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狼狽為奸
晚上十點多鍾，方牧在相鄰的別墅看著裝修，就希望快一些修整好房子，好讓何楊父女倆盡早搬過來。
父親不在家，正好方便方景路在書房做事，他正跟石文、周宇等人開會呢。
一幹人等的虛擬影響佇立在房間中央，如同真人一般大小，每個人頭上的毛發、臉上的表情都顯示得極為清晰。
“出什麽事了？”方景路神色冷峻地坐在書桌後——看石文跟周宇的臉色，直覺告訴他這次是麻煩事。
“隊長！”
“隊長！”
兩人同時急切地想要報告。
方景路:“一個一個說。”
周宇先上前一步:“隊長，您之前讓我派人盯緊李天澤，今天，那些跟蹤的人……全都失去聯係了！”他恨恨地咬牙，“我不放心，親自帶人去跟，結果發現，李天澤他去了一個地方，然後他的人就開始攻擊我們，我就準備帶人撤回……後來就和石文他們幾個碰上了！”
方景路擰眉:“之前派去的那一批人……都被處理了？”
周宇艱難地點頭:“是……到現在，連屍骨都沒找到——是我害了他們……”
“你別自責，命令是我向你下的，”方景路微不可察地歎息一聲，“你和他們都隻是奉命辦事罷了……繼續找他們的屍骨，翻天覆地也得把他們的痕跡找到！要不然，我們沒法向他們的家人交待……”
“是！”
方景路又轉向石文——他雖然心疼自己手下的人，憎恨李天澤的下手狠辣，但是他更知道此刻要保持冷靜解決問題！“石文，周宇說你們碰上了，都是在執行任務途中碰上的？”
石文忙點頭:“隊長，您不是讓我聯係蘇教授他們嘛，我就順藤摸瓜找下去，一直找到了相鄰的海沙市——按照目擊者所說的，準備開車上山去那幢山頂別墅裏瞧瞧……結果就碰上周宇他們了……沒錯，隊長，周宇跟蹤的李天澤，和你讓我找的蘇教授，他們竟然在一個地方！”
方景路緊緊地皺著眉……李天澤竟然和Mike Sue聯係上了！而他卻現在才知道……還是疏忽了啊，完全沒有把這兩個人想到一起去！李天澤所在的“蛛網”團夥本來就不幹好事，走私古董文物走私軍火什麽的，憑什麽就不會走私毒品？！他竟然沒有想到，竟然以為李天澤跟Mike Sue毫無交集！
“嗬，真是諷刺啊……”方景路冷笑，“石文，記得之前在拉斯維加斯，我們冒稱‘蛛網’的人想要挖走Mike Sue嘛？”當時，他們一開始是想要利誘的，告訴Mike Sue他們“蛛網”打算增添毒品供應鏈，如果他願意加入的話，一定少不了他這樣開拓者的好處。
石文當然還記得，苦惱地直撓頭:“娘的，‘蛛網’現在還真想涉足毒品了？！隊長，那李天澤會不會是故意挑釁啊？”
就是挑釁！但是更多的，是因為他真的想要代表“蛛網”團夥，拿下Mike Sue這種頂尖的藥劑師。
“不管他是為了什麽，隻要他出現了，我們就要抓住機會滅了他！”方景路難得有這樣不壓製眼中火焰的時候，“周宇，你先去找遇難弟兄們的屍體！石文，你們五人小組，加上鄒興、升子他們，動用你們的人手盡量摸清楚李天澤這次回來的底細，他帶了多少人，‘蛛網’給他埋伏了多少保護……都弄清楚！我們這次要充分準備，然後一擊必勝！”
“是！”石文和周宇等人齊齊地答應了一聲，然後書房內的虛擬影響瞬間消失……
方景路陰著臉看向不知名的虛空處，眼中一層層地結上了冰渣……
今天，他也同樣接到了警方的消息:落城的海域內發現了一具女屍，是這幾日落城失蹤的五個女孩之一，從作案手法來看，胡桑和那些女孩應該是被同一批人綁架了。
何憶當然也被通知了這一消息，讓方景路帶著她一起去看了屍體……警方的屍檢報告要過幾天才能出來，可是何憶那雙不同尋常的死神之眼立即就看出來了——她把他拉到一邊，問他Mike Sue在哪兒！她說，那人是被Mike Sue喂了藥殺的！她看到了！
方景路和何憶一時都想不明白，為什麽Mike Sue要做這種事？他已經有薩亞希了啊，他們不是已經幸福快樂地在一起了嘛？為什麽Mike Sue不去安穩地過日子呢？！
現在，方景路大概明白了——因為Mike Sue跟李天澤狼狽為奸了啊。Mike Sue那種神乎其技的藥劑師，他不願意的事，別人是沒法強迫他的，所以，他肯定是自願與李天澤合作的！隻要他跟李天澤扯上了關係，那一切都沒什麽好說的！
方景路冷冷地收拾著書桌上的電腦……蘇教授，為什麽不遵守承諾，老老實實地帶著你的女人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安安穩穩地和她度過接下來的幾年時間呢？偏偏不願意躲起來，偏偏要跟最該死的人勾結……不安分的人，可是會招來禍患的！
“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方景路立即收起臉上的冰霜:“進來。”
方牧有些疲憊地走進來，看到他正合上電腦的動作，不覺有些擔憂，“兒子啊，怎麽最近有特別麻煩的事情嗎？每天都忙到這麽晚……”
方景路本想像從前那樣笑笑說沒多大事我能處理，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認真地跟父親說清楚——
“爸，李天澤……這個名字您應該不會忘記的，他又回到落城了……”
方牧頓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氣得把原本困頓的雙眼瞪得老大:“那孫子回來了？！好啊，他還敢回來！行……行！老帳都可以擺出來算了！這次，那小畜生絕對沒有上次逃跑的好運……”
“我也是這麽想的，”方景路冷肅地點點頭，“這次他既然回來了，我絕不會再讓他逍遙在外！”
方牧一拍大腿:“好！”這回非得把他弄死不可，那混蛋玩意！
“不過，爸，您就不用操心這件事了，”方景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的笑意，“您放心，我能做到。跟您說這消息，就是希望您告訴何叔一聲……”何叔大概是恨死了所有李家的人了，而且李天澤親手殺了何絲絲，那可是何叔當親生女兒寵大的閨女，無論她犯下什麽過錯，他想，何叔應該都不願意她死得那麽淒慘……
“當然，您跟何叔什麽都不用做，由我去解決他。”
方牧不樂意了，“你這是什麽意思？小子，嫌我跟你何叔老了，礙手礙腳？老爸知道你現在本事了得，但是你畢竟年輕，爸跟何先生從開始闖天下到現在，怎麽說都比你經驗豐富，比你考慮問題更周全！”
方景路忍不住笑了笑:“爸，我不是這意思？哪兒敢呐？您可千萬別把這話跟何叔講，要不然我罪名可大了——小看何先生呢！”
方牧作勢要踢他，但是因為站著忙了一天，差點沒把自己的老腰抻著！
方景路趕緊過去扶著他，“爸，您說您幹嘛這麽急啊？裝修進度就是那樣，您用不著全天盯著，慢那麽幾天又有什麽關係啊？何叔他們也不是那麽急要搬過來……”
“臭小子！”方牧捂著腰被兒子扶進臥室，“你老爹還不是看你整天眼巴巴地盯著小憶，兩個人卻隔得那麽遠，不忍心嘛！你敢說你不希望小憶趕緊住到咱們隔壁的房子？”
方景路被說中了心事，忍不住低頭笑了笑:“知子莫若父！”
方牧甩開他的手:“我沒事——那你還嫌棄你爸！”
“我真沒有那意思！”方景路哭笑不得，這老人年齡越大，越像小孩子了！“不讓你跟何叔插手，是因為李天澤那種渣子，不配讓您兩位動手啊！太抬舉他了吧！”
這下方牧滿意了:“你這樣說倒是有道理。何先生可不值當拉下臉跟他撕扯！”
何家大宅——
今天開始，何楊已經吩咐下人整理家中的東西，準備搬家。
這會兒到了晚上，家裏總算消停下來。何憶靠在床頭，拿著筆在紙上盡力地畫著自己今天在那具女屍所看到的場景……
她看到了，看到了那個女孩臨死時的情境——女孩跟在Mike Sue身後，走過彎彎繞的走廊，來到一間實驗室，喝下Mike Sue給她的一瓶透明液體，然後就倒下了……
Mike Sue把女孩的屍體裝進一隻很大的行李箱，拉著她再次在曲折的走廊走著——畫麵到此為止了。
何憶想，她的死神之眼大約是接收到了女孩瀕死發射的相關信號，而這個信號在人死了以後並不能持續地發射，所以，接下來的情景她無從知曉。
但是，她還是盡量回想著，希望能將看到的走廊的方向走勢圖畫下來——她想，這個圖在營救胡桑以及其他受害者的時候，大約是有點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