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能量大連環
趙傑臉上掠過一絲苦澀的笑，他當然知道乃父所說，一點不假。他相信，如果他的境界與乃父一樣高的話，或許可以以空間之力禁錮荀慧生，不過，這個前提必須是，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小子，也太牛逼了吧，這是要秒殺我們父子的節奏嗎？不行，我一定要想個辦法，反敗為勝，這樣，我們才可以扳回曾經丟掉的麵子，讓這個不可一世的家夥在數萬人麵前好好出一回洋相!”
荀慧生表麵上風輕雲淡，暗中卻是驚駭莫名。
趙氏父子的波羅波若功，與他理解的大相徑庭。
以前荀慧生一直覺得波羅波若功有點詭異，氣息流傳與青花詞等主流心法完全是背道而馳。
不久前，荀慧生又從司徒雷那裏學到了道門心法，從雲溪那裏領悟了元派心法，同時，在莫裏埃那裏也初步了解了釋法的運氣方法。
可以說，現在的荀慧生已經集道、釋、元三派心法之大成，隻有儒門心法還不太了解。再加上他的青花詞心法是天下第一精妙法門。所以，在領悟了這幾大心法之後，他已經完全做到了觸類旁通。
也正因為如此，當趙氏父子的波羅波若功展開時，他在第一時間，就感知到了它的奇妙之處。
波羅波若功與西方的吸血鬼心法倒有異曲同工之妙，它氣息運行的方法完全是以一種變態的方式，此進彼出，循環往複，不知窮幾。
“呀，這不正是克萊茵心法的加強版嗎？”
荀慧生再也不會想到波羅波若功居然會與西方的吸血鬼心法同根同源。
他錯愕之餘，隨即恍然，要知道，波羅波若功如果真的是源自於古希臘的話，那麽，後來流行的吸血鬼心法很可能就是它的傳承。
要知道，一門心法，傳承幾千年，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而西方修士急於求成，有意篡改波羅波若功的心法，也是有可能的。
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說，吸血鬼心法由於是以鮮血為契機，完全達到了一個速成的狀態。而波羅波若功則是循序漸進，很難適應西方的快節奏，所以，它才會被逐漸的淘汰。
西方修士們，再也不會想到，經過他們一代又一代的篡改，原來的波羅波若功卻完全失傳，隻剩下了吸血鬼心法。
這就好比，分別有幾人向一座山峰發動衝擊。
剛開始的一個人選擇了正確的方向，可是，卻由於道路崎嶇難行，遠遠的落後於其它的人。
等到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那些人卻發現，剛開始那個人的方向才是正確的。
於是，所有的人都開始模仿那個人，紛紛改變路徑。
可是，由於他們剛開始的時候已經誤入歧途，卻又不肯放棄原來的成就，所以，隻能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這樣看來，波羅波若功或許正是西方吸血鬼心法的鼻祖。
荀慧生暗暗可惜，這樣精妙的心法，卻被西方人曲解了，雖然，克萊茵心法同樣是博大精深，但是，它卻隻能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或許西方人並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千百年來，他們再也沒有見到過真正的波羅波若力，所以，他們也就想當然的將吸血鬼心法視為正宗了。
荀慧生有點迷惘，西方的正宗心法，怎麽會出現在施冰冰教授的小紅書中呢？
施冰冰教授作為這本小紅書的作者，她對於這個波羅波若功，一定是了如指掌吧。隻是可惜，自己一直沒有機會向她請教。
荀慧生搖搖頭，“自己不是沒有機會向她請教，而是不好意思向她請教吧。”
同樣的，荀慧生也沒有向楊小光等人請教過任何問題。
雖然幾大教授都是信誓旦旦的告誡荀慧生，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他們會隨時恭候他的提問。
荀慧生忽然感到很對不起幾大教授。特別是施冰冰這位美女教花。如果自己一直鑽研她的小紅書，是不是就可以領悟波羅波若功的精要之處呢？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今天與趙氏父子的遭遇，也不會這麽縛手縛腳的了。
趙氏父子同樣很是震驚，因為，荀慧生的波羅波若功雖然並不算太純正，但是，他的氣息實在是太強悍了，完全掩蓋了他心法的缺陷。
武道之中有一力降十會之說，在修行界中，能量同樣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所在。
一個人的心法再精妙，如果沒有強悍的能量支撐，那麽，他永遠隻能是一介弱者。
同樣的道理，一個人如果擁有強悍的能量，那麽，他就可以彌補心法上的不足。
現在，荀慧生與趙氏父子的對決，正是這種情況。
荀慧生對於波羅波若功僅僅是一知半解，卻一時衝動要想以之與趙氏父子決鬥，好在，他的能量實在是太過強悍了，足以彌補他心法的不足。
三人交手一式，可以說是各有千秋。
趙氏父子伏著精妙的心法，更是將荀慧生禁錮起來。
而荀慧生則是毫無道理的橫衝直撞，硬是將趙氏父子的禁錮撕裂開來。
雙方一觸即分，表麵上都是雲淡風輕，實則上卻是暗暗心驚。
趙天行作為資深的老狐狸，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荀慧生的波羅波若功，不過徒有其表，不過，他對於時機的掌握還是妙到毫巔的。趙天行不明白，荀慧生明明可以搶盡先機，先發製人，為什麽要選擇後發製人呢？莫非他是成竹在胸嗎？
荀慧生卻是叫苦不迭，本來，他還以為，不就是波羅波若功嗎，這有什麽了不起的，隻要仗著他強悍的氣息，完全可以輾壓趙氏父子的，到時候，隻要與他們假戲真做，支持到午夜，就可與他們保持一個不勝不負的局麵，然後，他們就可以擺脫指控，至於自己嘛，也是在賭一把。
賭那個神秘的銀河會主，究竟是不是芳姐。
如果是芳姐，她又怎麽可能將所有的罪責推到自己身上呢？
如果不是芳姐，那就更好說了，老子就給他來一個拒不認賬，然後，再來一個翻臉無情，大不了與娜娜，小詩一起，鬧他個天翻地覆。
誰知，他的能量僅僅是略一凝滯，便被趙氏父子搶盡先機，最後，他不得不蠻不講理的以波羅波若功中的最後那一式橫掃千軍，強行撕開趙氏父子的能量禁錮。
“趙大人爺倆的波羅波若功果神妙無比，看來，我的心法根本無法與你們相比啊。”
丁冬在一邊搖頭晃腦，“荀慧生啊荀慧生，如果你知道趙老頭是多麽的狡猾，或許，你就不會天真的以同樣的心法來迎戰他了。你這樣不是傻，是很傻啊。”
趙天行冷冷的說：“老丁頭，這是我們父子與荀局長之間的事，請你不要饒舌。”
“我就說啦，你能咋滴。”
“有種等我們與荀局長比完之後，你也接受我們父子的挑戰哈。”
“哈哈，挑戰，你以為我像慧生一樣傻啊，我特麽的才不會上你們的當哪。”丁冬洋洋得意，“趙老頭，如果你一個人想送死，我丁某人隨時奉陪，不過，如果你們父子想同時送死，嘿嘿，不好意思，我暫時還沒有那麽大的胃口。”
丁冬的話很明顯，那就是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要他與趙天行單獨比賽，或許完全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可是要他麵對趙氏父子，他就沒有絲毫勝算了。不過，他說的很委婉，既不示弱，又麵麵俱到，果然是滑頭界的資深老前輩。
荀慧生隻能佩服了，他知道，別看丁冬與趙天行，二人表麵上針鋒相對，卻永遠也不可能真正的翻臉。
一年多前，他們上演了那麽大一出大戲，貌似水火不相容。一年後，他們卻又悄悄的走到了一起。他們之間，一定有著某種默契。
今天丁冬突然到來，看似陪同趙傑，實則上是想暗中掌控全局，免得事態失控。
這從本質上來說，還是在維護荀慧生。
趙天行冷冷的說：“老丁頭，我們兩家的恩怨暫且擱一邊，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波羅波若功！”
荀慧生分明感到趙天行是在暗示他，他們二者之間的波羅波若功的心法究竟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按道理來說，荀慧生已經擁有很多精妙的心法，根本不會在乎這個波羅波若功，但是，他知道，趙天行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這個波羅波若功很可能是趙氏的獨傳心法，他這樣做，尤其難能可貴。
丁冬果然站到一邊，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趙天行對趙傑斷喝一聲，“小傑，荀局長的心法果然有獨到之處，看來，我們隻有從第一式獨立寒秋開始，一一向他請教了。”
趙傑一臉蒙逼，“爸，這樣行嗎？”
“我說行，就一定行，我們的波羅波若功隻有一式一式的使出來，才可以顯出它的神奇之處。”
荀慧生心中一動，他曾經見過王華玩過一個遊戲。
那是一個升級流的遊戲。遊戲中的主角，每闖過一關，其能量就會提升一點，不過，每一關的難度同樣是遞增的，越是到最後，就越是難以突破。
到最後的幾關，甚至於根本無法突破。
難道趙家的波羅波若功也是這樣的嗎？
可是，我以前怎麽就從未感覺到呢？
荀慧生一陣茫然，難怪我總是感到波羅波若功，每一式都是遊離在外的，根本不像其它的心法渾然一體。
或許這正是因為沒有循序漸進的原因吧。
趙氏父子雙手負在背後，一臉的落寞，正是波羅波若功中的第一式——獨立寒秋。
荀慧生原來一直奇怪，波羅波若功明明是西方的心法，為什麽其一招一式，卻是那麽的古樸典雅呢？難道是功法原來就是出自於大陸某一位強者之手嗎？
獨立寒秋看似無助的站在那裏，實際上卻是在凝結氣息，為第二式鴻雁南去造勢。
果然，趙氏父子氣息流轉，漸漸圓融通達，二人同時抬起左手，兩股氣息一前一後，一起襲向荀慧生。
如果說趙氏父子剛開始時候那一式前後夾擊，能量鋪天蓋地的話，那麽，這一式鴻雁南去，則是將能量凝成一線。
這是濃縮的能量，荀慧生自問，如果以線形空間來應對的話，一定很輕鬆。
不過，他有言在先，同樣要以波羅波若功來應對，這樣就不免有點捉襟見肘了，這特麽的完全是作繭自縛啊。
“來的好！”荀慧生大喝一聲，同樣由第一式獨立寒秋開始凝結氣息。他的氣息運行極快，後發先至，早已進入了第二式鴻雁南去。
“嗤嗤——”兩聲，荀慧生雙手上麵，忽然迸發出兩條極細的線條，準確無誤的擊在趙氏父子的氣息上麵。
四股氣息一觸即逝，根本沒有產生一點能量湍流。
八大法官目瞪口呆，他們自然是識貨的，荀慧生以同樣的招式，後發先至，居然與趙氏父子鬥了個旗鼓相當。
丁冬搖頭晃腦，“波羅波若功，奧妙在其中。連綿成一線，招招不落空。”
荀慧生暗想，老丁頭這幾句看似不著邊際，或許正是波羅波若功的口訣吧。趙家的心法，他又怎麽會知道其秘訣呢？看來，我還是不了解他們兩家啊。
趙天行瞪了丁冬一眼，“老丁頭，你懂個屁呀，要你多嘴！”
丁冬果然不再說話，施施然的站到八大法官身後。
趙氏父子展開招式，果然是連綿不絕，一式更比一式強悍。
荀慧生見招拆招，轉眼就是幾十招。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幾乎是觸手可及，然而，所有人都感到他們是那麽的遙不可及。
仿佛在趙氏父子與荀慧生之間，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他們牢牢的分隔開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琉璃台下麵，數萬人的熱情漸漸平息下來。因為，荀慧生與趙氏父子的決鬥越來越平淡了。
他們三人使著同樣的招式，雖然荀慧生總是慢了半拍，但是，最後，還是與趙氏父子的能量準確無誤的碰撞在一起。
剛開始的時候，這樣的能量碰撞還是有跡可循，可是，越到後來，就越是平淡無奇，三人揮手之間，幾乎是無聲無息，哪裏還有一點強者過招的震憾啊，簡直就像是小孩子在過家家。
與琉璃台下麵數萬民眾不同的是，八大法官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他們終於明白了，做荀慧生與趙氏父子的裁判，要遠比審判趙天行艱難得多了。
丁冬這時候反而笑了，明顯是幸災樂禍。
很快就要到午夜了，這也是荀慧生與趙氏父子最後的決勝階段。
琉璃台下，數萬民眾強打精神，伸長脖子望向琉璃台上麵的三個人，縱然這場爭鬥泛善可言，他們對於其結果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荀慧生與趙氏父子卻是越來越心驚膽戰，要知道，隨著波羅波若功招式的展開，三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而他們的氣息也是越來越凝練。
到後來，趙氏父子的氣息剛一發出，幾乎便到了荀慧生身邊，這讓他幾乎沒有一點時間來消化一招一式的精妙之處，隻能被動的使出同樣的招式。隻能仗著強悍的能量勉強支撐了。
漸漸的，荀慧生已經有點力不從心了。
“不行，如果一味的模仿，隻能是被動挨打，特別是那最後一式橫掃千軍，如果他們父子二人的能量連綴成片，那麽，自己一定很難突破，到時候除了開啟空間之力，隻能是束手就擒了。而一旦開啟空間之力，無疑是自動認輸，而且是輸得極不光彩。”
那一刻，荀慧生忽然感到時間流逝的實在是太慢了，如果現在就是午夜，那該多好啊！
“我們除了過去，就隻剩下了以後！”
荀慧生的神識中忽然出現了剛才八大法官那一句非常富有哲理的話。
“臥槽，既然時間隻有過去與以後，那麽，現在，是不是可以忽略呢？”荀慧生一頭霧水，現在，明明正在發生，又怎麽可能無視呢？
趙氏父子麵容恬淡，荀慧生知道，在經曆過一百零七式的積累之後，他們的氣息已經圓融通達，最後一式橫掃千軍，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橫掃千軍，可以說是波羅波若功中集大成的一式，所有的招式都是為了這一式作鋪墊。
之前，荀慧生曾經不止一次的使出這一式，不過，由於他並不懂得累積，所以，雖然厲害，卻並沒有達到一個全新的境界。
而現在，趙氏父子在經過充分的累積之後，一旦爆發，隻怕足以撕裂時空。
“撕裂時空！”荀慧生突然覺得眼前一亮，撕裂時空，這不正是將現在的時間段給生生割裂開來嗎？
那麽，如果直接將現在這一段時間清除，是不是就可以像八大法官所說的那樣，隻剩下以前與以後這兩個時間段呢？
時間隻剩下過去與未來，那麽，不是不是說過去過不去，未來未曾來呢？
荀慧生若的所悟，可以，細思之下，卻更加的迷惘。
“呼呼呼——”
趙氏父子雙手之上，能量蓬蓬勃勃，一起襲向荀慧生。
荀慧生立即感到全身氣息一陣凝滯，“呀，不好，趙氏父子橫掃千軍的能量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自己根本來不及凝結起橫掃千軍來反製於他們。”
眼前的空間在紛紛崩塌，一個詭異的軌跡瞬間出現在荀慧生的神識中。
“啊，克萊茵魔法！”
荀慧生分明感到趙氏父子氣息運行的軌跡竟然與克萊茵魔法如出一轍。
很快的，那道詭異的氣息便將荀慧生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