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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老爺子的故事

  萊博爾德家族的故鄉是在自由城以東的費利克斯聯邦州,那是一個不大不小、不窮不富的聯邦州,僻鄰狂暴之海,但海岸線只有很短的一小段。大部分土地都是適合耕種的沃土,還有大片可用於放牧的草場,應該算是個宜居的地方。


  萊博爾的家族的農場並非「沃野千里」,而是位於小鎮湯燉郊外的河谷之中。這裡的田地足以養活一大家子人,還能夠小有富餘。河谷兩岸有高山,有樹林。生活在這裡,可以策馬狂奔,也可以上山遠足,還能夠在河邊釣魚,好不愜意。


  在聯邦的家庭里,孩子們長大之後通常都會獨立出去,但這也不是絕對的。在農場似的生活中,很多人從小到老都生活在一個地方,這種生活方式並不另類。在萊博爾德農場里,魏斯見到了尼古拉其中一位姐姐。他們一家人並不是長住於此,而是時不時地回來陪老爺子住上一陣子。


  既然是親姐妹,長相上自然是有幾分神似的。在梅森時,魏斯見過尼古拉的女妝扮相,而她姐姐無疑是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風韻。如果尼古拉做回她本來的面貌,再過幾年也嫁人生了孩子,大概跟這位姐姐的模樣八九不離十吧!相較而言,還是覺得她現在這短髮簡裝的扮相更加精神。


  當魏斯和尼古拉抵達農場時,老爺子正在河邊釣魚。跟姐姐寒暄過之後,兩人騎上馬,不一會兒便來到了老爺子釣魚的地方。看到尼古拉,這位剛剛卸任總統職務不久的老者顯得很是高興。他大聲招呼道:「難怪我今天魚獲非常多,看來這鉤子預知今天有稀客來呀!」


  雖然已經從聯邦總統的位置上卸任,萊博爾德身旁依然有兩個保鏢,這顯然是國家安全部門為他配備的。很顯然,作為領導聯邦度過艱難戰爭的首腦,他在聯邦民眾心目中地位是非常崇高的。如果他出現什麼意外,對於聯邦的民心會起到難以估量的影響,所以為他配備保鏢也是對的。


  尼古拉領著魏斯來到了老爺子身旁,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題道:「我們今天來是為了北方的那件事,龍說他的岳父大人作為地質地理學的專家隨隊去了北方,在給她女兒的信中暗示了情況不太好,但具體是什麼事情,信中又不便透露。」


  看尼古拉這般跟老爺子說話,魏斯很是詫異,即便是他現在的地位。在克倫伯-海森家族跟勛爵夫婦說話時還是禮貌有加的。說起來,這種禮貌也是一種生分,而尼古拉這番跟他老爹說話,恰恰也是一種親密關係的體現。


  老爺子嗯了一聲,將目光投向魏斯,魏斯連忙解釋說:「還不算是岳父,我和她還在試著相處,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訂立婚約。不過,我覺得老楊教授的人品還是非常靠譜的,他不會無中生有的。」


  「他是地質地理學專家?」老爺子不急不忙的問道。


  「是的,阿爾斯特理工大學地質地理學院的院長兼首席教授。」魏斯答道。


  「哦,我想起來了……」老爺子點點頭,「多年前我跟他打過交道。我聽說他在專業領域頗有建樹。嗯……他是有一位能夠繼承他衣缽的女兒,也當了教授,後來跟一位軍官結了婚,然後那位軍官在戰場上陣亡了。我當時還寫了一封信給她表示哀悼。」


  聽老爺子說完這些,魏斯不禁對他的記憶力感到欽佩。要知道身為聯邦總統日理萬機,經手的事情不計其數,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很小的事情。


  「北方的事。有什麼問題嗎?」老爺子緊接著又問。


  「是這樣的,老楊教授跟小楊教授在通訊是有一種習慣,如果特定的幾個詞會出現,那就意味著情況不太對,而這一次他在信中出現了這種情況。我們分析,北方的發現很可能是諾曼人聯合威塞克斯人搞的什麼陰謀,目的可能是把我們的頂尖的專家學者都誆騙去。」


  老爺子也不拐彎抹角,一針見血的說道:「所以,你們覺得那是諾曼人炮製出來的假象,實際上是根本不存在的,這是他們的一個圈套。」


  「是的,我們擔心這是他們挖的陷阱,誘騙我們往裡面跳。」魏斯如實回答說。


  老爺子看起來一點也不激動,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以一種滿是滄桑的口吻說道:「在我擔任聯邦總統以前,有很多事情我也覺得是不可能的。因為總統對各項事務有最高知情權,我這些年接觸到了很多機密的事情……嗯,大概是在十幾年前,我們在聯邦東北部的一個鐵礦的深處發現了非常怪異的東西。在離地面大概有7000到8000尺的深度,那裡的礦石異常的凝結在了一起,而在那些礦石之中,我們找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說完這些,老爺子拿起手杖在河邊的沙地上畫著某種圖形,他一筆一劃的勾勒,畫了好幾分鐘時間,才把腦海中記憶的圖像給畫了出來。在沙地上畫畫肯定不如素描或是油畫那樣直觀。魏斯盯著圖形看了許久,忽然意識到就像是一個精密的電氣元器件,或者說是放大了的集成電路,而這些在這個時代是還沒有出現的科技產物。他訝異於老爺子當年所看到的東西究竟是個什麼物件,要說如果那也是諾曼人偽造的,他們也未免太具有想象力。


  老爺子見魏斯不再盯著地上的圖形看,便用鞋底扒拉幾下,把圖形給抹去了。


  「當年我們最頂尖的科研人員對這些物品進行了很長時間的研究,他們告訴我,如果能破解其中的秘密,聯邦的科技至少能在現有的基礎上向前邁進一百年。如果我們能夠掌握這些科技,那麼我們也許永遠都不需要擔心戰爭的威脅,因為敵人根本不值一提。當時我們是那樣的期待,可惜的是,這件東西的狀況實在很糟糕,很可能是在降落到我們這個星球的過程中遭遇了嚴重創傷,所以保存的很不完整。從它的形態來看,我也覺得它是一艘太空飛船的一部分,而當年乘載了它的那艘飛船究竟有多麼龐大我們已經無從去揣測,但我想,也許這個星球上所有的星源石都是從那艘太空飛船上分裂出來的,可以想象它也許有幾百萬、幾千萬TA之龐大,而它所搭載的可以提供浮空力的元素或許有幾十萬磅。這些我們多少年來一直在努力收集和提煉的,加起來還不到十分之一。所以,在聽說北方發現太空飛船的遺迹時,我並不覺得詫異。我相信那很可能是那艘巨大的飛船的另外一個部分,而它落在了北方的冰海之中,保存的程度有可能會比我們原先發現的那一處更加完整,也更有希望從那些殘骸上提取出有價值的技術。就算威塞克斯人不向我們發出邀請,我們也會在竭盡全力的去探尋這方面的技術,這是為了保護聯邦的利益,是為了保護我們一直以來努力捍衛的自由。」


  在聽老爺子說這些之前,魏斯一門心思的想要提醒人們提防諾曼人的陷阱,可是在聽過這段故事之後,他的思路一下子拓展開來。也許,北方的發現並不完全是子虛烏有,而老楊教授提醒也許真的是另外一方面……假如諾曼人已經發現裡面的秘密,並且將其帶走,對聯邦來說也是需要警醒的事情,再比如說北方深海中藏著可怕的危險,那麼這也是值得提醒的。情況不對勁,可以有多方面的解釋,這些並不是絕對的。


  老楊教授究竟發現了什麼?魏斯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最近有一個很有趣的劇,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聞,似乎下個月可能會在自由大劇院上演。它的主線是說一個種族的輝煌、沉淪與復甦。簡單來說,他們認為我們的文明是當年從浩瀚星空遷徙而來的族群的延續,當年有兩隻太空艦隊交戰,弱勢的一方逃到了奧倫斯星球。在逃亡的過程中,他們的飛船墜毀了,生命就此消亡,但他們的肉體和靈魂使得這個原本荒蕪渺無生命的星球有了生機活力。經過千萬年的演變,又重新衍生出了高等級的生命,這便是我們的由來。」


  魏斯在沉思中反思,而老爺子似乎也沒有停止思考。過了一會兒,他率先開口道:「你今天帶來的這個提醒,倒是讓我有了一個設想,最近輿論上很受熱議的一個觀點就是聯合防禦。我不知道這個觀點最初是從哪裡衍生出來的,如果在在某種無形的推力的推動下,最終各國達成一致,形成某種形式的聯合防禦,那麼這就意味著我們的軍隊、我們的國防力量都會進行某種形式的合作。既然有合作,就會有交流,交流的越緊密,對彼此了解越深,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很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來製造某些事件。我覺得諾曼人已經不太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來刺探我們的軍事情報,假如我是他們的指揮官,我挖空心思的設計了這一事件,我想要達成的目的是什麼,是否在建立聯合防禦機制之後,組織一場大規模的演習,趁著競爭對手主要的力量都在場時候將其一舉殲滅,然後發動戰爭?那個時候,他們的侵略所受的阻力會小得多,至於說這可能讓他們背負上道義罪名,在成王敗寇的現實利益下,誰又會在乎呢?特別是那些高度集權的君主制國家,皇權至上的概念已經深深植根於每個人的心底,假如他們操控輿論,指責我們意圖顛覆他們的證據,或者說拿出一些人為炮製的證據,證明我們對他們對這個星球的安全都存在威脅,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想,但如果諾曼人真做出那種事情來,我們不應該感到太驚訝,因為他們從來不缺乏天才級的陰謀家。在歷史上他們製造過的陰謀事件讓人大開眼界。如果這是真的陰謀,我們只能嘆服於他們的想象力。」


  這時候,河裡的的魚線動了,老爺子眼疾手快一把抓起魚竿,三兩下把那大魚給釣出水面。那是一條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銀色的大魚,它跳出水面旋即鑽了進去,拚命的往河裡游。


  啪的一下,魚線斷了,折斷的那一段從魚竿頂上垂落了水面,乏力的隨波飄蕩。


  跑了一條大魚,晚餐的時候依然滿桌的河鮮。老爺子一個人釣魚,就釣了這麼一大桌,看來功力很是了得。席間,他們沒有再談來自北方的話題,有些事情真相就在那裡,再多的揣測,也不過是圍繞真相來展開的,而要想知道事實如何那就得採取一定的手段去探尋。


  飯桌上,除了老爺子,似乎沒有什麼人關注尼古拉,彷彿她本來就是這一員,每天都在,而不是很久才回來一次的「稀客」。她的姐姐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兩個孩子身上,而他的姐夫操著老練的口吻跟老爺子和魏斯搭話,這一頓飯,尼古拉倒是自由自在,沒有她厭倦的那種拘束。


  飯後,老爺子讓尼古拉陪他散步,尼古拉沒有拒絕。魏斯留下來,看著兩個孩子滿屋子玩鬧。這一家子看起來並不像那些上流社會家教嚴謹,而是儘可能的給孩子們發揮天性的空間。若非如此,怎會容許尼古拉以如此叛逆的姿態存在於這個家庭之中,而且大家也默許她用男孩子的名字和身份進頓入巴斯頓軍校,然後在軍隊服役。雖說這期間家庭內部可能會有一些矛盾和僵持,大家最終熬不過尼古拉才讓她得逞,但這根本上還是一種極大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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