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取舍
巨石滾落而下，很快就又擋住了山穀的入口。
甚至還有幾十名騎兵因為躲閃不及，直接就被巨石砸成了肉泥。
“李大人，你太大意了，你難道事先沒有派遣斥候打探山穀四周的情況？你貿貿然的帶兵追擊，這一次你連我們一起坑害了。”
眼看著前路被擋，文醜不由張嘴對著李傕大聲喝道。
“我早先曾經派遣斥候探查過白狼穀，我的斥候告訴我，白狼穀中根本就沒有伏兵，我也不知道這些伏兵是如何瞞過了我麾下斥候的眼睛。”
李傕說到這裏，腦海裏麵不由自主的閃過了牛輔的身影。
“難道是牛輔背叛了我？”
李傕低念了一聲，然後又連忙搖了搖頭。
“不可能，牛輔沒有背叛我的理由。要知道牛輔和董卓曾經關係密切，現在放眼天下，牛輔唯有依靠我才能求存。”
“大人！”
一道喊聲驚醒了李傕。
“大人，前方靠近山壁的地方，有一條縫隙可供三四騎通行。”
聽完報信士兵的話，李傕心頭大喜。
“快快快，組織士兵們沿著裂縫通行。”
現在，一條裂縫就是一條生路。
騎兵們爭先恐後的沿著裂縫朝著山穀外麵突圍。
西涼軍中的曲長李仁衝在隊伍的最前麵，第一個沿著裂縫衝出了白狼穀。
“哈哈哈，我衝出來了！”
李仁剛剛衝出山穀就忍不住仰天大笑。
然而就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時，數道利箭突然劃破虛空射到了李仁的身前。
跟著還不等李仁反應過來，李仁就和剩下的戰馬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
“弓箭手，給我瞄準裂縫，不能讓哪怕一名騎兵衝出來。”
白狼穀外，牛輔滿麵猙獰的對著麾下士卒大聲喝道。
此時在牛輔的身前，超過一千名弓箭手，組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陣型守在裂縫外。
這些士兵被分成了數個小隊，大家交替放箭，將衝出山穀的騎兵一個接著一個射死在裂縫附近。
隻片刻在裂縫的附近就倒下了數百具屍體。
而山穀當中的騎兵，暫時還不知道山穀外麵的情況，他們依然盯著頭頂上的箭雨爭先恐後的朝著山穀外麵衝去。
“報！”
一名傳信兵來到了牛輔的身側。
“將軍，李肅派人來詢問山穀當中發生了什麽情況？”
聽到傳信兵的話，牛輔微微一笑說道：“你去告訴李肅的人，就說大人現在正率兵在白狼穀中與幽州軍展開大戰。如今大人已經完全占據了優勢，衛楚率領的幽州軍覆滅在即。”
“喏！”
傳信兵應答一聲，就連忙轉身離開了。
“李傕，最近這些年你時常在人前人後辱罵我，折辱我，從來沒有想過尊敬我。這一次就算沒有李儒勸降，我也會選擇投效衛大人叛了你。”
牛輔說到這裏，伸手摸了摸刀柄。
“李傕，你也一定想不到，這一次你一定會死在我的手上。”
一名渾身是血的騎兵，在身中兩箭之後，竟然成功從裂縫當中退回到了山穀裏。
“大家不要繼續突圍了，山穀外麵牛輔帶兵叛變了，現在牛輔調集了大量的弓箭手。之前衝出山穀的人都已經被射殺了。”
“現在山穀外麵的屍體已經快要壘成一道矮牆了，所以大家千萬不要在繼續突圍了。”
騎兵話音落下，恰好一支長箭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射在了騎兵的咽喉上。
待到騎兵倒地，李傕才反應過來。
“樂將軍，文將軍，現在牛輔已經叛變，你們是沙場宿將，你們告訴我，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李傕話音落下，文醜就忍不住低聲喝道：“你李傕才是真正的沙場宿將，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向你這樣的沙場宿將，竟然會被自己的手下人蒙蔽。我更沒有想到，你會連累我們一起陷入險境。”
“可恨我文醜明明身有萬夫之勇，最後卻要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
與喋喋不休抱怨的文醜不同，樂進將視線落在了一旁的飛熊軍身上。
此時飛熊軍紛紛取下一麵鐵盾護在頭頂上麵。
所以縱然山穀兩側不斷的有箭雨落下，但是飛熊軍受到的傷害卻微乎其微。
“李大人，山穀外麵牛輔一共有多少兵馬？”
“牛輔一共有整整兩萬步卒！”
李傕說到這裏，又長歎了一聲。
“對方的戰鬥力如何？”
“牛輔的兵馬大部分都是府兵和剛剛招收不久的新兵，戰鬥力不算太強。”
“既然對方的戰鬥力不強，那就讓飛熊軍突圍吧。三千飛熊軍，現在至少還有兩千人。這兩千飛熊軍若是不論傷亡，以飛熊軍的實力。應該可以撕裂牛輔的軍隊。”
“另外，我記得李大人還有另外兩萬人留守在大營當中，隻要飛熊軍能夠突破敵陣，我想李大人留下的另外兩萬兵馬一定會前來支援。到時候隻要我們能夠擊潰牛輔的兩萬大軍，我們就能逃出生天了。”
聞聽樂進的話，李傕卻有一些猶豫起來。
“如此一來，我的飛熊軍很可能會全軍盡沒！”
“李大人，犧牲飛熊軍才能保全更多的人，這麽簡單的取舍問題，你還猶豫什麽？孰輕孰重的問題，這難道還需要別人教你？”
文醜語落，樂進跟著點了點頭。
“李大人，文將軍說得不錯。我們在山穀當中多停留一會兒，就又會跟著死掉許多人。飛熊軍若是不主動站出來犧牲，他們也終究難逃一死。”
“哎！我知道你們說的有道理。”
李傕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在親衛的保護下策馬走到了一眾飛熊軍的身前。
“你們跟隨我已經有數年時間了，這些年我李傕從來都不曾求過你們。然而今日，在大軍麵臨生死存亡的時候，我求你們能夠站出來挑起大義。”
“飛熊軍，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為了袍澤弟兄能夠活著，你們突圍死戰？”
李傕話音落下，飛熊軍的士卒們就跟著齊聲高喊。
“飛熊鐵軍，無澗可擋，我等今日願意為了大義死戰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