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季子安的故事1
“季公子隨我們一同去員嶠山,究竟是何目的?”畫傾城問道。
“嗬。”季子安輕笑一聲,“看來傾城姑娘對季某始終還是心存疑慮啊!”
“當然,畢竟你從未對我們表露出來過最基本的坦承。可以說,你究竟是敵是友,我到現在也難下定論。”畫傾城很直截了當的說道。
“那青辭呢?他可對你們坦承過?”季子安不答反問。
“怎麽?你們以前認識?”畫傾城敏感的問道。
“不認識。但是據我所知,你們之前跟他應當也不認識。甚至應該說,我與你們認識的時間可比他與你們認識的時間長。為何你們對他如此信任,對我卻不行?”季子安挑了挑眉,略顯玩味的問道。
“他……不一樣。”沉吟了片刻,畫傾城最終給出了這個令季子安十分無語的答案。
“季某真是冤枉得很,姑娘看人的方式還真是‘遵從本心’啊。”季子安無奈的笑了笑。
“你知道什麽叫‘一見如故’嗎?你相信這世上有注定的緣分嗎?對於無念哥哥和青辭,我就是這樣的感覺。即便他們什麽也不說,什麽都瞞著我,我也會對他們給予全部的信任。”畫傾城平靜的說道。
“一見如故,我想我是知道的。至於什麽注定的緣分,真是很抱歉,季某隻知道,凡事都需要自己去爭取,若是不爭,即便是注定的緣分,也遲早有離散的那一天。”季子安嘴角掛著笑,神情卻有些耐人尋味。
“聽季公子這話的意思……莫不是有了心上人?”畫傾城委婉的問道,其實她是想問季子安,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女子,但是那女子最終卻沒有同他在一起。
“兒女情長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季子安輕飄飄的說道,語氣中甚至有一絲刻意流露出來的不屑。
“季公子說這話,會不會太絕對了些?畢竟感情的事情,誰也控製不了啊。”畫傾城皺了皺眉頭,很是不讚同的說道。
“嗬,若是傾城姑娘有興趣,我便同你說個故事吧。”季子安狹長的桃花眼凝視著畫傾城,輕聲笑道。
終究畫傾城還是有些孩子心性,加上今夜她本就無甚睡意,難得眼前這個敵我不明的男子有心開口同她講他過去的事情,畫傾城自是欣然同意了。
不過季子安一開口,畫傾城的心裏就開始失望起來,因為他說:“這是我當年還在巫族的時候,親眼看到的一件事……”
原來他要跟她說的,是別人的事,畫傾城心裏有些興趣缺缺,但是也不好這時候出言打斷對方,所以隻好耐著性子聽了下去。
當年,季子安還隻是族中一個不諳世事的小青年,他身為巫族族長的獨子,而且自打娘胎出來就展現出了異於常人的巫術天賦,所以自幼就背負著家族極高的期望。
可是世事往往就是這麽令人憤憤不平,有的人廢寢忘食,費盡心機用盡手段,終其一生都無法達到自己的目標,隻能含恨而終。而有的人卻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無需付出多少努力,隻要揮揮手就能達到別人一輩子也企及不了的高度,但是他們卻不自知,甚至毫不在乎。
那時候的季子安,很明顯是屬於後者。
他對自己擁有的一切不僅僅是不在乎,甚至覺得是一種負累。在別的孩子都在鬥蛐蛐兒補蝴蝶甚至掏馬蜂窩的年紀,他卻被父親關在書房裏麵對一摞又一摞的巫蠱玉簡。那些自巫族先祖流傳下來的晦澀難懂的蠱術咒語對當時的小季子安來說簡直就如同天書一般,叫他恨不得將那些東西統統付之一炬。
別的小孩子都羨慕他天賦異稟,羨慕他有個當族長的老爹,擁有優於他人的資源可以少走彎路,習得最精妙的巫蠱之術。而他卻在羨慕別的孩子擁有一個自由自在歡樂無憂的童年。
就是因為家中對他管教甚嚴,所以從小他身邊的朋友就特別的少,能靠近他的,必然是族中極其優秀的後輩。在沒有太多選擇餘地的情況下,他跟自己的一位堂兄關係算是最好的。
然而季子安要說的,便是他那位堂兄的故事。
堂兄名為季子然,比季子安年長一歲,是他三叔伯的長子。他的三叔伯資質愚鈍,可是誰也沒想到生的這個大兒子倒是天賦奇佳。
季子然與季子安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和族中其他資質好的孩子一樣,自幼便由族中長老親自授業,作為下一任的族長接班人來培養。
與季子安的抗拒不同,季子然很是奮發努力,原因很簡單,他知道自己的天賦並不如自己這個堂弟,而自己的父親因為天資愚鈍,一直都被家族視為廢物,若非他天資高,恐怕早已被家族給邊沿化了。
季子然想憑借自己的天分與努力,為自己和自己的父親爭一口氣。
索性季子然對待季子安這個強勁的對手倒是發自真心的兄弟情,而季子安也很高興,有這麽一個又有天分又奮發向上的堂兄,這樣他就有了借口可以不必努力去繼承什麽巫族大業了,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他的誌向。
季子安就這麽無意義的抗爭和怠惰著過了一天又一天,一直到他弱冠那一年,發生了那件讓他再也不相信男女之情的事情。
那一年季子安二十歲,季子然二十一歲,兩個自幼一起長大的堂兄弟,十幾年如一日的在一起學習族中巫蠱之術,早已經是比親兄弟還親了。
而正當大好年華的季子然也在這個時候情竇初開,愛上了族中一個名為黎姬的少女。
當時年方二八的黎姬雖然也算得漂亮,但卻並不是巫族最美麗的女孩。不過比起族中其他的女子來說,黎姬是很特別的,因為她是巫族之中命定的巫女。
“巫女?”聽到這裏,畫傾城不由得一驚,“你們巫族的巫女不是必須保持處子之身而且要斬卻情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