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媳婦自己寵
醫院病房,靜悄悄的。
張宇陽癱在病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的天空,他的身體仍舊沒什麽力氣,甚至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躺在床上慢慢恢複。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了。
“今天感覺怎麽樣?”
熟悉的聲音傳來,張宇陽猛然回首。
梁冉冉提著保溫飯桶走了進來,放在桌上,笑道:“我聽靳澤明說你隻能吃點流食,給你熬了點小米粥,我特意多熬了一點時間,挺軟的,你等下喝一點。”
那熟悉的聲音仿佛是一股輕柔的風溫柔的吹過耳畔,張宇陽眨也不眨的看著梁冉冉,眼睛裏滿是激動和歡喜,她來了,等了一天,她終於來了。
自昨晚上聽過她的聲音,他就一直盼著她再來,終於讓他盼來了。
“你……”張宇陽很激動,他已經事先想過很多,想過見了她該說什麽話,該用什麽樣的語氣來說,可是見到了她,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激動的看著她。
“我叫梁冉冉,你可能並不認識我,但你放心,我以後會照顧你的。”
她真的很溫柔,笑起來也特別的漂亮,尤其是那溫柔的眼神,簡直要將人融化掉了。
張宇陽抓緊了被子,他敢發誓,梁冉冉絕對是他見過的最溫柔的女人,比醫院的醫生護士還要溫和可親。
“我……我叫……”張宇陽太久沒有說話,猛然一開口還是結結巴巴的:“我……張宇陽!”
梁冉冉沒著急,安靜等著他介紹完,這才笑著伸出手說:“我知道,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張宇陽點了點頭,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跟她握了握手,她的手真軟,像是天空的雲一樣軟,像是地裏剛剛綻開的小棉花桃一樣軟,真高興,能見到她。
“你還沒吃東西吧?喝點粥吧。”梁冉冉倒出一碗粥,輕輕的攪了攪,晾到合適的溫度,這才一勺一勺的喂給他:“小心燙。”
張宇陽小心翼翼的吃下,那粥熬的特別的軟弱,米粒都融在湯裏,米湯也是軟軟的糯糯的感覺,比靳澤明帶來的粥好吃多了。
張宇陽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吃的最好吃的食物了,他迫不及待的一口一口的吞著,恨不能把勺子都給吞下去。
梁冉冉微笑著安慰他:“慢一點,沒有人跟你搶的。”
張宇陽吃了一口,結結巴巴的說:“好……好吃。”
“好吃我下次還給你熬,你別著急。”看他吃的這麽高興,梁冉冉自然也很開心,可又怕他剛醒來腸胃功能太弱,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於是隻喂了他小半碗就不再讓他吃了。
張宇陽有點著急,他覺得自己還沒吃飽。
“行了,吃小半碗就夠了,醫生囑咐我了,不讓你一次吃太多。”梁冉冉拿出紙巾給張宇陽擦了擦嘴角,笑著說:“少量多次,過一會你餓了,我再喂你吃。”
聽梁冉冉這樣說,張宇陽這才沒有再著急,安心坐著讓梁冉冉給他擦嘴。
門外,盛檀非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暗暗的磨了磨牙,這個小子總覺得他不懷好意似的!
“你昨天審問過他沒有?”
盛檀非冷著臉問靳澤明。
“人家剛醒,不用這麽著急吧?”
靳澤明暗道盛檀非沒有人情味,人家隻是個十歲的孩子,還這麽小,又喪父又喪母,家裏別的親人都不管不問,孤零零一個人多可憐,他可倒好,人家剛醒就戳人家的痛處,去審問人家。
靳澤明自認為做不來這種事。
“剛醒?剛醒就這麽會撩了!”盛檀非咬牙切齒,嫉妒的要命,尤其是看梁冉冉給他擦嘴的時候,嫉妒之火熊熊燃燒,她都沒有給自己擦過嘴!
靳澤明瞪大了眼睛看著盛檀非,心說,你這腦袋裏都裝了什麽,人家隻是個孩子,怎麽讓你說的那麽齷齪!
眼看盛檀非要被氣死了,靳澤明連忙轉移話題:“我們要不要通知他的親人?”
“通知,當然要通知!”
這才十歲就這麽會撩,將來要是留在他們家,還不成了禍害?萬一將來跟他搶梁冉冉怎麽辦!一定要告訴家長,讓他的親人把他接走,禍害就該扼殺在萌芽!
“可是他那些親人吧……”靳澤明反倒猶豫了:“那些人都不是什麽善茬,這孩子剛住院的時候,他們來過一次,就問了一句孩子有沒有生命危險,我跟他們說有,凶多吉少,他們就走了,後來一次也沒來過,還有人問我,這孩子要是死了,家裏的財產是不是就都是他們的了,我看通知他們也沒有什麽好事。”
盛檀非眉頭緊蹙,人情冷漠,他早有體會,這孩子這麽小就已經沒了父母,剩下的親人又多是冷漠對待,就算真的讓他回到原來的家,恐怕也沒有什麽好結果。
“無論如何總要通知他的親人,我們已經救醒了他,可畢竟不是他的監護人,這警方錄口供,得有監護人在場才作數,我們不行。”
“嗯,我知道了。”
盛檀非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孩子,小小年紀,骨瘦如柴,蒼白的皮膚緊緊的貼在他的骨骼上,除去了皮,簡直就剩下一副骨架,雖然看著可怖,可居然也有了那麽一點點的順眼,少了一些排斥。
這大約是一種感同身受的同情,曾經他也是無人理會的雜草,現在又輪到了另一個孩子,命運往往都是相似的,而他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靳澤明悄悄的觀察了一下盛檀非的臉色,看他臉色有所緩和,冒死進諫:“雖然你會不高興,但是我得提醒你,這孩子是被梁冉冉的聲音喚醒的,他對於梁冉冉的聲音肯定會比較敏感和依賴,所以以後還得讓梁冉冉多過來跟他聊聊天,孩子畢竟還小,你得多包容包容才行。”
盛檀非眉頭一皺,再看張宇陽,卻忽然發現那點點順眼竟然也不翼而飛了,忽然覺得他很是不順眼——任何跟他搶媳婦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不順眼!
“那是我媳婦,我憑什麽包容他!”
盛檀非留下一句話,憤憤不平的走了。
靳澤明目送他遠去,忽然抿唇笑了出來,這個盛檀非刀子嘴豆腐心,麵上看著狠,實則心比誰都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