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關係破裂
“不要動!”一聲虛弱卻擲地有聲的聲音傳來,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安若璃撐起搖晃著的身體,撿起鬱墨言早前丟下的劍橫在了脖頸上,滿臉的堅決。
“放他們走,否則……”說著,狠狠地將劍靠近自己的脖子,白皙的脖子上瞬間出現一條血痕,格外醒目。她羸弱的身軀搖搖欲墜,卻又那般堅定地看向鬱墨言。
“女人,不要!”沐風呼道,看到她脖子上的血跡,他尤為心疼,比自己受了傷還疼。
聽見沐風的話,安若璃轉頭朝他淺淺一笑,示意他安心。目光觸及到他染滿了鮮血的手臂,心不由疼痛起來,看向鬱墨言的目光更為堅決。
她清冷又堅決的話語回響在大殿內,“把他們放了,言,不要讓我恨你。”她目光堅決地看向鬱墨言,手中的劍更是靠近一分。
鬱墨言坐在椅子上,目光清冷地看著安若璃。昔日的妖嬈邪魅早已不見,隻餘下一副冰冷的麵孔,讓所有人都覺得陌生。他沒有說話,隻是這樣看著安若璃,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
殿內的氣氛似乎一下子便凝固了,那些賀喜的大臣和使者都被鬱墨言派人請出了大殿。時間在靜謐地流動著,侍衛們都停在原地,等著鬱墨言的一聲令下。
沒錯,這是個很大的賭注,安若璃隻是拿了自己的性命在賭。她賭鬱墨言不忍心傷害她,也不會不管她。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卑鄙,可是,她沒有辦法了,她無法看到沐風受到傷害。
血順著安若璃的脖頸染上了她的衣衫,原本就是紅色的嫁衣顯得更為鮮豔,她的臉色漸漸蒼白,身體隨時會倒下。她倨傲地咬著自己的唇瓣,以疼痛來刺激自己清醒過來,直至唇瓣滲出絲絲血跡。
“放他們離開。”沉默了許久的鬱墨言終是冷冷地開口,眼中有著難掩的傷痛,他的真心就換來如此的對待嗎?他似乎能明白了母後當時的悲傷。
安若璃顧不及鬱墨言的感受,欣喜地朝著沐風等人說道,“快,快走啊。”手中的劍仍舊未離脖子,她要確保他們的安全。
沐風想上前將安若璃帶走,安若璃卻朝他搖了搖頭。紫宸軒也拉住了他,勸他稍安勿躁,現在還不是時候。
沐風也明白,此時若是將她帶走,怕是誰也走不了了。看今日的情形,那鬱墨言是不會傷害她的,況且現在自己也幫不了忙,隻能日後再說。
紫宸軒扶著受傷的沐風在隨從的掩護下慢慢地靠到宮牆旁,縱身一躍輕功一施,消失在皇宮裏。
“哐啷”一聲,安若璃手中的劍掉落在地,她看著沐風他們消失在眼前,虛弱地轉頭看向陰影處的鬱墨言。他的身影顯得那麽孤獨寂寥,她知道,她一定傷害了他。
“言,謝謝你!”安若璃真誠地說道,她知道她的話語有多麽的蒼白,可是,她能說的隻有這些,“還有,對不起……”說完,身子向地上緩緩墜落。
鬱墨棠快速地扶住了安若璃,焦急地喚道,“姐姐,姐姐……”
一陣風席卷而來,鬱墨棠扶著的安若璃已到了鬱墨言的懷裏。他的目光輕瞟過安若璃溢著鮮血的脖頸,眼中眸色加深,冷冷地吩咐道,“傳太醫!”便將安若璃抱著大步離開。
秋風瑟瑟地吹著,淒淒慘慘戚戚,雖隻是涼爽的風,卻已是讓鬱墨言冷入心扉,遍體鱗傷了。
黑夜悄然來襲,白天的喧囂在夜裏隻餘靜謐,卻也慢慢地流淌著悲傷的氣息。昏黑的殿內,沒有點上蠟燭,顯得更為寂靜蕭索,窗外的樹葉隱者薄薄的窗紙,在微風的輕拂下沙沙作響。
鬱墨言垂著頭坐在案幾旁,一身妖豔的紅色隱蔽在漆黑的夜裏。床上躺著的安若璃發出輕微的呼吸聲,脖子上的傷口已是處理妥當,她安靜地昏睡著。
鬱墨言抬起了頭,目光望向床上昏睡的人兒,月華透過窗紙照在安若璃的臉上,蒼白的小臉有著一種病態的美。
黑暗中,鬱墨言勾起了唇角,眼眸閃著狂亂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裏尤為詭異。
他看了安若璃一眼,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冷冷地對著守門的侍衛吩咐道,“給朕把人看好了,如若有何差池,提頭來見。”
森冷的話語讓侍衛不由一顫,趕緊領了命。如今的皇上陰晴莫測,他們可是不敢懈怠了。
鬱墨言邁開步子,璃兒,這是你對不起我,那就別怪朕心狠手辣了。朕的世界無法容下背叛。狠厲一擊,身旁的粗大樹幹攔腰折斷,驚飛了樹上安棲的鳥兒。撲淩撲淩的四處逃竄。
這個夜裏,注定無法太平。
沐風他們出了皇宮,不敢稍加怠慢,料想鬱墨言不會如此善罷甘休,於是雇了馬車連夜趕回紫星國。
確實被他們猜中了,如今浣月國到處是追兵,鬱墨言已是下了命令,對他們趕盡殺絕。
這一命令,也徹底地撕裂了浣月國和紫星國之間的友好關係,兩個霸主成為敵對的關係,是很多小國家樂見其成的。
顛簸的馬車上,沐風忍著痛讓紫宸軒為他上藥。鬱墨言刺的傷口很深,血流不止,轉眼間,沐風的臉色已是煞白煞白的,額頭也滲出了豆大的汗水,但是他自始至終多沒吭一聲。
紫宸軒的手盡量輕柔地給他包紮傷口,他真想罵罵沐風,居然把隨身攜帶的所有藥物都給了安若璃。自己隻剩下一瓶止血藥,活該疼死他。
終於包紮好了傷口,兩人都不由得鬆了口氣。他們走的小路格外隱蔽,想來鬱墨言沒那麽快找到。這次事情惹大了,怕是日後麻煩了。
兩人沒有說話,各自都明白現在的處境。鬱墨言如此公開地追殺他們,擺明了就是向紫星國下戰書。如今安若璃又在他手上,看來一場戰爭怕是在所難免了。
忽然一陣顛簸,馬車停了下來,紫宸軒快速地掀開車簾,一群侍衛將他們堵截住,手中的刀在陰冷的夜裏泛著森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