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三)
這邊,因為告白結果慘不忍睹,翹掉一整天課,逃出校外的錦織兮迷茫的看著四個方向一模一樣的道路,死活不肯承認路癡的本人則是惱羞成怒的踢起櫻花樹底下的一顆小石子。
魂淡~
沒事兒種這麽多樹幹什麽,不知道飄起花瓣來會讓人看不清路嗎?
錦織兮深深吐了一口濁氣,一狠心,索性閉著眼,頭也不回的一條路走到底。
櫻花正是開的旺盛的時候,一路的花瓣紛紛揚揚,像是遺落在人間的天使的翅膀,走著走著會讓人仿若進入一片粉色的童話世界。
隻可惜,有些人偏偏就是沒什麽藝術細胞,隻能無聊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無聊的張望著周圍能有什麽讓她心情變好的東西。
索性,走著走著,中間路過一個公園,因為正值賞櫻的季節,裏麵聚集了不少賞櫻的人,不過也因為是開學季,年輕的學生倒是沒有幾個。
錦織兮沒有什麽欲望,隻不過看到裏麵有人在打網球,猶豫了一下,還是習慣使然的走了過去。
伴隨著“砰”“砰”的擊球聲,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觀看人群。
錦織兮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麽抽,竟然鬼使神差的坐到了離得三兩步遠的草叢上,靠著大樹,叼著狗尾巴草,慢慢的看了起來。
打網球的兩人應該是正好沒有課的大學生,兩人不是什麽專業選手,技術更是不值得的恭維,但是黃色的小球在兩人之間翻動,配合上兩張青春洋溢,快樂享受,揮灑汗水的臉,這一幕實在是張不錯的景色。
春風拂過臉頰,耳邊“砰”“砰”的擊球聲好像帶了魔力似的優美音樂似的,讓她煩躁異常,無聊至極的狂亂內心漸漸平複下來,錦織兮看著看著,慢慢的闔上了眼睛。
淡粉色的櫻花似乎還夾雜著溫和的淡雅,柔和的香沁,紛紛揚揚的花瓣順著和煦的春風而下,不著痕跡的落在了少女的身上,周圍的深綠中。
就這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錦織兮以為自己快要睡著的時候,“砰砰”的擊球聲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嘈雜而有混亂的人群吵鬧聲。
“你們玩夠了吧?換人換人——”
“你們是什麽人?我們還在比賽,你們這樣突然打斷別人的比賽,是不是太不禮貌了·····”打著網球的其中一個青年有些氣憤道。
“比賽?兩個打小學生網球的家夥還在這裏義正言辭的說比賽?”染著黃毛的社會青年挑了挑眉,一臉不屑道。
“就算這樣,你們也總要講個先來後到的吧?”另外一個人臉色雖然有些不好,但還是嚐試跟他們溝通道。
“先來後到?”黃毛有些諷刺的笑了笑,招了招手,似乎是示意後麵的人,準備動手。
“嘛嘛——”
突然,一個穿著黑色連衣帽上衣,看不清麵容的男子突然伸手,搭在黃毛的肩膀上,似乎是在覺得這樣不好,嘴角勾著一抹邪笑,開口道,“大家都是文明人,動手動腳的不太好,不如,用網球水平說話怎麽樣?”
黃毛一愣,球場中的兩人也是一愣,隨即相視一眼,似乎是有些猶豫。
戴著黑色兜帽的男子似乎看出了那兩人的猶豫,勾了勾唇,露出一雙深邃的看不見底的深綠□□眼,“還是聽我的比較好,畢竟——如果動起手的話——”
說著,還眨了眨眸,示意他們身後的那群人。
球場上的兩個大學生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握著球拍的手青筋直冒。
那個男子似乎也不著急,就這麽耐心的等著他們的答案,似乎已經料到了結果似的。
果然,兩個年輕的大學生還是咬了咬牙,點頭,有些不情願的應了下來。
黃毛看到他們兩人答應下來,臉上的笑容更甚了,灰暗的眸子似乎還帶了一絲得逞的竊笑,但似乎注意到旁邊黑色兜帽的男人,沒有太敢得意忘形。
“既然雙方達成一致了,那你們是雙打還是單打?我們這邊人多,隨便挑兩個人出來就行,所以公平起見,你們兩個來決定比賽方式。”黑色兜帽男人開口道。
這邊,錦織兮仍舊無動於衷的聽著這場徹頭徹尾的鬧劇,靠在大樹上眯著雙眼,享受著稀稀疏疏的陽光和洋洋灑灑的櫻花瓣。
兩個大學生商量後,決定單打,人群中,黃毛臉上陰險的笑意越來越深。
黑色兜帽的男人卻不知何時默默地退出了球場,一聲不響的坐到了錦織兮的旁邊。
聽到身邊的稀疏落座的聲音,錦織兮也不管旁邊的人是誰,直接毫不客氣的開口,一陣炮轟,“走開——擋到我曬太陽了。”
墨綠色的貓眼裏一抹驚訝飛快的一閃而逝,在注意到她身上的校服後,唇角的邪笑更深了,戲謔的玩笑著開口道,“這位看起來很閑到翹課的小學妹?這裏是樹蔭底下,我擋到你的陽光了?”
錦織兮依舊沒有睜開眼,隻是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更加不耐煩,甩了甩手,示意他趕緊滾蛋,“誰是你小學妹,滾開——”
無緣無故被人討厭的黑色兜帽男子在看到少女手上的繭子後,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墨綠色眸子裏的是對少女越發濃重的好奇與興趣,開口,“如果我不走會怎樣?”
錦織兮僅存的那點耐心也被眼前人消磨的渣都不剩,再加上被自己告白被人慘遭拖延,內心的煩躁和火氣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唰的睜開了雙眼,丟開口中的狗尾巴草,直起身,偏頭,勾了勾唇,笑的極為燦爛。
黑色兜帽男子似乎為她的麵容有了一瞬間的失神,隨即便快速的反應過來,仿佛什麽什麽都不曾發生。
“啊——”放開喉嚨的一聲尖叫,隨後跟像是故意解釋尖叫原因似的,震耳欲聾的喊著,“這個變態調戲人——”
如此直白且不分青紅皂白的故意誣陷讓黑色兜帽男子的嘴角直抽,他甚至在想他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