把日子定的這樣急,定然是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了幾日了。
鄭晚兒心裏也不好受,不過見眾人都是一副哀戚的模樣,連忙打起精神,笑著道:“都歎啥氣呀?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把我哥的親事兒辦好嘍才是真的。”
致遠娘看出晚兒這是想岔開眾人的注意力,免得讓大家一直沉浸在哀傷的情緒裏,連忙幫忙:“說的是啊,這可是喜事兒,務必得辦得熱熱鬧鬧的。”
說罷,又問起席麵、請柬之類的安排來,楊氏便把下午商量好的安排都同他們說了一遍。
聽到要自己幫忙做喜服,楊老太太一口答應,笑眯眯的道:“別的我老婆子幫不上忙,不過這個做衣裳可是最拿手的。”
致遠娘也道:“誒,那我就過來幫著布置新房!等會兒回去,我還得告訴一聲致遠爹知道,叫他跟著一塊兒忙忙外頭的事情去。對嘍,再把黃大一家也叫來。”
“那是自然,我晚些時候就親自去一趟,叫他們兩口子來幫忙。”楊氏便同致遠娘商量:“家裏就算布置新房,也還好許多要買的東西。要不明兒你陪我去一趟鎮上,把要買的東西,都先買回來,免得弄到一半又發現少了東西。”
“成啊,那你今兒就得先想想,到底得買些啥,心裏有個數,明天才不至於忘了。”致遠娘亦是興致勃勃。心裏想著,正好借著這回鄭楊的親事,她也熟悉熟悉,免得回頭等兒子跟晚兒成親的時候,啥也不知道。
二人同楊老太太一起坐著商量起來了,那邊的楊老爺子孤孤單單一個人,看起來霎是可憐。
“晚兒,你們都有活兒幹,怎麽也不給姥爺安排個?”
鄭晚兒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楊老爺子這是閑不住了,忙笑道:“有哇,咋沒有?”
楊老爺子連忙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姥爺,因為我哥的親事,這些天肯定很多人來家裏,或是來道喜的啦,或是來送東西的啦,您便幫忙負責接待一下……”鄭晚兒說著,看見楊老爺子臉上露出一絲不樂意,似乎是覺得這個活兒很沒有技術含量。
她連忙又道:“姥爺!我知道,您肯定是在想,這樣的活兒,交給誰都能幹,這樣大家簡單,怎麽能顯出您的本事呢,是不是?”
楊老爺子沒有想到她猜的這麽準,愣愣的點點頭。
鄭晚兒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不讚同的道:“姥爺,您這短見了不是?”
“您想想,客人來咱們家道喜,要是竟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顯得咱們家多麽的怠慢?要是我爹定的菜啊、肉啊啥的到了,卻沒有人管,隨便往地上一丟,弄髒了咋辦?這個時候,您的作用簡直就是至關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