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善意的謊言
一場對話最後不歡而散。
接下來兩軍一前一後幾乎同時開拔。
這一次衛楚沒有再走在隊伍的最前麵，而是跟著趙雲來到了隊伍的最後麵。
“張郃渡過沼澤地的經驗不如我們，加上張郃沒有我們準備充分，所以他們想要追上我們隻有一個辦法。”
聽到衛楚的話，趙雲在一旁接嘴說道：“不管不顧的追擊我們！”
“不錯，張郃想要迅速的拉進兩軍之間的距離，就隻能不管不顧的一路向前。而我們隻要抓住了這個機會，今日定能將其重創。”
衛楚的話音剛剛落下，遠處就響起了戰馬的嘶吼聲。
比衛楚所料還要喪心病狂，張郃竟然直接下令騎兵對著衛楚等人發起了衝鋒。
上千名騎兵策馬從張郃的本陣當中衝了出來。
不過隻向前衝了百多米的距離，就有大半的戰馬陷入到了泥澤當中。剩下的戰馬搭載騎兵繼續向前，最後隻有十幾騎衝到了衛楚等人的近前。然而還不等這些士兵，抬起手中的兵器，就被白馬義從射落到了馬下。
見到騎兵的衝鋒無效，張郃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
“張將軍，我們現在怎麽辦？戰馬在沼澤當中根本就無法前行。”
呂曠說到這裏，想了想又補充說道：“衛楚等人提前有準備，他們前進的速度比我們要快上許多，若是短時間內無法追上衛楚等人，我們兩軍之間的距離恐怕會越拉越大。”
聞聽呂曠的話，張郃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有一個辦法能夠迅速的追上衛楚等人。”
“什麽辦法？還請張將軍教我們？”
“殺馬填路讓將士們腳踩戰馬的屍體前進。”
張郃的話，令呂曠和呂翔不由心頭一驚。
“張將軍，這馬要是是殺掉了，我們接下來……”
“呂將軍，剛才你自己也說了，在沼澤地裏麵，戰馬肯定就跑不起來。戰馬跑不起來，就無法發揮出半點作用。這些戰馬既然無用，還不如把他們殺了。不過也不要把戰馬全部殺光，留兩千匹戰馬，接下來我們可能要殺馬充饑了。”
見到呂曠站在原地不動，張郃猶豫了一下，不由對著呂曠冷聲說道：“這一次袁大人讓我和許攸負責領兵，許攸不敢深入沼澤，留在了叢林裏麵。現在大軍完全由我指揮。呂曠，你若是不遵從我的號令，我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見到張郃一臉殺氣，呂曠終究不敢忤逆張郃的意思。
他深深的看了張郃一眼，然後扭頭對著身後的士卒放聲喊道：“你們還愣在原地做什麽？給我殺馬，殺了戰馬之後，把戰馬的屍體往前推。如果泥澤太深，一匹戰馬的屍體不夠填，就繼續把戰馬屍體往裏扔。”
衛楚等人現在還沒有深入沼澤的深處，沼澤的外圍，雖然也有泥沙流，但是泥沙流較少，更多的地方隻是一般的淤泥。
所以張郃殺馬的策略暫時完全能夠行得通，而隨著戰馬的屍體被扔進泥潭中。
張郃等人很快就拉近了與衛楚等人的距離，畢竟兩軍之間相隔的距離並不遠。
“沒想到這張郃竟然這麽恨，殺馬填路的辦法張郃都敢用。”
聽到衛楚的話，趙雲猶豫了片刻說道：“大人，兩軍相隔馬上就要到一箭之地了。”
“嗯，讓白馬義從準備戰鬥，張郃殺馬填路總歸是下下之策。就算他的士卒衝了上來，數量也不會太多。”
不多時，兩軍之間的距離終於縮短到了一箭之地上。
雙方士卒手中的長箭開始互相射擊。
在衛楚的身邊，時不時的就有白馬從中箭倒地。
而在眼下這種環境下，一旦中間跌倒在泥潭之中，幾乎直接就丟掉了性命。
不過在這一場對射當中，白馬義從一直占據著上風。
一來白馬義從的箭術相較於張郃所部更加的精湛，二來白馬義從展開的隊形相較於張郃所部更廣。而展開的隊形更廣，代表著長箭射出去的範圍更廣，殺傷力自然更大。
一場對射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在白馬義從付出了將軍兩百人的傷亡之後，隨著淤泥越來越深，張郃終於放棄了繼續殺馬填路。
隨著時間繼續向後，兩軍之間的距離漸漸的被拉開了。
而在這個時候，沼澤的恐怖之處也慢慢的彰顯了出來。
一名越騎營的士卒，踏入到了泥沙流當中，縱然有其餘士卒幫助這名越騎營的士卒，越騎營的士卒還是越陷越深。
因為擔心會連累自己的袍澤弟兄，在獲救無望的情況下，這一名士卒主動用匕首割斷了係在眾人身上的藤蔓。
一名虎衛營的士卒，為了取水飲用，不幸被一動鱷魚咬中了腦袋。
在眾人剛剛反應過來之際，這一名士卒就被鱷魚拖拽著沉入到了泥潭之中。
還有的士卒被毒蛇咬了一口，最後口吐白沫死在了眾人的眼前。
戰馬漸漸的被丟棄，硬地越來越少，幾乎已經沒有了可供眾人臥倒休息的地方。
行進了大概五天左右，就開始有士卒因為疲憊倒在了泥潭之中。
“趙雲、徐榮你二人馬上傳令下去，告訴士卒們，明日的這個時候，我們就能走出沼澤地了。”
聽到衛楚的話，趙雲和徐榮心頭一喜。
二人連忙將命令傳遞了下去，不一會兒本已經死寂沉沉的隊伍就爆發出了陣陣歡呼聲。
“大人所言應該是假的吧。”
曲義湊到衛楚的身前，對著輕聲問道。
見到衛楚輕輕點頭，曲義想了想對著衛楚問道：“大人的隊伍對大人信任有加，大人欺騙了士卒們，難道就不怕士卒們從今往後不在信任大人。”
“曲義，我這叫善意的謊言，我這麽做是為了給士兵們一個希望，士兵們有了希望，他們才能戰勝困難。最後才會有更多的人，能夠活著離開這片沼澤地。”
“善意的謊言？希望？”
曲義看了衛楚一眼，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曲義跟在大人的身邊，今日又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