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騙色
青辭本想再數落他兩句,可是看到他此時那落寞的神情,隻得恨恨的一甩衣袖飛身離開了萬毒穀。
“現在自責也已經無濟於事了,你還是趕緊將姬無心和喬三娘帶回來吧,做好準備以便應戰。”蒼無念拍了拍季子安的肩膀,低聲說道。
……
畫傾城覺得自己似乎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她被蒼無念帶到了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放眼望去周圍除了皚皚白雪便再無其他。
一陣寒風夾雜著雪花向她的臉頰吹來,畫傾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子,下意識的環抱起自己的雙臂使勁的摩擦著,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濟於事,這漫天飛雪實在是寒冷異常。
這時候蒼無念從身後將她擁入懷中,她乖順的倚靠在他的胸口,想像以往的每一次那般,在她感覺寒冷的時候從他的身上得到溫暖。
可是不知怎麽回事,這一次蒼無念將她擁在懷裏,她隻覺得脊背莫名的發寒,竟是一絲溫暖也感受不到。
“無念哥哥……畫兒好冷啊……”畫傾城迷迷糊糊的轉醒,感覺自己似乎躺在一張床上,周身冰涼的她忍不住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隨著她話音落下,一隻大手朝她的臉上伸了過來,輕輕的摘去了她的麵紗。似是被她的美麗所震動,猶豫了片刻後對方略有些粗糙的指腹微微顫抖的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摩挲起來。
畫傾城吃力的睜了睜眼,恍惚間她看見那個正在撫摸她臉龐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她心心念念的無念哥哥。她勾了勾嘴角,伸出雙手住對方的手,將他的手掌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喃喃道:“無念哥哥,畫兒好冷,你抱抱畫兒可好?”
對方沒有說話,隻是輕笑了一聲,隨後一把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此時的意識還不清晰的畫傾城就像是一隻溫順的小綿羊,乖巧的躺在男子的懷中,雙手從他的腰間繞過,緊緊的摟著他。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讓畫傾城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身子非但沒有變暖,反而越發的冰冷了起來。她不由得疑惑的低語:“無念哥哥,為什麽畫兒還是很冷呢?”
“還是很冷嗎?”男子輕聲問道,聲音之中少了些平日裏的關切,多了點漫不經心。
“是啊,還是好冷啊,平時不是這樣的。”畫傾城也沒有多想,隻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做點什麽,讓彼此暖和起來可好?”男子的聲音帶著些許暗啞和魅惑,在畫傾城的耳邊輕聲軟語。
“嗯……無念哥哥想怎麽做呢?”畫傾城滿腦子隻有“暖和”二字,並沒有聽出什麽弦外之音。蒼無念用這樣的語調同她說話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她下意識的又往蒼無念的懷裏鑽了鑽,想要攫取一些溫暖。
男子一聲輕笑,唇瓣如羽毛一般輕飄飄的掃過畫傾城的耳郭,隨即將臉埋入了她的脖頸之處輕柔而細密的親吻了起來。
畫傾城隻覺得半邊身子一陣酥麻,久違的親昵讓她感到有些不適應。
她嚶嚀了一聲本能的想要推開他,可是男子箍在她背後的手臂沒有讓她如願,反倒是一把將她摟得更緊了。
他的吻漸漸加重,大手不斷的摩挲著她的後背,仿佛要將她融進他的身體裏一般。
畫傾城感覺有些窒息,隱約間她發覺今天的無念哥哥有些不大對勁。她剛想開口問問他為何要與她這般親昵,可是忽而覺得肩上一涼,竟是男子不知在何時已經將手從領口處伸入,一把將她的衣衫褪至腰間。
緊接著,男子的吻由她的脖頸處下移到肩膀,而他的手掌緊貼在她背後柔滑的肌膚上,不斷的輕點著,遊移著,一路下滑準備往更深處探入。
畫傾城的內心開始動蕩不安起來,她已經猜到蒼無念之前說的讓他們暖和起來所需要做的是什麽事。從情感上來說,與蒼無念成就夫妻之實她自然是一百個情願,況且兩人已經不止一次兩次有過這樣險些走火的舉動了。
但是從理智上來說畫傾城知道他們不能這樣,甚至對於這一點,蒼無念比她更理智,每次到了最後關頭懸崖勒馬的都是他。
可今天是怎麽了?她隻是覺得冷,隻是想要他安安靜靜的抱抱她,等她的身子漸漸回暖,兩人就安然無事了。為何蒼無念會忽然與她如此親密,甚至做出這樣令人麵紅耳赤的舉動。
而且畫傾城恍惚間有一種感覺,此時的蒼無念仿佛就是個花叢老手,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不急不緩,輕重有度。在他的引導之下,她那副未經人事的身體竟然隱隱的有了些衝動,想要他再給她多一些。
不,這種感覺不對!
畫傾城霍然睜開了迷蒙的雙眼,周身法力一凝,一把將此時正與她溫柔纏綿的男子狠狠的推向一邊,隨後她迅速的拉起自己的衣衫將暴露在外的皮膚裹了個嚴實,目光警惕而凝重的盯著麵前的男子。
男子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推,俊美的臉龐上劃過一抹驚愕。但很快的他就恢複了正常的表情,眼裏含笑的凝視著畫傾城。
“你是誰?”看清楚麵前男子的容貌,畫傾城很是愕然。
男子的目光火辣辣的毫不遮掩的在畫傾城身上來回掃視著,柔聲道:“你方才,不是一直喚我‘無念哥哥’嗎?”
提及方才,畫傾城頓時漲紅了臉,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她恨恨的咬了咬唇,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假扮成無念哥哥的樣子來騙我?”
“嗬!”男子輕蔑一笑,忽而伸出手一把扣住了畫傾城的手腕,不顧她的掙紮將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啞著嗓音說道:“你仔細摸摸,看看我哪裏是假扮的了?”
畫傾城雖是緊握著拳,可是一碰到他的臉,她心中便有數了,這男子並非有意假扮,而是他原本就是生得如此容貌——那一張酷似蒼無念的俊美如妖的麵龐。
看見畫傾城眼中的驚詫,男子緩緩鬆開了她的手,站起身來,幽幽道:“既然不是你情我願,我也不會勉強你。更何況,在你眼裏我也隻是個替身罷了。”
說罷,男子一個閃身,消失在了畫傾城的麵前。
畫傾城狠狠鬆了口氣,這才打量起她此時的處境——這裏像是個小山洞,四麵是凹凸不平的石壁,洞中的陳列很是簡陋。而她此時正癱坐在一張石砌的床上,床上墊著幾層褥子,可是她依然能感覺到那屬於石頭特有的寒涼。
石床邊上有一張石桌,石桌上有一盞燭台,燭火並不算明亮,但也足夠她看清周圍的一切。
當她的視線看向遠處,卻發現那個應當被她稱為“洞口”的地方如同牢籠一般被鐵門封閉了起來。
畫傾城心下了然,看來對方是早有準備,將她帶來這裏並非是真的想要冒犯她,而是為了將她當做人質關押起來。
這個男子究竟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他跟萬俟緋衣那兩個背叛師門的師兄又是什麽關係?他們為什麽要將她抓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安如月被她們帶到哪裏去了?
一陣寒意襲來,畫傾城心下暗道糟糕,“魂牽夢縈”竟然在這時候發作了,若是撐不到蒼無念來救她,她怕是必死無疑。
“無念哥哥,無念哥哥!”畫傾城焦急的在心中大喊。
可是過了許久,都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畫傾城心頭焦灼萬分,她不知道是因為距離太遠了所以季子安的傳音蠱蟲起不了作用,還是因為這個詭異的地方有什麽特殊的禁製阻斷了她與外界的聯係。總之眼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她身處險境,她若是想要活下去,隻能依靠她自己。
再怎麽擔心害怕也是無用,畫傾城索性將床上所有的被褥往身上一裹,安安靜靜的盤腿坐在這石床上。
閉上雙眼,她的腦中浮現出了蒼無念的身影。蒼無念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他與她親吻時那並不老道但十分熱情與衝動的感覺,他與她坦誠相見的相擁而眠那種麵紅耳赤的心跳,他的冷淡他的擔憂,一切的一切不斷的在畫傾城的腦海中徘徊。
她的心很痛很酸澀,但同時也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幸福感,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交織出一種虛幻的溫暖,緩緩的在她的經脈之中遊走擴散。那種溫暖每寸進一分,她的骨頭就跟著疼痛一分,但與此同時她身體的寒冷似乎也減少一分。
遠遠看去,畫傾城連同那裹著她的被褥就如同一個碩大的冰坨,冰坨源源不斷的往外冒著絲絲寒氣,而她全身唯一沒有被被褥包裹的一張俏臉此時正被一層薄薄的寒霜籠罩。
“畫兒,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下去。臨碣島隻是畫魂之路的起點,你不能在一開始就倒下了,無念哥哥還在等你,你一定要堅持下去……”