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也太扯了吧,”許紹潔撇了撇嘴道,“如果這樣就能成佛,那西方的極樂世界隻怕也裝滿人了。”
“但是根據武林前輩的記載,他們確實看見某些密宗高手在運功時,能夠生出各種法相,”聶步雲很嚴肅地說道,“所以這一點也不能一概否認。”
“你是說他們能象千手觀音一樣,生出千手千臂?”許紹潔開玩笑道。
“雖然沒有那麽玄,”聶步雲正澀道,“但是在三十年前,有幾位中窄武林前輩因事入藏與一位密高手較量,那位密宗高手就曾顯出丈八金身、三手六眼,讓他們知難而退。”
“這是瞎掰的吧?”許紹潔滿臉狐疑地說道,“那豈不成了妖怪了?”
“是不是瞎掰,我也不能肯定,”聶步雲搖頭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當年入藏的五位武林前輩,他們尚有兩位在世,而且他們都是世家中的長老。”
“這麽說是真的了?”許紹潔將信將疑地說道。
“其實有些事,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聶步雲正澀道,“據說茅山的道士,他們的腦袋能夠讓人隨便砍下來,然後又能自己長上去,這說起來比密宗更神秘了。”
“這你也信?”許紹潔不屑地說道,“那都是小說上寫來騙人的,如果道士真有這麽厲害,那他們還不成仙了?”
“無知是可以原諒,”聶步雲瞟了他一眼道,“但是無知的人還要自以為是,那就讓人覺得特別討厭。”
“我靠,老子怎麽無知了?”許紹潔漲紅了臉說道。
“你剛才的話就很無知,”聶步雲白了他一眼道,“你怎麽知道那是騙人的?中華五千年,修道的人不知有多少,難道就你最聰明?”
“我又不是那意思,”許紹潔低聲嘟噥道,“隻是我沒有親眼見過,心裏難免會懷疑嘛。”
“那你這次一定能見著一些很有趣的事,”聶步雲一臉神秘地低聲說道,“因為密宗的很多功夫跟道士的方術很相似,看起來也是神神秘秘的。”
“真的嗎?”許紹潔頓時來了興趣,“那我們要不要準備點狗血啊?”
“要狗血幹什麽?”聶步雲不解地問道。
“我聽說道士的法術,隻要噴了黑狗血就失靈了。”許紹潔很認真地說道。
“你真是太強大了……”聶步雲聽完他的話,不由愕然無語,半響之後,他才問道,“既然你連法術都不信,又怎麽會信這個呢?”
“也不是相信,”許紹潔忙解釋道,“其實這些我也聽別人說的,隻是我從來沒見過會使法術的人,所以一直沒辦法實驗,現在聽你說密宗的人也會使法術,所以就想試試。”
“那我現在告訴你吧,那些都是沒用的,”聶步雲搖頭道,“因為以前已經有人試過了,不管是黑狗血還是女人的穢物,對他們都是沒有用處的。”
“噢?”許紹潔掀了掀眉道,“看來他們的功夫跟邪術還是有很大的區別了。”
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以前破飛頭降時,曾經用黑狗血和女人的月水製過僻邪丸,後來使用時效果很不錯,所以他知道黑狗血還是能破邪術的。
“那是自然,”聶步雲正澀道,“其實藏密的基礎功夫很接近道家的丹道之術,是非常正統的人體養生說,因為他們也重視氣脈的修煉,就象我們搬運周天一樣。”
“這麽說密宗跟我們還是一家人哪,”許紹潔開玩笑道,“該不會是那個蓮花生大師以前就是修道的,後來跟慈航道人一樣,也改換門庭了吧?”
“你肚子裏裝的那點東西,該不會全都是從小說裏看來的吧?”聶步雲笑道,“你還別說,以前有些無聊的人還真這樣想呢,所以五代時有人撰了一本《老子化胡經》,說道教始祖李聃騎著青牛西出函穀關,過了流沙河之後,搖身一變就成了釋迦牟尼呢!”
“真有這樣的書嗎?”許紹潔頓時來了興趣,“那我有空找來看看。”
“你去看吧,《道藏經》就收錄了這部書,”聶步雲笑道,“而且《道藏經》裏還有記載著許多比這更有趣的事呢。”
“《道藏經》?”許紹潔愣了一下道,“這好象是道家的祖典吧?他們把這種胡說八道的事收進這麽有名的書裏麵,雙方豈不是要掐架了?”
“誰說不是呢,”聶步雲笑道,“所以佛家的人也在佛經中杜撰說,迦葉尊者到中國弘法時搖身一變就成了老子,他們甚至連儒家的人都扯上了,說我們的大成至聖先師孔子,也是他們的儒童菩薩化成的。”
“哈哈,難怪儒、道、釋三家的人經常掐架,原來從他們的老祖宗開始就在扯皮了。”許紹潔大笑道。
“話不能這麽說,”聶步雲搖頭道,“俗話說,學問深處意氣平,象老子、孔子、釋迦牟尼這些人,那都是千年難遇的聖人,他們自己怎麽會有這些狹隘的門戶之見?這些扯皮的事,都是他們那些不爭氣的門人弟子鬧出來的。”
“這倒也是,”許紹潔笑道,“如果這些老祖宗真的成了仙的話,看著後人經常扯皮,說不定他們都在天上捧著肚子笑呢。”
“你的想象力真豐富,”聶步雲也被他逗樂了,“不過這閑話也扯得太遠了,我們還是繼續說密宗的事吧。”
“嗯嗯,”許紹潔連連點頭道,“你剛才說到那個氣脈什麽的,後麵就沒有了。”
“對,”聶步雲點頭道,“密宗的氣脈說稱為三脈七輪,三脈就是左中右三條線,而七輪則是海底輪、頂輪、眉間輪、喉輪、心輪、臍輪、生殖輪七個重要部位,其實如果綜合來看,它和中窄內功的奇經八脈大體上很相似。”
“嗯,聽起來是差不多,”許紹潔想了想說道,“不過我們通周天時隻有三關而已。”
“說是這樣說,不過具體到詳細的修煉方法,雙方還是有一些差異,”聶步雲補充道,“因為藏密傳自印度,所以它天生和瑜珈就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噢,”許紹潔掀了掀眉道,“那他們也屬於異能係列了?”
“可以這樣說吧,”聶步雲點頭道,“他們對澀身的修煉方法就有修氣、修脈、修明點、修拙火四個成就步驟,其實所謂的拙火,就是指靈熱和靈能。”
“那明點又是什麽?”許紹潔好奇地問道。
“就是七輪啊,”聶步雲解釋道,“他們認為人體的這七個點,是和宇宙能量溝通的七個通道,這些通道在人剛生下來本來時是暢通的,可是後來隨著人慢慢長大,這些通道慢慢就被人的習氣和煩惱遮蔽了,所以修明點就是為了淨心化性,讓這個七個通道恢複暢通。”
“看來他們的這些修煉方法,與道家的丹道確實很相似啊,”許紹潔若有所思地說道,“因為道家的丹道在築基時,不也講究采天地之靈氣嗎?我看他們隻是說法上的差異,在本質上其實沒有什麽不同。”
“確實如此,”聶步雲點頭道,“不過在具體的修煉過程中,二者在某些方麵還是存在較大差異的。”
“哪些方麵?”許紹潔忙問道。
“密宗的修煉,一般必須有名師加持,否則不但不能修得無上妙法,而且有可能走火入魔,這也是密宗顯得比較神秘的原因之一。”聶步雲說道。
“加持是什麽意思?”許紹潔問道,本來他怕聶步雲笑話他,不想問這麽粗淺的問題,可是他對佛門的這些術語確實不太懂,所以隻好硬著頭皮問了一下。
“這是佛教的一個術語,如果詳細解釋起來比較麻煩,”聶步雲想了想說道,“但是我們理解得通俗一點,可以看成是祝福的意思。”
“祝福?”許紹潔愣了一下道。
“對,”聶步雲笑道,“但是這種祝福必須來自有功德修為的上師,而不是普通人,這就好比我們去五台山進香,如果主持大和尚說你會一生平安,也許你就真的一生平安了,但是換個管香火的和尚說,可能就沒什麽效果。”
“這種祝福對於求世俗的福祿也就罷了,難道還對練功有效?”許紹潔訝然道。
“這正是密宗不可解的地方,”聶步雲苦笑道,“我們中窄武林,無論是武學門派還是修真門派,其功境都要靠自己修持才能獲得,師父是幫不上忙的,所以古人才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遮個人。”
“可是這個密宗則大不然,隻要經過師父加持,徒弟就可以直接進入相應的功境,所以要想練密宗功夫,找一位修為很高的上師至為重要,因為一般來說,師父的修為越高,徒弟的功力也就越高。”
“這……不會吧?”許紹潔愕然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對於學習密宗功夫的人來說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俗話說,名師出高徒,所以師父的修為高一點,教出來的徒弟也強一點,這還是可以理解的,”聶步雲歎了口氣道,“但是他們還有一宗更邪門的功夫,那才真讓人大跌眼鏡呢。”
“什麽功夫?”許紹潔忙問道。
“灌頂。”聶步雲答道。
“啊?灌頂?”許紹潔訝然道,“這個我知道,想不到世上真有這麽厲害的功夫。”
“噢?”聶步雲掀了掀眉道,“你真的知道?那你說說看。”
“這是我在一本小說上看到的,”許紹潔很興奮地說道,“那裏麵有個老和尚他功力很高,但是收的徒弟很小,所以到他圓寂的時候,這個徒弟連他的一成功力都沒學到,於是他在自己臨死的時候,就采用灌頂之法,把自己的全身功力都傳給了這位小徒弟……”
他剛說到這裏,就住嘴不說了,因為他發現聶步雲正以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著他,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麽啦?難道我說得不對麽?”
“我什麽都不想說,”聶步雲仰麵躲在床上,然後用手抱著後腦勺說道,“我隻想用一句很流行的話來評價你:你真是太有才了!”
“那給快給我說說,密宗的灌頂到底是怎麽回事?”許紹潔訕然道。
“灌頂本來是一種儀式,它代表某種權力的傳承,所以在一些國家的王位更替時,也能看到這個儀式,比如柬埔寨,”聶步雲解釋道,“但是密宗的灌頂,除了是佛教的一種儀式之外,還有更實際的意義,因為它能使密宗修持者的智慧開悟。”
“智慧開悟?”許紹潔愕然道,“這不太可能吧?難道他們還能直接給人灌入智慧?”
“不是這個意思,”聶步雲搖頭道,“在密宗的人看來,人生來都具有佛性,之所以不能開悟,是因為受到因果業力的屏蔽,所以當修煉者達到一定的境界之後,就可以由上師灌頂,幫他消除業力,這樣就能直接開悟。”
“這也未免太玄了,”許紹潔吃驚地說道,“難道你會相信嗎?”
“我們信不信並不重要,”聶步雲苦笑道,“因為人家已經傳承了一兩千年,就算是假的,現在也已經成了真的了,更何況我們沒有親身經曆過,又怎麽能知道它是真還是假呢?”
“這倒也是。”許紹潔點頭道。
“密宗的功夫除了這兩點與道家的丹道有區別之外,還有一點也是非常有特澀的。”聶步雲繼續說道。
“還有什麽?”許紹潔有些吃驚地說道,“你這樣說來說去,我感覺它與道家的修丹已經完全是兩回事了。”
“這有什麽奇怪的,”聶步雲白了他一眼道,“這本來就是兩回事。”
“可是你先前不是說兩者的理論基礎是差不多的麽?”許紹潔反詰道。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不過跟著附和一下而已。”聶步雲撇了撇嘴道。
許紹潔仔細回想了一下,好象確實是這樣,於是他在聶步雲腰裏捅了一下道:“你少嗦,還是趕緊說說,他們還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這個還是不說的好,”聶步雲望著他笑嘻嘻地說道,“不然你如果叛出了混元一氣門,去改投密宗,那豈不是我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