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最大的奢侈
高強度的訓練和長時間的日光照射,讓所有學兵在短短兩周內,全變成了包青天的膚色。
當然,我也不例外。
晚上睡覺的時候,經常有戰友說夢話做惡夢,甚至是被莫名其妙地嚇醒。
如果說用兩個字來形容我們現成所處的狀態,那就是‘緊張’,如果非要在前麵加上一個形容詞的話,那就是‘高度緊張’。
精神上,身體上,都在經受著前所未有的折磨!每天在教官和學兵隊領導的謾罵聲中度過,碩大的操場上到處浸染了我們的血和汗。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學兵隊的訓練強度,絲毫不亞於特種偵察連!在這裏,我們要接受戰術隊列射擊拳術體能等高強度課目的強化訓練,還要穿插進行特種警衛以及教學法的學習。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能安安穩穩地休息上四個小時,便是我們最大的奢望。
在這裏,就連吃飯都是一項高風險投資。學兵隊的領導們,變著法的折騰我們,要麽鴨子步進飯堂,要麽實行淘汰製度,全體學兵分班分組向飯堂百米衝刺,每班組每次跑的最快的,才有資格進飯堂吃飯。剩下的,以同樣的方式重複和淘汰。跑的最慢的那位,要反複進行十幾趟百米衝刺才有資格進飯堂享用飯菜。而往往這個時候,高負荷的衝刺,已經讓他快把五髒六腑吐出來了!
至於夥食,完全可以用‘喂豬’來形容。天天是大白菜白蘿卜,能偶爾從菜裏發現一枚肉丁,那簡直比買彩票中獎的機率還低。即使這樣,菜還不夠吃,很多戰友甚至是放棄了尊嚴,將盤子裏剩下的菜湯端在臉前,用舌頭翻來覆去地舔噬那粘在盤底兒的湯水。但是就這點兒湯水,要想把它喝進自己的肚子裏,也需要講究策略。畢竟一桌子的戰友都在惦記著拿它來犒勞一下自己。因此總有那麽幾個人,一邊啃著饅頭就著菜,一邊死死地盯著菜盤子,直待最後一塊菜被人夾走,便迅速地伸手占領,將盤子裏的剩湯端到自己跟前,美美地享用。至於饅頭,那也許根本不能稱之為饅頭,叫‘石頭’或者‘麵疙瘩’更貼切一些。真不知道學兵隊的炊事員都是從哪裏請來的,饅頭蒸的帥不帥沒關係,但是把饅頭要麽蒸的像石頭一樣堅硬,要麽蒸的像是麵疙瘩一樣半生不熟用手能捏出各種動物的形狀,這樣的烹廚技藝,實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正如學兵隊的教官們所說,來學兵隊,就是要受苦,就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極限。
無論是吃喝還是拉撒睡,我們都逃離不了學兵隊領導們的控製和刁難。
真的,如果不是親身經曆,我都無法想象,部隊的領導整人的歪招有多損。
就拿吃飯來說,我們的飯堂恰恰跟警衛隊的飯堂挨著,我們天天吃著蘿卜大白菜,菜湯裏沒有一丁點兒油水。但警衛隊的那幫哥們兒天天有肉吃有酒喝,每頓飯都是十幾個菜。每每聞到他們飯堂裏飄出的菜香,或者見到那擺在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我們心裏那個‘恨’啊……
從理論上來講,學兵隊和警衛隊雖然都是特衛局培養人才的地方,但是畢竟不是一個檔次。學兵隊出去後頂多當個分隊長,但警衛隊出去,那可是名正言順的國家特衛!傳說中的中南海保鏢!
的確,我們沒法比。從哪方麵來講,都沒法比。
而且更不奢望去攀比什麽。
當然,對於諸多不公平的待遇,我們姑且可以視作是一種激勵!
逆境之中,隻有化不公為動力,向著前方的目標,堅定地跋涉前進。雖然學兵隊的工作和生活相當艱苦,但是每個人心中潛在的激情都被激發了出來,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誰怕誰誰服誰?
當然也有不少一直‘嬌生慣養’的從機關下來的老爺兵,因為受不了學兵隊的苦,放棄了尊嚴,打了申請回了原單位;剩下的那些老爺兵,除了極少數能夠適應高強度的訓練之外,其他的則在想盡千方百計逃避強化訓練,要麽裝病,要麽裝‘傻’。
在某些程度上來講,如此高強度的訓練,對於我們這群男爺們兒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挑戰。很多時候,男人褲襠裏那玩意兒,就是一個折磨男人的工具。步槍射擊訓練時,胯下受辱遭受擠壓自然難以避免,但是誰能想象,在揮汗如雨的高強度訓練過程中,褲襠裏全是汗,這種情況下,如果再來個五公裏或者十公裏越野,那命根子的苦日子,就會進入一種水深火熱的狀態當中。
尤其是大腿稍粗一些的學兵,簡直是苦不堪言。
內褲盡濕,襠部全是汗,跑步的時候兩腿根部和命根子進行著高頻率的摩擦。摩著摩著就摩擦出了問題:兩腿根部甚至是命根子根部被磨破了皮,再加上汗液的滲透,那種火辣辣的滋味兒就像是往傷口上撒了一把高純度的辣椒麵兒。
當然,這還是輕的!像我的狀態就更糟糕一些,襠部天天被磨的血紅,如此反複地訓練反複地出汗,汗水和傷口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的交融。
一開始這種疼痛和不適還能忍受,在激情的訓練狀態之下,甚至可以忽略。但是傷口處的病變很快便越演越烈,以至於出現了嚴重的搔癢,甚至是潰爛。閑暇之時悄悄伸手進去撓兩下,結果是越撓越癢,越撓潰爛麵積越大。
當然,有很多學兵的情況跟我類似,但是大家都忍著。這種堅忍,靠的是一種意誌!
本以為上次步槍射擊訓練的時候,用挖小坑的方式給了命根子安身之地,讓它成功地逃過一劫。但是現在,我們家老二的苦日子,卻又要繼續。
沒用幾天,我已經不能用正常的姿勢走路了。那個部位的疼痛,已經不單單是肉體的煎熬。在進行長跑訓練的時候,很多學兵也跟我一樣,開始嚐試將雙腿喇叭開,盡量減少大腿根部和老二的摩擦。雖然這樣做會略有緩解,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雙腿再怎麽分開,命根子還是不可能完全擺脫大腿根部的摩擦。
當襠部的病變狀態繼續升華,單靠喇叭雙腿已經難以緩解疼痛了!
那種刻骨銘心的煎熬,足以讓我李正銘記一輩子。
後來有位跟我同樣有才的戰友,發明了一個簡單可行的應急方案!
當襠部的確到了異常嚴重的狀況,我們什麽都豁出去了!跑步的時候,騰出一隻手提著老二,盡量控製它與大腿根部的摩擦。嘿,這個方案還真他媽的管用,一經推廣,很多學兵開始效仿起來。
但是這種方法畢竟有傷大雅。
如果不是到了非常程度,沒人願意放棄尊嚴,天天提著老二過日子。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批的中辦職工,來到教導大隊接受軍訓。接下來,還會陸續有各共建單位學校的大學生來這裏軍訓。倘若沒有他們的存在,都是大老爺們兒,我們提著老二跑步倒也無傷大雅,但是讓軍訓的職工們尤其是讓女同誌見了,那我們中央特衛局一直以來享譽四海的名號,就要徹底完蛋了!
但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方式能避免我們家老二的苦日子。除非,學兵隊取消高強度訓練,取消長跑越野!
但這是不可能的!
在操場上跑步熱身,與中辦的軍訓職工們擦肩而過。中辦職工基本上全女同誌,工作崗位主要都是為中央首長和政府高層機關搞服務。擦肩而過時,她們身上吹過一陣清新的香風;而我們卻吹給她們一陣汗臭。更傷人自尊的是,有些女職工幹脆捂住了鼻子,直到跑出幾十米才鬆開手恢複嗅覺。
不過這也沒什麽,在高強度的訓練之下,我們都是一群名副其實的‘臭男人’。
而實際上,這些女職工都是來自於全國各地,她們像我們一樣,都是經曆了各種嚴苛的審查和體檢程序,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隨便拉出一個來都能氣死林誌玲。畢竟她們的崗位跟我們一樣特殊,關係到國家和政府的門麵,對各方麵的要求苛刻一些也並不稀奇。
因此,我們這群天天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老光棍們,每天最大的寄托,便是多瞧幾眼這些限量版的中辦美女。我們很羨慕那些給她們施訓的教導大隊老兵,天天跟美女在一起,嗓子喊啞了也不覺得疼。
對我們來說,那是一種最大的奢侈。
但我們也知道,這隻是幻想。
盡管黑麵教官一再強調,現在軍訓的女職工們到了,我們要盡量收斂,別有事沒事兒的提著老二,嚴重影響軍人形象!但是沒有受過襠部潰爛煎熬的人是不會體會到那種疼痛加搔癢的感覺,是一種怎樣的折磨。因此在與這些女職工擦肩而過的時候,總會有人忍不住將老二提一提,借以緩解大腿根部和老二摩擦的疼痛感。
當然,黑麵教官也是過來人,他也清楚學兵們的某些難處。因此即使真的有學兵稍微伸手提了提,也裝作沒看見。而為了避免在女職工們麵前出醜忍不住去提老二,我們也嚐試使用了各種方法,比如說,找個塑料袋將老二套上;像女人一樣在襠裏墊點兒衛生紙……幾乎所有的方式都用過了,但是收效甚微。最終得到廣泛推廣的是在褲襠裏墊點兒衛生紙,雖然起到的緩解作用不是太明顯,卻也總比不墊強一些。
後來學兵隊幹部實在看不下去了,周末晚上,開始安排幾個教官和中區隊幹部,進行傷情摸底。
黑麵教官拿著一個小紅本兒,負責督促我們區隊。
全區隊幾十名學兵,在樓道裏排好了隊,準備接受領導的檢驗。
我們分隊十幾個學兵是第一批,當我們在區隊長的號令下脫淨了衣服的一刹那,黑麵教官一下子驚呆了!
我的餘光無意中瞟到,他的眼睛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