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另覓出路
隨著轟然一聲巨響,艙口通道裏瞬時掀起了一股狂烈的氣浪,一具靠近艙口的諾曼士兵屍體居然被直接給吹了出去。魏斯和兩名爆破手匍匐在地,借用諾曼人的遺骸躲避彈片,饒是如此,猛烈的衝擊和劇烈的震蕩讓他們五髒六腑都在翻滾……
濃烈的硝煙從通道裏湧出,魏斯抬起頭,眯著眼,艙門已被炸開,裏麵有七八個受傷的諾曼人,再往前還有一道關閉的艙門。
魏斯沒有猶豫,麻溜兒從倒斃的諾曼士兵身上搜出一枚菠米彈,拉開扣環,往通道裏麵甩了過去。在更多的聯邦軍士兵登艦之前,他們這三個人必須想方設法守住這個得來不易的登艦口。
接下來?
在這艘諾曼戰艦上,艦員加陸戰士兵就有兩千多號人,而第931團全部戰力也才2000 。要想奪取這艘戰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下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將菠米彈拋進裏麵的艦艙通道後,魏斯聽到諾曼人的喊叫,隱約看到有人跑動,爆炸過後,裏麵沒有了聲音,也沒有人在動。眯眼觀察,剛才那些活著的諾曼士兵,或已斃命,或是奄奄一息,已然不具備戰鬥能力,再往裏的那道艙門依舊處於關閉狀態,接連兩次爆炸對它造成了一定的損壞,也不知是否卡死。這個時候如果艙門卡住打不開,對魏斯他們來說是個好消息,至少裏麵的諾曼士兵不會蜂擁而出,像踩螞蟻一樣將這三個侵入者幹掉。
“你們兩個盯住通道!”
向兩名爆破手吩咐之後,魏斯再次來到吊機操作台,值得慶幸的是,這個構造簡單的機械沒有在剛剛的爆炸中損壞,隻是不知道下麵情況如何。他探出頭瞧了瞧,旁邊炮位的諾曼艦員正從上往下進行壓製,下麵的聯邦軍士兵也在從下往上射擊,雙方你來我往,打得很是熱火。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魏斯連忙高聲呼喚:“若奧,讓兄弟們進吊框,我要拉起來了!”
下麵一陣騷動,手槍、步槍密集開火,接著,哈特鮑爾的聲音傳來:“龍!拉起來!拉起來!”
魏斯當即扳起控製杆,吊機嗡嗡地運轉著。將吊框連同裏麵的聯邦軍士兵提升到這個離地三十尺的艙口隻需要半分多種,而“隔壁”炮位的諾曼人似乎察覺到了異常,有人喊叫,有人呼應,還有人試著爬過來,但爬到一半就被下麵打來的槍彈射中,哀嚎著摔了下去。
經過最漫長的半分鍾等待,吊框終於升上來了。瞧見哈特鮑爾上尉第一個跳過來,魏斯瞪大了眼睛:“你怎麽來了?”
“我讓米拉斯回去向布蒂奇上校報告戰況。”哈特鮑爾答非所問。
跟他一起上來的還有六名聯邦士兵,這周圍槍彈橫飛,呆在吊框裏隨時都有可能被擊中,所以沒等吊框移入艙口,他們忙不迭地跳了過來。人雖然不多,卻讓魏斯心裏踏實了許多。
看到艙口通道裏全是諾曼士兵的屍體,哈特鮑爾咋舌道:“哈,龍,你真是神人啊!帶著兩個爆破手就幹掉了這麽多諾曼人,這些可都是諾曼人啊!”
“裏麵還有好幾個。”魏斯將吊框重新放下,然後眯眼看了看通道裏邊的情況,那扇艙門暫時還沒有打開,但門後麵已經聚集了不少諾曼士兵。於是對哈特鮑爾說:“估計裏麵的諾曼人就要出來了。叫大家準備開火,用菠米彈招呼,直接把他們轟成渣!”
跟上來的聯邦士兵,有一個是軍士。哈特鮑爾直呼其名,將魏斯剛剛的叮囑傳達給他。在這狹窄的通道裏,聯邦士兵們用諾曼人的屍體充當沙袋,迅速構築了射擊陣位。得到軍士的戰鬥指令,他們紛紛將待用的子彈和菠米彈擱在手邊。
聽到下麵有人用阿爾斯特語喊了聲“拉起來”,魏斯扳起控製杆,就在這時,艙口側旁出現了一名諾曼士兵,他如同蜘蛛般緊緊貼著戰艦外壁,腳踩著固定裝甲鋼板的鉚釘,瞧見魏斯等人,當即大聲喊叫,顯然是在給旁邊炮位上的同伴通報情況。
哈特鮑爾抬手就是兩槍,直接將這家夥給幹了下去,但這還不算完。轉眼之際,有人從側邊拋過來一枚菠米彈,但它沒有落入艙口,而是偏了幾尺,碰在戰艦外壁上彈落下去。
吊框仍處在上升過程中,這家夥雖說是鋼骨鐵皮構造,但上麵的斑斑彈孔表明它提供不了什麽保護。見那菠米彈冒著煙掉落下去,魏斯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實在不想看到一群聯邦士兵以血淋淋的狀態出現,可又沒辦法讓吊機加速運轉,隻能是高吼一嗓子:“菠米彈!下麵的兄弟當心!”
話音剛落,掉下去的菠米彈爆炸了。一顆在艦體外部爆炸的菠米彈,對於這樣一艘戰列艦的影響力微乎其微。看到升降吊框的兩根鋼繩左搖右擺,魏斯很是忐忑,片刻過後,吊框終於出現在視線中,裏麵的聯邦士兵看樣子都還活著,但有人滿臉是血,有人捂著胳膊,想必是被剛剛那枚菠米彈的彈片所傷。
這一次,隻有三名士兵直接從吊框跳過來,餘下三人在吊框移到艙口之後,才勉強才同伴們的幫助下登艦。
直到這一刻,魏斯才意識到自己的計劃從設想到付諸實現要曆經太多的艱險。
沒等吊框再次放下,有人一聲驚呼,槍聲驟起。隔著一條狹窄的艦艙通道,占領艙口的聯邦軍士兵朝裏麵投擲菠米彈,裏麵的諾曼人也朝外麵拋擲菠米彈,儼然一副以命搏命的架勢。
一陣猛烈的爆炸過後,魏斯耳膜生疼,耳邊嗡嗡作響,隻見哈特鮑爾跟自己說話,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麽。捱了一會兒,聽覺有所恢複,遂拽住這名情報參謀的胳膊,大聲道:“你剛剛說什麽?”
哈特鮑爾高聲回答:“我說,這樣運人速度太慢了,我們得想想辦法!”
戰列艦的艦身下半部分就隻有這幾個供人員物資進出的艙口,堅厚的艦體外壁很難被打破,何況外壁之內還有至少一層裝甲隔板,即便是由內而外地實施爆破,也得有大量的爆炸物才行。
見魏斯一臉茫然,哈特鮑爾道:“你收,我們要是能端掉這艘戰艦的指揮室,俘獲他們的指揮官,應該可以解決問題吧!”
魏斯差點沒給他翻個白眼。端掉戰艦指揮室,當這是好萊塢拍電影麽?這艘戰艦上有兩千多名諾曼軍人,不需要飛行,燒鍋爐看輪機的要不了幾個人,除去炮手,能夠調動的少說也有千把號人,就算是一千頭豬堵在艦艙通道裏,一路殺過去也會殺到手軟,何況這些都是彪悍的諾曼人。
“當心敵人的菠米彈!”旁邊有人喊了一聲,魏斯和哈特鮑爾連忙趴在地上。要不是靠著先前幹掉的諾曼人的屍體,登上艙口的這幾個聯邦軍士兵早就被清掃幹淨了。能不能守住艙口還是個大問題,穿過漫長曲折的艦艙通道去端指揮室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越是無路可走的時候,越需要冷靜下來思考。魏斯仔細回憶他所了解的戰艦構造,推敲防護體係、火力體係、推進體係是否有可利用的薄弱部位,然後有了主意。
“我們的設想是把這艘戰艦奪過來,以便我們收複貝拉卡瑟要塞後充當火力支點,既然這樣,也就沒必要考慮保護它的動力係統了。相較於其他部位,它尾部的裝甲防護最弱,如果我們可以炸掉艦尾下方的兩個輔助推進器,就能夠在離地麵很近的位置開出登艦通道。”
“輔助推進器?”哈特鮑爾想了想,辯駁道:“我們現在的位置靠近戰艦中部,離指揮室很近,離艦尾很遠,走過去肯定會遭到諾曼人的層層阻擊,那太難了!”
魏斯分析道:“這艘戰艦的炮火集中在艦體中前部,士兵也應該是前麵多、後麵少,我們向艦尾推進的壓力會小一些。不過,以我們現在的狀況,無論是去指揮室還是去艦尾,從戰艦裏麵走都很難行的通。”
一聽這話,哈特鮑爾非常詫異:“你的意思是我們先下去,去到艦尾在想辦法上來,或者說……跟剛才那個諾曼兵一樣,直接從外麵爬過去?”
魏斯自己解釋說:“我的想法是內外夾擊,一少部分人踩著鉚釘橫向移動,逐個攻下敵人的防空炮位,接應其他人從艦艙通道向艦尾推進。這聽起來有些瘋狂,有些匪夷所思,但這有可能是當前最快捷的方式了。再拖下去,等到煙霧散掉,我們的士兵就會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中,無論呆在戰艦下麵還是攻擊要塞,遲早要被敵人的槍炮炸彈掃清,落個狼狽撤退的結果。”
哈特鮑爾咬了咬牙:“那就試試吧?”
“你帶著士兵們繼續守在這裏吸引敵人的注意。”魏斯道,“找兩個身手敏捷膽子大的跟我走就行。”
“不!”哈特鮑爾道,“這次你留下,讓我去。”
魏斯不同意:“這可不是爭功或是比膽量的時候,我想我更適合冒險,而你的任務也很艱巨——無論如何都要守住這個艙口,用這個吊機盡可能多地將我們的人運上來。若奧,請再聽我一次!”
哈特鮑爾猶豫了一下,勉強應了下來:“千萬要保重啊,龍!等打完了這一仗,我請你喝酒!”
“好,一言為定!”魏斯口氣很堅定,心裏卻沒什麽底。攀岩不難,難得是一邊攀岩一邊還得跟敵人鬥智鬥勇,稍有不慎就可能送了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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