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是不是得罪了人?
“他叫方子鳴,有個哥哥叫方一鳴,兩兄弟都是給周麗惠做事的,據他所說他們以前是私家偵探,受到周麗惠的雇傭,專門來調查鄭寶儀和錢浩宇。”亨利冷哼了一聲,補充說:“說是調查,其實就是監視,這次錢浩宇的事情,肯定跟他們脫不了幹係。”
說了這麽多,盛檀非好像都沒反應,一直坐在位子上呆呆的看著梁冉冉。
亨利皺了皺眉,安慰道:“你放心吧,她肯定會醒過來的,一個能壓住巨大悲痛的女人,她的心理上肯定比一般人要強大不少,不用太擔心了。”
盛檀非不知道梁冉冉的心理上是否強大,他隻知道自己無法做到無視梁冉冉的傷痛,他現在又後悔又痛苦,恨不能替梁冉冉躺在這裏,隻要她還能高高興興的出現在他麵前,活蹦亂跳的活著,他寧願替她去承受所有的傷痛。
哪怕是死。
“那個……還有個情況。”亨利開口:“據方子鳴交代這次的事情是錢明鈞搞出來的,我想可能是故意利用了盛寶寶。”
這話無異於一根針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胸口。
利用盛寶寶?
說的如此輕巧,哪裏是利用那麽簡單,把盛寶寶困在玩具熊裏,如果不是梁冉冉發現及時,盛寶寶可能已經悶死在裏麵,他的孩子,還有他的冉冉都因為這件事而受了傷!
這就是錢明鈞搞出來的事情!
盛檀非輕輕的握著梁冉冉的手,頭也不抬的說:“屬實嗎?”
“方子鳴知道很多關於他們家的事情,想來應該屬實。”
盛檀非沉默了一會,說:“我不喜歡錢家。”
誰喜歡錢家,他們這麽陰險,為了要回自己的孩子就利用別人的孩子,甚至置盛寶寶的生死於不顧。
如果說真是為了孩子好也就罷了,可問題是他們也並非為了自己的孩子好,他們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一群為了自己利益的成年人,就可以隨意利用孩子,保護錢浩宇的人反倒要被他們傷害,這還有沒有點天理了?
當然,亨利不是依賴天理的人,他本身就不是那種相信天理的人。
一切不過是利益罷了,人都是利益組成的,既然他們想要利益,那就幹脆拆掉他們的利益。
“要不要我幫你?”
亨利笑著問,碧色的眼睛裏閃爍著淺淡的微光,猛然一看就像是個引誘無知少年的怪蜀黍。
可惜,這無知少年根本不理會他,他把梁冉冉的手塞進了被子裏,起身說:“天快亮了,幫我照顧一下冉冉,我有事要去做一下。”
亨利稍怔:“什麽事?她快醒了,你這種時候幹什麽去?”
“去洗把臉。”盛檀非輕輕撫摸著梁冉冉的臉頰:“我得讓她看到一個精神奕奕的我,而不是這樣沒有精神的人。”
亨利嘖了一聲,瞪著眼睛,不無諷刺的說:“你還真注意形象。”
同樣熬了一晚上,他都從碧眼熬成紅眼了,他也不說讓他去休息休息,竟然隻顧著捯飭自己,有沒有搞錯,還是不是朋友了,友誼呢!
他決定,等梁冉冉醒了就向她告狀。
樓下。
盛檀非站在門外的大榕樹下,點了一支煙,緩慢的抽著。
天色漸亮,東方亮起了魚肚白,有七彩的霞光在東方閃動著,搖曳著,他靠在樹上,指尖的煙一明一暗,白色的煙霧在他的指尖蒸騰著,散在空氣裏。
有人經過,總是忍不住側目,悄悄的打量他一眼,目光落到他帥氣的臉,憂鬱的眼睛上,總是忍不住再打量一眼,於是在這個清晨的醫院,他反倒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盛檀非恍然未覺,隻是夾著煙,也不抽,好像在等它自己燃盡。
太陽初升,尚未露出來,東方已經鋪滿了彩霞,盛檀非忽然動了,他不慌不忙的向著門口走去。
“對,把東西都弄好,二少爺先別管他了,先把明鈞的東西都弄好,我們今天就走……”
“錢太太。”
周麗惠一愣,聲音戛然而止,握著手機的手更是僵硬了,她緩慢的轉過頭去,訕訕一笑:“盛……盛總?”
千躲萬躲還是沒能躲開他,想到昨夜發生的事情,周麗惠頓覺心虛,下意識的挪開了眼睛:“你怎麽在這啊?”
“冉冉和寶寶都住院了。”盛檀非的眉宇間寫滿了疲憊。
周麗惠心裏咯噔了一聲,盛寶寶和梁冉冉住院的緣由她已經知道了,就是跟她吩咐下去的事情有關係,可是她不知道盛檀非來找她是什麽意思,是有了證據還是說隻是過來試探?
不過,話說回來,昨晚上襲擊他們錢家的人是不是也是盛檀非的人?
想到這裏,周麗惠又好奇而探究的看向了盛檀非。
“你……”
“錢太太,是生病了嗎?”盛檀非打斷了她,眉頭皺的緊緊的問。
周麗惠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沒……沒有。”
“錢太太昨夜一直在醫院嗎?”
周麗惠不明所以,點頭是:“是,是啊。”
“那就難怪了。”盛檀非垂了眸,眼神中多了一抹難掩的落寞。
周麗惠也不知道究竟是良心發現了,還是怕盛檀非報複她,此時心虛的很,她小心翼翼的問:“難怪什麽?”
“你不知道吧?昨晚上有人闖到我家,搶走了寶寶,用寶寶威脅我把錢浩宇給他們。”
周麗惠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心髒怦怦怦一陣亂跳,跳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佯裝鎮定:“是……是嗎?誰這大膽啊?”
“我剛開始以為是你們的命令。”盛檀非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回答。
周麗惠心髒幾乎要跳出來了,連忙說:“不是,不是,我們怎麽會這樣做。”
“我最初以為是你想要讓錢浩宇回家,才這樣做的,可現在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你想要讓錢浩宇回家,為什麽不直說,偏偏要這樣做?”盛檀非充滿了疑慮的回答:“而且昨天那波人挺奇怪的,他們要錢浩宇也沒讓我送到錢家,是送去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這實在太奇怪了。”
“是……是嗎?”周麗惠緊張的捏著自己的手,轉開了目光不敢看他。
“你們錢家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