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冉冉吃火藥了嗎

  房間裏,一陣安靜。


  甚至包括之前亂糟糟的走廊都在一瞬間變得落針可聞。


  亨利吃驚的看著梁冉冉。


  這姑娘長得明豔無比,平日裏文文靜靜的,對誰都是笑臉相迎,甚至對鄭寶儀這樣的老冤家,她都是帶著笑容的,看上去實在是軟弱可欺,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在這種時候,來了這麽一手,提出問題實在犀利,可謂一針見血。


  怎麽辦,他都有點心動了。


  他就喜歡這樣的類型,聰明內秀型的。


  方一鳴的臉色也是一陣陣的難看,終於在變換了幾次之後,變成了灰白色,他無力的回答:“是周麗惠讓我做的,我有她給發的信息,還有打的電話錄音,作為證據。”


  亨利滿意的笑了,因為興奮甚至捅了捅身邊的靳澤明,高興的像是自家老婆做了多了不得的事情。


  “證據在哪?”梁冉冉問。


  方一鳴沉默了一會,問:“我說了,你能放我走嗎?”


  “要看你說多少,看你說的那些是否是我想聽的。”梁冉冉抿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時間:“時間不早了,平時這個點我都要睡覺了,我沒時間跟你耗,如果你拿不出來讓我滿意的東西,我隻能把你送去警局。”


  “你……”


  梁冉冉指了指牆角:“看到那個紅點沒有,那是攝像頭,你剛剛所有的言論,以及你對我動手的情況都被它錄了下來,就算你不肯拿出來證據,我也是有證據的,這些東西交給警察,你一樣難逃法律的懲罰。”


  方一鳴瞪著梁冉冉,半分鍾之後,他的肩膀垮了下來,頹然坐在沙發上。


  虧他一直認為自己有點身手很厲害,能製住梁冉冉,一直認為自己可以逃脫,卻沒想到,自己早就入了梁冉冉的圈套而不自知。


  她的柔軟可欺是假,她的鋒芒銳利才是真,她的善意對待是假,她的威逼利誘才是真。


  她不似周麗惠那般張牙舞爪,鋒芒畢露,卻是一把割肉的軟刀子,每一刀都砍在你的軟肉上,每一次都能割你一片肉,你還不能反抗。


  “東西就放在我家樓頂的磚縫裏。”


  “磚縫?”


  “對,樓頂欄杆的位置,有個磚縫,平常人根本注意不到,我以前經常往那塞煙。”他的臉色越發的頹然無神,傷感的說:“後來她走了,我也就沒塞過了。”


  這話好似模棱兩可,卻又十分的清楚明白,這是在說他曾經的感情,可惜梁冉冉沒有給他做心理輔導的意思,她給燕回使了個眼色。


  燕回點了點頭,轉身去辦了。


  “等東西拿回來,我確認之後,會放你走,你放心,隻要這並非你的本意,我不會送你去警局的。”


  “為什麽不送,他可是周麗惠的幫凶!”鄭寶儀氣憤的說:“我受了那麽多委屈,全都是拜他所賜,如果不是他的話,我怎麽可能會這麽慘。”


  梁冉冉沒有理會鄭寶儀,對保鏢說:“送他回去,看緊他。”


  幾個保鏢上前,帶著方一鳴回了房間。


  亨利全程圍觀,眼睛雪亮:“冉冉,你好厲害啊,這樣就把話套出來了,你怎麽這麽厲害!”


  他的眼睛裏並不乏崇拜的意思,甚至還隱隱有點興奮的感覺。


  梁冉冉沉默了一下:“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你要做也可以做到的。”


  亨利搖頭:“不,放在別人身上很正常,但是放在你身上,就不正常了。”


  梁冉冉:“……”


  憑什麽放她身上不正常?難道她在他眼中就這麽笨嗎?


  梁冉冉的臉都快綠了。


  “你這麽美,又這麽漂亮簡直讓人沒有活路了。”亨利握住梁冉冉的手,輕輕的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梁冉冉身體一抖,連忙縮了回來,背過手去幾不可察的蹭了一下。


  “你鎮定點,我……”


  咚——


  正在這時,窗戶上忽然傳來了一聲悶響。


  梁冉冉和亨利同時轉頭看去,隻看到了映照著房間景象的窗戶,亨利快步來到窗前,打開窗戶向下望去,外麵黑呼呼的,也沒瞧見什麽。


  他彎了彎唇角,回過頭來說:“冉冉……”


  梁冉冉已經走了。


  鄭寶儀斜睨了他一眼,留下一個不屑的眼神,也離開了。


  亨利:“……你們不至於吧?”


  難道他做的事情很丟人嗎?有那麽丟人嗎?丟人到都不願意用正眼看他了?


  這隻是很正常的禮儀呀。


  “吻手禮聽過沒啊?”


  回答他的隻有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身影。


  “這是禮儀,崇高的,崇敬的,不含任何顏色,你們都在想什麽呀?”


  靳澤明抿唇輕笑:“梁冉冉恐怕不適合這樣的禮,盛檀非估計也不喜歡。”


  亨利:“……”


  “你為什麽要放過他,我沒說過放過他。”鄭寶儀追上了梁冉冉問。


  “那你自己去抓他,自己去問他,自己想辦法讓周麗惠放過你。”梁冉冉冷聲回答。


  鄭寶儀唇角抽了抽:“梁冉冉,你什麽意思?”


  “鄭寶儀,你現在住在我家,是我在保護你,麻煩你弄清楚自己的定位,不是邀請了你進來,你就真的可以對我的行為頤指氣使,我不是你的仆人,沒理由為了你做任何事情。”


  “你……”鄭寶儀一張小臉乍青乍白的:“那你還做?我也沒求你。”


  “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錢浩宇。”梁冉冉腳步一頓,回過頭,冷冷說:“錢浩宇這幾天表現挺好的,他住在這裏至少知道自己要收斂脾氣,要跟盛寶寶和平相處,甚至有的時候會幫忙做點事,並不是多厲害的事情,但是他的心意到了,可是你呢?你每天做了點什麽?鄭寶儀你長這麽大難道從沒人告訴過你要尊重別人,也要尊重自己嗎?我真懷疑錢浩宇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比你強太多了。”


  鄭寶儀用力的咬著唇,眼看她要回房間了,她急忙說:“是,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覺得我是小三,你就瞧不上我……”


  “你既然知道,還不改。”梁冉冉轉身進了屋,並且關了門。


  鄭寶儀剩下的話盡數梗在了喉嚨裏,一顆淚珠掛在眉睫上將落不落,隻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看著梁冉冉的房門。


  過了半晌,她才合上幹澀的嘴巴,舔了舔唇:“梁冉冉吃火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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