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梁厚
方音做了個夢,夢到了自己二十歲那年,初見梁厚的場景。
他那個時候真帥氣,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站在人堆裏,一眼就能看到他。
那時方音也是個漂亮的姑娘,俊男美女,兩人一見鍾情,再加上家裏情況有些相似,兩人惺惺相惜,很快就走到了一起,訂了婚,生了孩子……
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像是一場美妙的夢,當梁厚離開的時候,她仍舊留在夢裏不願意醒來。
方音轉醒已經是下午了,醒來的時候,梁冉冉正坐在她的床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低聲的喃喃自語,她凝神聽了一下,梁冉冉好像在為自己祈禱。
這個孩子以前總是說自己不相信鬼神,到了這種時候,倒是開始祈求鬼神的庇佑了。
她無聲的笑了笑:“冉冉。”
梁冉冉猛然睜開了眼睛:“媽?”
“冉冉。”方音虛弱的笑了笑,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
梁冉冉連忙扶她起來,又扶起枕頭讓她靠坐著:“媽,你怎麽了?怎麽一回來就暈了?你是怎麽回來的,門衛的大爺說沒看到有車送你,你是走回來的嗎?”
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連珠炮一樣的砸在方音的耳朵裏,她無奈的笑了笑,知道梁冉冉也是在關心自己,就笑著說:“不是,我之前打車回來的,快到的時候我就讓車走了。”
“那您怎麽暈過去了?您是不是身體哪不舒服?我讓靳澤明再給您檢查一遍。”
“不用了,其實我……”
正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梁厚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的方音,他眼睛亮了亮,驚喜的問:“阿音醒了?”
方音看到梁厚,臉色稍稍的變了一下,而後笑著說:“嗯,剛剛醒來。”
“你怎麽樣?我接到他們的電話立刻就趕過來了,你身體沒事吧?”梁厚低聲問,隔著口罩,他那低沉的如同破鑼的嗓音,倒也有所緩解。
方音搖了搖頭,笑著說:“可能是昨晚上看燈看的太累了,今天又走了一段路,所以就給……沒事,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就好,真是嚇死我了,如果你出點事,我可怎麽辦。”梁厚深情的看著方音,說道。
方音微微一笑,摸著自己的肚子說:“冉冉,我有點餓了,你給我去拿點吃的吧。”
“嗯。”梁冉冉起身,又看了一眼梁厚說:“你照顧一下我媽。”
梁厚沒有反駁她。
倒是方音開口說:“你以後還是叫我幹媽吧,這要是被人聽到了,不好解釋。”
梁冉冉怔了一下,看了看梁厚,點頭說:“好,我去拿吃的。”
她已經提前做好了粥,一直放在電飯鍋裏熱著。
梁冉冉盛了一碗粥,又弄了一勺糖加了進去,粥有點燙,她漫不經心的攪動著。
“怎麽了?”盛檀非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自身後抱住了她:“心不在焉的。”
他說著在她的耳後落下了一個吻。
梁冉冉攪著粥,搖了搖頭:“我媽媽讓我讓我以後叫她幹媽。”
“就因為這個不高興?”盛檀非笑問。
“難道還能高興嗎?”梁冉冉反問。
他的冉冉又開始耍小孩子脾氣了,盛檀非忍俊不禁,笑了笑說:“這一點你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嗎?之前你對別人說,不也介紹說她是幹媽嗎?”
“那是我對別人說的,是我給別人介紹,這是我媽媽跟我說的,而且還是沒人的時候私下說的,這代表的是我媽對我的態度,這能一樣嗎?”梁冉冉心裏亂的很:“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問題嗎?我媽媽已經從心裏不想接受我了。”
這才是梁冉冉最驚慌的地方,她和媽媽的關係稱不上多好,但是也從來不壞,可是這件事之後,恐怕隻有壞處沒有好處了。
“肯定是他跟她說什麽了,否則我媽媽不會這樣對我。”梁冉冉斬釘截鐵的說。
“你先別妄下定論,也許是另有隱情,不如你找個時間單獨跟阿姨談談。”
“談是肯定要談的,不過得先把那個男人弄走。”梁冉冉端著粥:“我去給我媽送粥。”
那個男人?
盛檀非挑了挑眉,看來梁冉冉對梁厚的怨念還真不是一點半點的大。
“媽,粥來了。”梁冉冉推門而入,目光在房間裏一掃,立刻嗅出些許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她無聲的看了兩人一眼。
方音挪開眼睛不去看她,梁厚站了起來:“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那邊還有事。”
“墓地有什麽事啊?”梁冉冉忍不住說道,攔在門前:“你不回去,棺材裏的人還能詐屍啊?”
梁厚笑了一下:“你胡說什麽,現在都是骨灰盒,哪有詐屍。”
“那你著急回去幹什麽?”梁冉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我媽都這樣了,你不多陪陪她,還著急回去看死人,死人能有我媽重要嗎?”
也不知道怎麽了,一看到梁厚,梁冉冉就忍不住想要懟他,那種感覺來的毫無緣由,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要懟。
梁厚啞口無言,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再陪你一會。”
方音垂眸不語。
梁冉冉放了小方桌,給她端了粥:“媽,喝粥吧。”
“哎。”方音小口小口的喝著粥,眼睛不自覺的往梁厚的方向瞟。
梁冉冉察覺到她這個小動作,心裏更生氣了,媽媽為了這個男人單身了十來年,這十年多少人追求媽媽,媽媽都當沒看到,一心就想著這樣一個“死人”,可是他呢,明明近在咫尺卻不肯出來跟他們相認,明明看到了一切,卻隻能躲躲藏藏,像是個縮頭烏龜一樣。
梁冉冉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對這樣的父親也很不喜歡,她心裏沒來由的對他一陣厭惡。
“媽,吃飯專心一點,你一直看他幹什麽,他能幫你吃東西啊?”梁冉冉憤怒的說,她生媽媽的氣,也生自己的氣,太不爭氣了。
“不是。”方音笑了笑:“我是在想,你不讓他回去,那等會天黑了,他要怎麽回去?雖然說隻是給人看墳,但是掙了人家這份錢,就得對得起這份工作不是嗎?”
“行了,我知道了,我會讓人送他的,你不用擔心了。”
梁冉冉氣悶的回答,她永遠都這麽關心他,也不看看究竟值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