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道是與道非
荀慧生暗暗心喜，卻故意裝作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說：“雷哥，我可不稀罕你那破心法，你愛教不教。”
司徒雷苦著臉，“慧生兄弟，我的好兄弟，就算哥求你啦，為了讓哥好好的體會一下無節操無底線的快樂，你就大仁大義成全我一回吧。”
荀慧生差點沒笑出來，他第一次接觸的強者，就是姬風，當時，他在姬風的天煞掌下，吃盡苦頭，最後雖然擊敗了他，事後想起，仍然是心有餘悸。沒想到，現在卻可以得到這奇特的心法。
要知道天煞掌心法作為當世四大心法之一，荀慧生說完全不想涉獵，顯然是言不由衷的。而且，他也曾經被司徒雷強行灌輸過道門心法，對於道門能量發動的原理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現在學起天煞掌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倪大付有點擔心的說：“慧生老弟，這樣病急亂投醫，行嗎？”
荀慧生哈哈大笑，“不行又如何，總比在這裏束手待斃強吧。”
徐娜娜冷笑一聲，“小火雞，別磨嘰了，好好跟雷哥學習吧，我們一起來掩護你們。”
丁詩語立即與徐娜娜二位一體，二人雙手緊握點睛筆，在小舟四周畫出一道道奇特的軌跡。
這些軌跡縱橫交錯，渾如亂麻。
然而，奇怪的一幕卻出現了，一道道冰藍色的激光剛與這些軌跡接觸，便雙雙湮滅。
這正是能量的大碰撞，同時，也是對徐、丁二人神識的大考驗，一旦她們的運算出了一點點差錯，隻要有一條激光束射過來，小舟必將在瞬間化為灰燼。
小舟在飛速的下落，激光束如影隨形，其範圍也在飛快的縮小著。
徐、丁二女點睛筆繪製的軌跡漸漸有點應對維艱了。
而司徒雷則在飛速的向著荀慧生傳授天煞掌心法。
“兄弟，你聽說過道可道，非常道嗎？”
“當然聽說過。”荀慧生有點鬱悶，這個雷哥，這是要將雷人的事業進行到底啊，都這時候了，還問這些幼兒班的問題。
誰知司徒雷卻是洋洋得意，“錯，你根本不明白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不就是真正的道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嗎？”
“不，不，這正是你們歪曲了我們道門精髓，其實吧，這句話是不應該那麽讀的。”
“啊，這是什麽鬼呀。”荀慧生再也想不到，這一句婦孺皆知的話，竟是讀錯了，他隻能弱弱的問，“那麽，應該怎樣讀呢？”
司徒雷更加得意了，“小朋友，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是閱曆，就是不一樣的焰火。”
惠子聽得極不耐煩，作勢又要伸手去揪司徒雷的耳朵，“你丫還能不能愉快的交流啊，是不是等到激光將我們的小舟毀滅了，你才能說到點子上哪。”
司徒雷立即敬謝不敏，“不敢不敢，我，我這樣不是為了讓慧生加重印象嘛。嘿嘿，道可道，非常道，正確的讀法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道可，道非，常道。這下，你應該理解其中不一樣的內涵了吧。”
荀慧生一陣迷惘，“道可，道非，常道！”這看似標點符號的不同，其內容卻有了本質的區別。
司徒雷忽然一本正經的說：“我們所說的道，你說它對，它就是對的，你說它錯，它就是錯的，這些都是正常的道，也就是說，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會有一個獨特的道，每一個人都會認為他所認為的道是正確的。那麽，問題就來了，究竟是哪一個才是人間大道呢？”
荀慧生目瞪口呆，他實在是無言以對。
原來雷哥這貨，認真起來，還是蠻可怕的啊。
司徒雷卻不管荀慧生，徑直說：“其實每一個人心中的道都是人間大道，這才是常道。”
見荀慧生一臉的蒙逼，司徒雷長歎一聲，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慨，然後，他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徐娜娜與丁詩語，又轉頭看向荀慧生，“這麽跟你說吧，在你的心中，是不是想同時擁有娜娜與小詩的愛。”
荀慧生大是窘迫，“雷哥，你，你又雷人啦。”
司徒雷卻是嚴肅的說：“小朋友，給我認真點，誰跟你開玩笑啦，我說的是真的。你為什麽不敢承認。的確，在你的心中，同時娶上娜娜與小詩，也許是天經地義的，這就是你的道可，而娜娜與小詩則認為，你隻能與她們之中的一人結為夫妻，這同樣是她們的道可，卻成了你的道非。”
荀慧生喃喃的說：“好像，還真特麽的是這麽回事啊，那麽，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人間大道呢。道並不是恒定不變的，它可以因人，因地，因時而改變，這就是常道吧。”
“好小子，你終於開竅了。孺子可教也。”司徒雷暗想，這小子可以呀，當年我師父教給我這些生硬道理的時候，我可是整整用了三個月才領悟其中道理的呀，而據師父說，我還是難得的修行奇才，與這小子一比，我特麽的啥也不是哈。不過，他仍然裝作一本正經的說：“既然道並不是恒定不變的，那麽，我們就可以推而廣之，將之對應於這個世界上麵的萬事萬物，然後吧，我們就會發現，萬事萬物同樣是在遵循著這個規律。嘿嘿，小火雞，你試著舉個倒子我聽聽。”
荀慧生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這就好比叢林法則，老虎捕食綿羊等動物，就是它的道，對於它來說，這樣的道自然是可以的，而作為綿羊等弱小動物，它們則會認為，老虎的道是道非。道可，道非，在這裏很難有一個標準，卻正是人間大道的體現。”
司徒雷終於笑了，“這道理很簡單，是個傻子都能說出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本來就是一個傻子！”
荀慧生知道司徒雷一向是喜笑怒罵，也不與他計較，何況一旦與他理論起來，說不定就是曠日持久，那樣豈不是變相的給哈登來恩他們在創造機會嗎。嘿嘿，這對於自己來說，就是道非，卻給了哈登來恩創造了一個道可的機會啊。
司徒雷其人一向是得理不饒人，這時見荀慧生沉默不語，不免得寸進尺，大聲嚷嚷，“怎麽，你是不是不服啊，那麽，你有本事再舉一個倒子啊。”
荀慧生瞪了司徒雷一眼，“這樣的例子多了去啦，要不，我簡單舉一個你不明白的例子吧。比如，你吹氣的時候，為什麽是冷風，而你嗬氣的時候，為什麽會是暖風呢？”
司徒雷果然愕然，“這，這特麽的有毛線關係啊。”
“怎麽沒有啦，我們可以將平時呼吸說成是常道，然後吧，嗬氣就可以設定為道是，吹氣則可以認為是道非。那麽，無論是道是與道非，不過是常道的一個表現形式而已。”
司徒雷哈哈大笑，“傻小子不傻啊，你這一下子不但領悟了道是道非這樣的大道，對於天煞掌的心法也有了一些領悟啦。你說得對，我們嗬氣與吹氣，同樣都是氣息，卻可以發出冷暖不同的兩種氣息，這就是它們之間用法的不同而引起的，同樣的，我們運行天煞神掌的時候，其氣息便是與普通的心法窘然不同。說具體點，就是，天煞掌心法，一旦凝結起天地元氣，並不像其它心法那樣，以正常的軌跡發出來，而是以一種變異的軌跡發出。”
荀慧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們正常的氣息運行都會產生能量，這樣的能量的表現形式，大多是以溫度飆升來體現的。而天煞掌卻是將氣息逆向運行，從而產生一個負能量，這樣的負能量累積到一定程度後，就會讓氣溫驟降，甚至於凝結成冰。”
司徒雷鬱悶之極，慧生這小子，大智若愚，當日我實在是太無聊了，才想到與他結拜的，沒想到還真是撿了一個大寶啊。不過，他表麵卻是嚴肅的說：“你小子既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為什麽還不來試試，難道，真的要老子手把手的教你不成。”
荀慧生又驚又喜，眼見徐娜娜與丁詩語所激發出來的軌跡越來越弱，激光束幾乎就要貼近小舟了，他來不及多想，凝起所有的真元，卻從丹田向上逆行。
“呼——”
荀慧生隻覺得丹田之中，那股真元浩浩蕩蕩，這時候，如果按照青花詞的心法，隻消將真元向下引入尾閭，就可以直達湧泉，然後，再向上過督脈，上行至頭頂麵會，再下行經任脈，重返丹田，自然是圓融通達。
可是，現在，他卻要反其道而行之，其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要知道一個人的真元在經脈之中遊走，與水在渠道中流淌是一個道理。
本來，已經是約定束成，現在，卻偏偏要將方向徹底改變，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轟——”
荀慧生隻覺得丹田上方的膻中穴一陣劇烈的疼痛，差點沒暈倒。總算他的神識無比的凝練，神識到處，硬是將膻中穴那裏鬱積的氣機強行撕開一道裂隙，強悍的氣息這才如脫韁的野馬一般，直接衝向頭頂百會穴。
百會穴是人體第一大穴，總管奇經八脈，平時氣息都是從後向前，現在卻變成了從前向後，百佳穴自然不願意讓它通過，它就像是一道小小閥門，硬是將氣息堵在那裏。
荀慧生暗暗吃驚，他知道百會穴可不能像膻中穴那樣強行衝開。因為，一旦百會穴強行阻擋，那麽，潮湧而來的氣息無處存身，勢必會東衝西撞，一旦撞破經脈，說不定就會將手三陽經全部震碎，到那時，隻能是頭腦爆裂，氣絕身亡了。
司徒雷卻不管荀慧生的擔心，在一邊悠閑的看著，惠子見他那副德性，恨不得將他耳朵擰下來，不過，她也知道，荀慧生的修行，一點急不得，隻能靠他自己的領悟。
荀慧生接連運了兩回氣息，試圖衝過百會穴，無奈，他現在的修為實在是太強悍了，強悍得任何氣息也無法突破。
“乖乖不得了，如果一直這樣耗下去，那麽，小舟上的幾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部死翹翹了。不行，我，我一定要另辟蹊徑。”
那一刻，荀慧生的神識無比的凝練，他所掌握的所有知識點，一起湧上心頭。
忽然，他眼前一亮，想起《古月地理誌》上麵有一段關於涇渭分流的描述。“蓋大河之東去也，過徠山而不可得。水漸高，而山不潰。然後，有仙人以雙劍穿穴而過，遂有涇、渭之名焉。”
這段記載不正是說大河為徠山所阻，不得不分流改道的事嗎？
大河可以改成涇、渭兩條河流，那麽，我們真元為什麽不能一分為二，越過百會穴，直接注入到督脈之中呢？
荀慧生也為自己這一大膽的設想嚇了一跳。不過，這時候，形格勢禁，確實也沒有其它的方法了。他牙一咬，心一橫，神識到處，立即將強悍的真元一分為二，分別刺向百會穴兩側的大中穴和小及穴。
大中穴與小及穴本來是百會穴的左右門戶，由於百會穴實在是太強大了，所以，這兩個**的存在便顯得可有可無。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由於這兩個穴道從未有過真元經過，所以，它們便無所謂正與反。
荀慧生強悍的真元一瀉即過，過了百會穴，再次交融在一起，形成一股洪流，直接注入到督脈之中。一路斬關奪隘，很快就到達湧泉穴，再過尾閭，最終複歸丹田。
僅僅是反向一大周天，荀慧生早已冷汗涔涔。他隻覺得經胳為之開闊。一股清涼之極的氣息蓬蓬勃勃，呼之欲出。
荀慧生更不停留，再次引導氣息順著剛才的路徑一瀉千裏。
瞬息之間，真元已經在荀慧生的經胳之中運行了八大周天。他心中大是震憾，因為，以這樣逆行方式運行的真元，其能量提升的速度完全是順向運行的數倍。
很快的，一股股冷酷的氣息便從荀慧生的身上發出。
司徒雷微微一笑，“這小火雞終於成功啦！嘿嘿，還真是名師出高徒啊！”他得意之餘，一不小心，忘了閃避，嗤的一聲，一束激光到處，已經將他頭頂稀疏的頭發鏟得幹幹淨淨。
“啊！慧生，你，你小子快點發動啊，要不然，哥哥我就要被這該死的激光烤成肉幹啦。”
沒有人笑話司徒雷，因為，此時激光束已經將徐、丁二女的軌跡壓縮得緊緊貼著小舟。而小舟早已被動的迫降在海麵上，害激光束的壓製之下，小舟在劇烈的顫抖著。
幾個人不得不俯下身子，來躲避激光束的轟擊，無奈，小舟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小得根本沒地方躲閃。
哈登來恩的叫囂清晰可聞，“荀慧生，快點投降吧，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你特麽的不是難得的空間強者嗎，為什麽不凝結起青花空間，帶領你親愛的戰友們一起逃走呢？哦，不好意思，在我們最先進的突防係統發出的激光射線麵前，即使是你的青花空間，依然會被撕裂的。嘿嘿，好期待啊，青花空間被撕裂的時候，是不是同樣會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能量呢？”
沒有人理睬哈登來恩，他感到很是尷尬，惱怒的下令，“給老子將係統調至最大值！”
喬治頓弱弱的說：“將軍大人，如果將係統調到最大值，隻怕會引起係統的反噬。這樣，反而會欲速則不達。”
哈登來恩一腳將喬治頓踢飛，“你這個成事不足的敗，敗事有餘的成，給老子滾一邊去。”
那些手下，哪裏還敢說什麽，紛紛將突防係統的功率調至最大值。
“嗤嗤嗤——”
一架架突防係統上麵，激光束忽然擴大了幾近一倍。
無數束的激光一起射向小舟。
小舟在激光的映照下，便像是茫茫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結束了，一切終於結束了。”哈登來恩忽然憐憫的看著小舟，“荀慧生先生，你是我這一輩子遇到的最為棘手的對手，可惜，如果不是你特麽的太討厭，我真的還想陪你好好的玩玩，一直到最後，再玩死你，那樣一定會非常的有趣吧。”
激光終於在小舟上麵交織成一片冰藍色的光幕，豔麗得讓人心碎。
“好美啊！”哈登來恩輕歎，“荀會生氣先生，感謝你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能帶給我如此美妙的風景。”
然而，恰在此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那冰藍色的光幕竟然越積越厚，仿佛那源源不斷的激光束正在疊加在上麵。
哈登來恩終於感到有點不對勁了，光怎麽可能會疊加在一起呢？而且，它們居然是若有實質一般，不，不是若有實質，是它們本身就是一個實體。
“啊，它們居然在凍結。”
哈登來恩赫然發現，四周的溫度正在急劇下降，小舟上麵的冰藍色，原來並不是激光的疊加，而是那些光線竟然被凍結的冰淩阻擋在外。隨著冰淩變得越來越厚，便給人一種激光在疊加的錯覺。
“這，這是怎麽回事？”哈登來恩百思不得其解，他隻能無力的叫囂，“給我發射，加大功率發射！”
喬治頓艱難的從一個榴彈炮的廢墟中爬出來，“將軍大人，你不能啊，現在突防係統的發射功率已經無限接近最大值了，如果再加在，我，我真的好擔心，它們會自爆的呀。到那時，我們將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