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那一個耳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印記,同時也落在了梁冉冉自己的心上,她打的是盛檀非,卻也是曾經的自己,她為什麽這麽傻,竟然真的相信盛檀非是愛著她的。
“我以為你是愛我的,想不到,你為了一個真相都能放棄我,都能對我動手。”梁冉冉無比失望的看著盛檀非,用力的掙脫了他的鉗製:“我看錯你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梁冉冉轉身就走。
“站住。”
門口兩個護工攔住了梁冉冉。
梁冉冉腳步一頓,回頭看著盛意:“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還有什麽事嗎?”
盛意冷冷的笑了一下,目光落到了盛檀非的身上:“檀非,你曾經是我最疼愛的孫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這樣一個女人毀掉,我這樣做是為了你好,你應該明白的,對吧?”
盛檀非低著頭一言不發,隻是雙目無神的盯著地麵。
“梁冉冉,我希望你跟檀非能徹底斷絕關係,而不單單是表麵上的。”
梁冉冉看著那個老人,他那麽得意,沒有絲毫拆散了兒孫姻緣的內疚,居然是十分的開心,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梁冉冉諷刺一笑:“你希望我跟檀非離婚?”
“對。”盛意點頭:“你和檀非既然要分開,當然是徹底的分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可不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梁冉冉轉頭看著盛檀非。
他隻是低著頭不說話。
梁冉冉的眼睛裏迅速的積滿了淚水,她已經是心如刀絞,強忍著淚流的衝動,她咬牙問:“盛檀非,你怎麽說?”
原來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灑脫,原來她還是想要盛檀非的一句話,還是盼著他能挽留。
可他什麽也沒說,他低著頭站在那裏,像是沒有感情的木樁。
時間無聲劃過,半分鍾的時間就這樣沉沒度過,病房裏沒有人再開口,空氣好像也被人一點點的抽空了,梁冉冉開始感覺到窒息,好像要被憋悶而死,她挪開目光,狠狠咬著唇,直到將紅唇咬出了鮮血,她堅定的說:“好,我們離婚。”
盛檀非猛然轉頭看著她,臉上血色盡失,他的唇顫抖著,可一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梁冉冉徹底失望了,她慘然一笑,顫抖著說:“孩子,我要孩子。”
“不行。”
“我一定要。”梁冉冉和盛檀非對視著:“我絕對不讓我的孩子留在你們這樣的家庭裏,我絕對不許他跟你這樣無情無義的父親在一起。”
“我不同意……”
“你可以不同意,你不同意,我就不離婚,你不是想要調查嗎?如果我們不離婚,他也不會同意你回去,更不會讓你調查。”
梁冉冉從來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以前他認為她性格溫和,脾氣好,那不過是因為梁冉冉愛他而已,她愛他自然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願意為他掃平一切障礙,更願意對他展現自己的溫柔。
可現在,她不再愛他了,至少是不願意再去愛他了,她也收起了溫柔,露出了尖牙利爪。
盛寶寶是她的孩子,任何人別想把盛寶寶從她身邊搶走,不管是盛檀非還是誰,都沒有這個資格。
空間裏又是一陣沉默,終於還是梁冉冉先忍不住了,她緩步走到盛檀非麵前:“兩個選擇,把寶寶給我,我們離婚,或者你不要真相,跟我走。”
她還是願意給他一個機會,雖然她知道自己勝利的希望很渺茫,甚至無限接近於零,可饒是如此,她也願意再伸出手,隻要有零點零一的希望,她都不願意放棄。
“檀非,你選吧。”
選第一個,他將失去自己此生摯愛,也將失去自己的孩子,今日之後,他們就成了再不相關的陌生人。
選第二個,他將再也不能追尋真相,從此以後,父母的去世將徹底成為一個謎。
他無聲的看著梁冉冉,眸中是她最熟悉的神情。
“冉冉……”
“算了。”梁冉冉猛然轉身,留給他一個倔強的背影:“你不用說理由,我也不想聽。”
“冉冉……”
“在你猶豫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出了選擇。”梁冉冉挺直脊梁,不願再麵對他:“我不怪你,但是盛檀非,我們徹底完了。”
盛檀非喉結滾動著,他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這一刻喉嚨卻仿佛被堵住了,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這就回去搬走,寶寶的東西我會一並帶走,另外,我會讓人擬一個離婚協議,你什麽時候有時間過來簽一下。”
“我來擬。”
他的話幹脆利落,卻不知道這三個字如同千斤重石砸在梁冉冉的心頭。
她臉色慘白的看著盛檀非,拚命讓自己鎮定:“好,你擬好了讓靳澤明送來給我,我們就不要再見麵了。”
盛檀非身體晃了晃:“冉冉……”
“好了,事情說清了,我先走了。”梁冉冉邁步離開。
門口那兩個護工伸直了胳膊攔住她的去路。
梁冉冉回頭看著盛意:“我已經跟他離婚了,你還要怎麽樣!”
盛意對這樣的結果是很滿意的,不過他還是不放心,盛檀非看著這麽不舍,萬一倆人回頭再續了前緣,藕斷絲連,他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離婚協議,在這裏擬。”盛意敲了敲床的扶手:“我看著你們擬。”
盛檀非猛然抬頭:“爺爺,你這樣欺人太甚了。”
“反正也要離婚的,早一天總比晚一天要好,免得夜長夢多。”
夜長夢多?
盛檀非慘然一笑:“你生怕我們不離婚是嗎?”
“對,你跟這個女人一點也不合適,早些離婚才是正道,你放心等你離了婚我會安排一個更合適的女人給你,絕對不會讓你白白離婚。”
聽著盛意義正言辭的話,盛檀非卻覺得諷刺極了,拆散他們居然還能這麽義正言辭,大言不慚,他爺爺怎麽能這樣做,怎麽會這麽狠。
“也好。”梁冉冉倒是灑脫,她笑了兩聲,轉身坐在了沙發上:“盛檀非,去寫吧,我當場簽,免得有些人總以為我是在圖謀你們家的錢,好像我脫離了你們家就活不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