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意想不到的情況
目送尼古拉和妹妹貝拉步入跳舞區,魏斯會心一笑,準備先回房間拾掇自己的頭發,這一轉身,卻見便宜老爹站在不遠處望著自己,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
魏斯撓了撓頭,徑直走到他跟前。
便宜老爹左右看了看,然後對他低聲說了句:“跟我來!”
搞這麽神秘?
魏斯跟著他從偏門離開了大廳,穿過走廊和拐角,從小樓梯上到二樓,進入了他的書房。
關門之後,便宜老爹先是從掛衣架上取了一條毛巾給他,然後走到書櫃旁,從一個隱蔽位置打開隔層,取出一瓶酒和兩個杯子,將杯子放在書桌上,往裏麵各倒了小半杯金黃色的酒液,將酒瓶放回隔層,將酒杯端了過來。
在這樣的天氣,頭發濕漉漉的走了好幾裏路,要不是施耐德夫人提供了一塊手絹,小施耐德友情讚助了一把梳子,非得在貝拉的成人禮上出糗不可。拿著便宜老爹的幹燥毛巾狠狠擦了一陣,再悶一口烈酒,那feel,舒坦!
“他真是尼古拉-萊博爾德?”
麵對便宜老爹的眼神,魏斯並不避開,而是坦然應道:“是啊,怎麽了?”
便宜老爹皺著眉頭啜了一小口酒,卻不說話。
“我跟他同窗一年多,平時關係很好,總不至於會弄錯他身份吧!難道說,您是在擔心他的安全麽?”魏斯反問。
便宜老爹接連啜了兩小口酒,端著酒杯走到壁爐前,從旁邊的木箱子裏抓了一大把木屑放進去,用柴火棍撥了幾撥,接著又裏麵擺了兩塊木柴。
不多會兒,壁爐裏的火重新燒了起來。
此刻的魏斯就像是一隻怕冷的貓,正需要酒和火暖暖身體,他很自覺地坐到了壁爐前,慢慢品味著便宜老爹的“私藏”。這酒入口勁道很足,下肚之後,胃裏火辣辣的,暖流很快遊遍全身,將體內的寒意從毛孔裏驅逐出去,之後回味甘醇,分明是上好的成年佳釀。
魏斯烤著火,便宜老爹打開一旁上了鎖的櫃子,在裏麵翻了翻,取出一本封皮已經泛黃的相冊,踱著步來到魏斯身旁,慢吞吞地坐了下來,掏出手帕,輕輕拭去封皮上的灰塵,小心翼翼地翻開相冊。那謹慎的姿態,看來是在開啟一段塵封多年的珍貴回憶。
“喏,在這兒呢!”便宜老爹指著相冊裏的一張相片對魏斯說道。
在這張不大的黑白照片裏,一共有六個人,兩個穿著黑禮服的男士,四個高矮不一的孩童,其中一位男士的手裏,捧著一支似曾相識的步槍,而另一位男士,五官輪廓看著很是熟悉。
“這是15年前在萊博爾德莊園拍的照片,那時他才39歲,是自由聯盟黨第二副主席、國會議員、監察部高級督察長以及複員軍人委員會秘書長,《複員軍人法案》正是在他的呼籲和推動下獲得通過的。那年我們受國防部和複員軍人委員會之托,製作出新一代的功勳步槍,用以配發給戰爭期間做出過突出貢獻的複員軍人。第一批功勳步槍生產出來之後,我親自將它們送往自由城,並且帶上了你們兄弟倆,有幸見到了他,後來就有了這張照片。”
魏斯仔細辨認照片上的四個孩童,可惜那時候的攝影技術有限,再加上照片留存了十幾年,根本無法看清人臉的五官細節,隻能大致看出人物的樣貌身形以及衣著裝束。
便宜老爹指著照片裏的人逐一介紹:“喏,這個是你的哥哥,這個是你,這個是萊博爾德總統的長子,還有這個,跟你同歲的尼古拉。”
“原來我們在那個時候就認識了!”魏斯笑了起來。
便宜老爹道:“你們那時候才四五歲,不記得也很正常。”
魏斯又問:“那時候的他,跟現在變化很大嗎?”
便宜老爹遲疑了一下:“如果他不介紹自己,我根本認不出來。”
“哈……我還以為他那張臉,十幾年來都沒怎麽變過呢!”魏斯笑道。
便宜老爹沒再多說什麽,合起相冊,準備將它放回原處。
魏斯連忙問道:“那張照片能借我用用麽?我想讓他也看看。”
便宜老爹無動於衷地站起身,將它鎖進櫃子裏。
“既然緣分讓你們時隔十幾年後重新相聚,而且成了同窗好友,曾經的偶遇,提或不提,又有什麽區別呢?”
“可這實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魏斯回答說,“我隻是想跟他分享這種驚喜,而對於我們之間的友誼來說,有或沒有這張照片,並不會有差別。”
便宜老爹道:“既然如此,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刻意對他提起這件事情,免得他有所誤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便宜老爹的用意,魏斯自我感覺能夠揣測七八分,再細問他也不會明言。既然他已經不容分說地將“證物”鎖了起來,自己再跟娃娃臉小哥提這事,似乎隻是徒增遺憾。若是今後有機會去他家做客,由老萊博爾德將這段十幾年前的偶遇道出,豈不是更加的順理成章?
想到這裏,魏斯也就不再糾結那麽許多。
這杯子裏的酒喝完了,頭發幹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去照看場子了。
便宜老爹讓魏斯先走,自己負責“斷後”。在將兩個酒杯擦幹淨放回書櫃隔層之後,他沒有立即離開書房,而是又回到了上鎖的櫃子前,打開鎖,取出那本相冊,翻到剛才那張照片。照片上的麵孔是模糊的,但在他記憶深處,那天的場景,那天的人物,甚至那天每個人說過的話,依然是無比清晰……
因為擔心尼古拉一個人在宴會現場可能遇到無法應付的事情,魏斯沒回房間,而是原路返回主廳。他下了樓梯,走在走廊上,忽地聽到了宛如鳳吟鸞吹的美妙歌聲。
這種驚為天人的感覺,讓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聽王菲版《傳奇》時的情形。
沒想到在這個環境惡劣、推崇武力的世界,居然還能聽到這樣的繞梁之音。
魏斯不由得加快腳步,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放聲歌唱。
距離主廳越近,樂聲越發清晰,魏斯已經可以肯定,這絕無可能是留聲機的音像,而是現場唱出的歌聲。
偏門就在眼前,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但這跟進入戰場前的深呼氣,意味截然不同。
宴會現場依然人氣旺盛,大廳中央仍有二十來對男女在翩翩起舞,但跟先前不同,沒跳舞的人不再是三五成群的聊天攀談,而是齊刷刷的麵朝樂隊所在位置。
魏斯伸長脖子瞟了一眼,在那現場伴奏的樂隊前方,站著一位身穿淡藍色長裙的女子,曼妙的歌聲正是從她這裏發出的。
遠遠一瞥,魏斯沒能看清歌唱者的容貌,隻覺得那是一個麵容白皙的年輕女子。他一邊在人群中穿行,一邊用心傾聽那首不知名但聽著很溫暖感人的歌曲。
……
即使下雨了
花朵依然盛開
即使起風了
星星依然閃耀
花朵癡迷著星星
猶如少女癡迷著你
英雄少年
在你深邃的眼睛裏
有明亮的愛
如果你愛我
請始終像那些星星一樣照耀著我
……
沒等魏斯走到人群最前麵,一個身材高挑、金發碧眼且香氣濃鬱的女人突然擋住了他的去路。隻見她說話的時候,一邊微微扭動腰肢,一邊高高挺起胸脯,那一抹乳白,簡直晃得人眼花。
“怎麽?在軍校跟名流權貴攀上了關係,眼睛裏就容不下我這樣的舊相識了?”
舊相識?呃……你哪位?魏斯心道。
見他居然一副無動於衷的申請,女人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對於“自己”的陳情往事,魏斯本就沒打算“再續”。雖說這女子的顏值身材不差,但氣質妖嬈,舉止風騷,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無論談感情還是談婚姻,絕壁是自尋煩惱!
這女人轉身走出兩步,突然停住了,魏斯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她背對自己低頭抽泣起來,這還不算糟糕,緊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撲進魏斯懷裏。
此情此景,縱使魏斯一臉無辜地舉起雙手,向圍觀群眾們表示自己啥也沒幹,可女人抱著男人痛哭流涕,這場麵如何不讓人浮想聯翩?
魏斯本想等她哭夠了自行鬆手,孰料她哭起來沒個停,而這姿勢又著實尷尬,隻好低語道:“請放手,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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