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薄夜的建議
舍龍龍和薄夜共用一個身體，但是性格反差實在是太大了，舍龍龍熱情爛漫，薄夜冷漠無趣，現在我們一起坐在一個窄小的轎子裏，剛才和舍龍龍還有話說，現在薄夜來了後，我和他一句話都沒有，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和他打開話題，隻能一起幹坐著。
“有打算以後該怎麽辦嗎？”
“啊？”
我轉頭看向薄夜，發現薄夜此時正垂眼看我。
薄夜竟然主動問我，雖然語氣淡漠，但他確實是開口了，不然讓我都以為是我的幻聽。
我搖了搖頭：“還沒有呢。”
“如果實在是不想回到殷楚臣那去，就暫時留在蛇族吧，起碼舍龍龍可以保護你。”
薄夜他是在插手關心我嗎？
我覺得有些不太可能，可能隻是他隨口問一句。
“殷楚臣還會來找我的，舍龍龍不是他的對手。”
我對薄夜道。
“那起碼也比你任他宰割要好。”
聽到薄夜說這話之後，我有點疑惑，薄夜他到底是什麽人？他怎麽知道殷楚臣是想利用我的？怎麽對我和殷楚臣的關係如此了解？
“你以前認識殷楚臣嗎？”我好奇的問了一句薄夜。
薄夜抬眼，雖然是舍龍龍的麵孔，但是他眼眸裏透出來空茫冷鬱的神色，卻是舍龍龍沒有的，這種眼神與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令人有些不由自主的沉迷，想要探究，哪怕是他現在用著舍龍龍的身體，卻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完全顛覆了我以前以貌識人的習慣，因為這種習慣在薄夜身上，根本就沒有半點作用，他能靠著他的氣質直接將舍龍龍的身軀變成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真的像極了那天在寺廟之中我遇到危險時救我的那個黑衣男人。
“聽過他。”薄夜如實回答我。
“那他真的是個不好的人嗎？”我問薄夜。
盡管我已經認定殷楚臣對我有所預謀，但是心底裏還是有那麽一些希望，他是好的，他對我不完全是因為想利用我的，舍龍龍是有薄夜的意識，才知道殷楚臣對我不利，但是薄夜畢竟看起來更成熟些，同一件事情，可能在不同人的眼裏，有著不同的解釋，或許舍龍龍因為喜歡我，所以他看殷楚臣什麽都是不好的，薄夜對我並沒有這麽多的愛恨情仇，他就會很片麵的去分析這件事情。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你所認為的好人，他可能就是別人眼裏的壞人，你所謂的壞人，說不定他在別處卻又是個大善人。”
“那殷楚臣這麽對我，難道他不是壞人嗎？”我繼續問薄夜。
“你可以這麽認為，但是如果沒有他，你也死了，所以你不能給他下任何定義，你能活著，是因為有他的保護，如果沒有他，哪怕你現在活著，過不久後，也會死。”
薄夜無比平淡的說著這話，但是他說的這些話，句句都像是棒槌砸在我的心頭上，讓我感到心慌又恐懼。
“什麽意思？”
可能是因為確實無聊，又可能是薄夜覺的他也應該要點醒我，這時候，薄夜對我沒有任何的隱瞞，耐心的跟我說：“自古以來，妖在人世間的地位，都是下賤的，尤其你們狐妖更甚。從前的你們在人世間為非作歹，招惹了各路方士道士以剿滅你們為榮，之前你身上有封印封住妖氣，但是現在你身上的封印已經被你體內的妖氣給衝開了，這就意味著你以後隻到活動在凡間，就會招引各種想殺你的人，而且拋開這些不談，你也沒活下去的理由，你是你娘和你爹成功結合產物，不僅完全繼承了你娘身為狐王的巨大妖性，也繼承了你爹體內的強大功力，隻是因為那些東西還不能穿透你肉身的束縛，如果哪天有人幫你把這些封印釋放出來，天下必將大亂，而你也會終將受到懲罰。”
薄夜說的這番話，令我十分的熟悉，這番話不就是之前司夜雪和殷楚臣說的那番話嗎？！
“那我這樣跟著殷楚臣，難道就能活嗎？”
“殷楚臣的部落，是除了你們天狐族外，靈力最強的狐族，也稱為塗山氏，人間傳聞的妲己，也與他同為一脈，也可以說的上是他的姐姐，並且他們部落的宗旨就是效忠狐王，違背者，株連同門九族。”
當薄夜說到這的時候，我簡直都有些懷疑他說的是真是假了，如果真的違背了宗旨株連九族，那殷楚臣不僅把我娘給殺了，他還把我姐姐給殺了，他就不怕遭到滅頂之災嗎？
似乎猜到我心裏會有什麽疑問，薄夜轉過頭來看我。
外麵燈籠的紅光照進轎子，將薄夜那蒼白的臉色染出了一點點的紅潤，也染出了一抹暖意，讓他看起來也沒這麽的冷血無情。
“二十年前，他的同族就已經全都死了。”
“就是道士殺我狐族的那一年？”我問薄夜。
“嗯。”
“所以殷楚臣他現在做什麽都無所顧忌對嗎？”
“也不全是，他的同族死了，但是他還活著，但是他殺了你的母親與姐姐，那麽他也會死，”
“那他既然知道殺了我母親和我姐姐會死，那為啥還要這麽做？”
我實在是搞不懂殷楚臣了，好好的活著不好嗎？為什麽要拿上性命來賭？
不過見我著急了，薄夜倒是不願意說了，語氣裏也逐漸恢複了些冷漠，回答我說：“我又不是他，怎麽會知道他心裏的想法。”
“那你要是不知道他的想法，那為什麽會知道他想要我狐王的位置？”
我冷靜了下來。
開始是舍龍龍跟我說殷楚臣是想要爭取狐王的位置，但是舍龍龍跟我說他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情，是因為從薄夜的意識裏得知的，所以這個說法的源頭，是從薄夜這裏流傳出來的，那萬一這個薄夜不是什麽好人，是他故意對我們透露的這種扭曲事實的信息，那我是不是誤會殷楚臣了？
跟殷楚臣在一起的時候，我能從殷楚臣身上找出各種缺點，但是離開他後，我發現我心裏卻不斷的在找殷楚臣的優點。
“你已經愛上他了。”薄夜回答我。
這明顯就是回答的牛唇不對馬嘴，可這句話，卻在我心裏波瀾壯闊。
“找理由殺光所有天狐，隻留你在身邊，操縱並且駕馭你，除了想奪取狐王之位代替你統治狐族外，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薄夜說完這話後，然後像是個長輩那般，忽然對我轉過身來，伸出手輕柔的掐住了我下巴，看著我的臉：“你別把殷楚臣想的太簡單了，我們這種修煉千年以上的物種，是不會沉迷你們人世間的小情小愛，當初你爹會與你娘在一起，他可沒少幫忙，你娘是所有教派的眼中釘肉中刺，所有方士都想追殺你娘而忽略了真正的對手，你娘成為了所有人的靶子，所有人都殷楚臣騙了，至於他為什麽願意拿命做為賭注下一盤這麽大的棋局，並且出棋詭異，不到棋局結束，誰都無法百分百的猜對他的心中所想和他的意圖。他太聰明了。”
我當然知道殷楚臣聰明，可是我從前對他聰明的認知，僅僅限於他能不動聲色的達到自己的目的，現在聽薄夜一說，我都覺得我的智商快要跟不上了，就連薄夜他這個我覺得比較厲害穩重的男人，都無法猜透殷楚臣，我又怎麽能夠猜透他？
隻不過從剛才薄夜說的那段話裏，我倒是也捕捉到一些信息，就是薄夜說他也修行千年以上，於是我就有些好奇，問薄夜說：“那舍龍龍是蛇修煉的，那你又是什麽動物修煉的？”
薄夜剛才和我講了一堆，總不能他對我了解的這麽側透，而我關於他什麽都不知道吧。
薄夜鬆開了捏住我下巴的手，安安靜靜的往後將背靠在了轎子裏，回答我說：“我不是動物所變。”
“那你是什麽？是人嗎？”
“也不是。”
“那你是什麽？”我就更加奇怪了。
“是什麽都無所謂，龍龍的身體需要休息了，你也累了這麽久，也好好休息吧。”
薄夜說完，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我。
我這逃離的過程都是舍龍龍抱著我的，也不算是太累，隻是薄夜不想跟我說話，我也不好再打擾他，隻是看著他躺在我身邊的睡顏，精致宛如刀削的臉頰，斜飛入鬢的長眉，盡管就是舍龍龍的臉，但是我此時卻把他看成是另外一個人，他的長相不及殷楚臣那般明豔四方，隻要出現在人群，那就是最耀眼的，但薄夜的卻有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就如同他的名字，生性薄涼，卻又有著如同這林間靜謐的夜晚那般的神秘，吸引著人忍不住的想去探究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對了，龍龍的身體已經被殷楚臣打的壞透了，如果再讓龍龍為了你再去和殷楚臣打架，他就不會再有活命的機會了，而我也會隨著他的死去而消亡，所以我勸你，如果真心的為龍龍好，就讓他減輕對你的喜歡，不然對誰都沒好處，殷楚臣不會輕易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