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思想肮髒
我回到宿舍換了套便裝，載著薑副團長駛出了團部大門。一出門我就停了下來，正要衝薑副團長追問目的地。薑副團長從後座上一揚手：去四大隊看看。
我加大油門，車子迅速駛上了行車道。
很快便行駛到四大隊大隊部門口，薑副團長讓我把車停在車外，自己則撥通了劉大隊長的電話。
一會兒工夫，劉大隊長跑步迎了出來，很默契地拉開車門坐到了後排座上。
薑副團長衝我說了句：小李啊，來到你的老家了，你不去看看你的老戰友？
我微微一愣，心想我在大隊部哪有什麽戰友啊，比較熟悉的就楊麗娜一個人。但我馬上明白了薑副團長的用意，他是在故意支開我，和劉大隊長談些私密的事情。領導講話一般都比較含蓄，得會琢磨領導的真實意圖。
我下了車，徑直走進了大隊部。
不過薑副團長這一支開我，也相當於給了我一次去見楊麗娜的機會。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一直沒再見到過她。
在衛生隊值班室，我並沒有看到楊麗娜，雲曉東倒是對我的到來表示出出乎意料的熱情，他摘下耳機招呼我坐下，自己則跑出去喊楊麗娜。
我坐了下來擺弄了幾下電腦，一不小心查看到了上網遊覽曆史，全是一堆垃圾色情網站。我心想這個雲曉東活的真他媽的逍遙，沒事兒還敢遊覽黃色網頁。楊麗娜整天跟這樣一個色欲熏天的人在一起工作，我還真就有些不放心。但是再一想，欲望乃是人之常情，自己入伍之前也不是什麽好鳥，這類網站沒少染指，實戰都參加了無數次了，我有什麽權力去笑話雲曉東？一笑了之，隨即我拿起耳機來聽了聽，是一曲勁爆的搖滾，嗚啦嗚啦的噪音讓我禁不住皺緊了眉頭，趕快將耳機摘了下來。
大約五分鍾之後，雲曉東帶著楊麗娜趕回了值班室。
穿著白色天使裝的楊麗娜，仍然是那般美麗可人。而且，她見了我仍舊是親切地喊了句：小毛賊！
我站起來迎了過去，笑問：給誰看病呢這是？
楊麗娜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衝我反問：你怎麽又來了？
我道：執行公務。順便就過來看看你。
楊麗娜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你來的正好！
我擔心她又為我預約了專家，趕快道：不正好不正好，我馬上就走，馬上，立刻！
一旁的雲曉東對我們的對話感到萬分不解，看看楊麗娜，再看看我，似乎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什麽正好不正好的，我咋聽不懂呢？
楊麗娜神秘地道：這是暗號！雲醫生拜托一下，過去幫我給三中隊那新兵上上藥，他的胳膊受了點兒輕傷。
雲曉東一撫中分發型：沒問題。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待雲曉東走出值班室，楊麗娜招呼我坐下。她坐在我對麵瞧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那誰，薑天天她們，沒為難你吧？
我氣壯山河地一揚頭：沒有。現在我們關係鐵的很！這事兒呢，其實也不怪薑天天，她是受了周韻的蠱惑！周韻那丫頭太陰了，跟他老爸……我及時地收住後麵的話，接著說：薑天天就是被她騙了，還以為你是橫刀奪愛當了第三者，這才義憤填膺地幫助周韻討伐你。
楊麗娜像是早有預料，微微地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這樣。那你是給薑天天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她跟你和解的呢？
我一擺手：咱不談這個！
楊麗娜反問：那談什麽？談，談談你的事吧！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什麽時候能抽出一天來！
楊麗娜漸漸放低了聲音，我心想怕什麽就來什麽，趕快搪塞道：最近團部太忙了，薑常務每天都有安排，我現在既是他的公務員又是他的司機，拖不開身呢！
楊麗娜臉上綻放出一絲愁緒，但她隨即用一種期望的目光看著我，攤開一個巴掌：半天，就半天時間！都兩年多了。
我上前走到楊麗娜身邊，湊在她耳邊輕聲道：忘了吧！這事兒已經跟你沒關係。
楊麗娜堅定地道：不行！不能再拖了！如果你再不就範，那我隻能把那件事向薑副團長公開！
我央求道：可別可別！那太丟人了！而且你也跟著丟人不是？
楊麗娜冷哼道：那就好好配合！三個月，我隻給你三個月！如果三個月之內你還不跟我去看專家，那我就將這件事向薑副團長匯報！
我苦笑道：你這是要毀我啊！毀我身體我不在乎，但是毀了我的名譽，我。
楊麗娜打斷我的話：你也怕啊？本醫生都不怕，你怕什麽？
我道：你當然不怕了！那件事一公布，你隻能被當成貞潔烈女，當成是正當防衛。可我李正呢，我李正就成了無恥的流氓，我還怎麽能抬起頭來？再說了，我跟你說了幾百遍了都，我現在早就恢複了，可你偏偏不信！
楊麗娜道：我就是不信！換了誰誰也不信！哼，又不是沒驗證過！
楊麗娜臉騰地一下變得通紅。
我趕快道：巧合，純屬巧合！楊麗娜求求你相信我好嗎？
楊麗娜很有節奏地搖了搖頭：沒法兒相信。
我有些急了，試問：除非，你要怎樣才肯相信？難道非要讓我出去強暴一女生，等她肚子大了你才相信？
話畢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太衝動了，竟然打了這麽一個不文明的比方。但實際上，我心裏一直都繞不過這個彎兒來，不知道怎樣才能讓楊麗娜徹底相信我。她不相信真相，既是她的痛苦，也是我的痛苦。
楊麗娜俏眉輕皺地指著我說：小毛賊！你能不能不隨便瞎說呀！思想這麽肮髒！
我苦笑道：是你逼我的！
正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一接聽，薑副團長便在那邊斥責了起來：小李你幹什麽去了，還不趕快回來！
我心裏苦笑，是你故意把我支走的，這會兒工夫怎麽還埋怨起我來了？轉而一想，大部分領導都這樣，以斥責下屬為榮。不管對與錯，你都得承受著。
與楊麗娜告辭，火速地趕回車內。薑副團長再次埋怨道：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我這兒都完事兒五分鍾了！
我連連點頭承認錯誤。
但實際上，我何錯之有呢？
驅車返回，薑副團長以剛才來的路線堵車為由，讓我走天華路。我心想改走天華路至少要多走十幾公裏，但是既然領導發了話，我也隻能歸做。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天龍路上堵車更加嚴重。北京沒有一天不堵車，除非全世界石油絕產。我駕駛著車子艱難地前行著，薑副團長禁不住暗罵了一句：邪門兒了，以前這條路上沒堵過車！今天怎麽就堵的這麽厲害？
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堵車現象才漸漸得到緩解。我加快了車速，靈活地超車，闖黃燈。這條路上紅綠燈特別多，遇到綠燈倒計時或者閃黃燈，如果不搶過去，就又要幹等一分鍾。我這也是鑽了法律的空子，因為並沒有明文規定，闖黃燈要受到處罰。一路走來，闖了多少黃燈已經記不清了，反正我覺得紅綠燈總是跟我李正過不去，很少有碰到綠燈直行的路口，倒是黃燈和紅燈當道，紅燈不敢闖，黃燈那是必闖無疑。
到了天華路的盡頭，薑副團長衝我說道：開慢點兒！
我減速，又前行了二公裏左右，薑副團長道：靠邊停車！靠邊停車！
雖然心裏疑惑，但我還是停下了車子。幸好右側正好是停車位。薑副團長推開右側車門，衝我交待了一句：在車上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天天。正好經過嘛，哈哈！
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薑副團長讓我走天華路，原來他是想趁機過來看望一下他的女兒。領導辦事就是宛轉，非得兜一遭圈子才暴露自己的真正目的。不過這也許正是領導的高明之處，至少他以這樣一種方式來看薑天天，不會被貫以‘假公謀私’的罪名，頂多就是順道稍作停留。高，實在是高！
我順眼瞧去，薑副團長徑直進了一個掛著國徽的政府大樓，但奇怪的是，這個政府單位竟然沒有掛任何牌子。從外麵看，你隻知道它是一個政府部門，卻無法斷定它是哪個單位。不過可以肯定，它應該是中辦的一個下設單位，可能是由於保密性的原因，沒有掛出單位名稱。不過我卻覺得這樣做似乎有點兒‘欲蓋彌彰’的嫌疑。
大約二十分鍾後，薑副團長笑嗬嗬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直接啟動了車子，並下車為薑副團長打開後側右車門。
薑副團長坐上去，我還沒來得及掛前行檔，他便衝我說了句：小李啊，交待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
我扭過頭去道：保證完成任務！
薑副團長笑道：你這家夥！我還沒跟你說什麽任務，你就先喊上口號了！
我笑道：您盡管交待！
我本以為薑副團長要交待我什麽難以完成的重任，卻沒想到，是一件十足的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